酒医之皇权易主 作者:曲落无痕【完结】(12)

2019-03-29  作者|标签:曲落无痕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百里晴迁只着一件单薄的儒衣,系带松散的搭着。胸前大部分肌肤若隐若现,同如脸孔一般苍白,她却毫不在意。“房间太闷,吹吹风也没什么。见不到风,我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你不用管我,回你的山庄去吧。”

  她让他回山庄?开什么玩笑!她都这样了,他怎么可能离开她!司马云海压住火气,告诫自己,绝对不能与重伤者计较。

  他端着汤盅来到晴迁面前,用汤勺盛了些,送到晴迁嘴边:“就算回山庄,我也要等你好起来再回去。你现在需要照顾,这鸡汤是大补,乖乖把它喝了。”

  这鸡汤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就算百里晴迁伤重未愈,嗅觉仍然灵敏。她尝了口鸡汤,苍白的唇总算有点血色了。“味道还行。祥云楼的厨师还有这等好手艺,真是难得。”

  司马云海心里偷着乐,什么厨师啊,这鸡汤可是他炖的!普通的厨子根本不懂怎样炖这道“绝世养颜十全大补鸡汤”。那些珍贵的材料他不吝啬,晴迁需要滋补气血,巩固经络。只要每天喝鸡汤,不消半月,一定完好如初。

  他忍不住笑:“是啊,这厨子的厨艺的确非同凡响,一会我重重打赏他。多喝点哈。”

  百里晴迁瞥了他一眼,看他那副得意的面孔就知道这汤是谁做的了。她心中着实欣慰,云海甘愿为她下厨,似乎是这十年来,他第一次为她破例。奇怪了,司马云海居然会炖鸡汤,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白鸽忽然飞进来,扑入晴迁的怀抱。它最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了,可以让它身体放松,尽情撒娇。

  司马云海别提有多羡慕这只鸽子了,每次它来都会占晴迁便宜,真是够了!

  晴迁笑着抚摸它,展开纸条扫了一眼。皱眉呢喃:“他居然肯娶亲?”

  司马云海瞟了眼纸上的内容,不甚在意道:“他得不到喜欢的人,自然会放弃。只是这放弃,需要一个契机。中原皇帝居然做媒,将陈友忠的千金许配给魏明朗,这一点着实是意料之外。”

  百里晴迁淡雅一笑,放飞白鸽。并注视着鸽子消失在云层里,她才说:“你觉得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吗?”

  司马云海回答:“是。在普通不过。”

  她笑的有些玩味,分析道:“如果是一件普通的事,那为什么风逐云还会千里迢迢用信鸽传信给我。”

  司马云海这点有些想不通,也许皇朝太安静了吧。除却皇帝中蛊,魏明朗成亲恐是中原最大的一件事。可是皇帝似乎,并没有之前想象中那样,卧病在床,生命垂危。

  皇帝还有余力为爱将操办婚事,这说明皇帝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至于好转到何种程度,恐怕也只有他身边最亲近之人,才能够了解。

  了解一种真相。皇朝的气氛,因此而变得诡异。

  萱元阁侧殿。黎萱执笔挥墨,书写一封简短的信,信的落款是安逸之。

  如今朝局变幻莫测,皇帝的病情愈发加重。公主又不在宫中,御医楼的御医们战战兢兢。没有陈明哲这个主心骨,他们不可能完成治愈皇帝的大任。

  而魏明朗不知为何,居然要成亲。陈友忠对此喜闻乐见,他一直很欣赏魏明朗,女儿嫁给心喜之人,更是如愿以偿。

  然而这一切,皇朝的一切,都逃不过黎萱的眼睛。这门亲事,根本不是皇帝亲口准允。皇帝卧榻不起,怎么可能去撮合别人的姻缘。魏明朗自作主张,不惜假传圣旨,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朝的兵权都在魏明朗手上,只要他想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她曾以为,魏明朗对皇帝忠心耿耿,如今才知她有多么天真!曾经叱咤风云誓孤独终生也要用满腔热血报效朝廷的少年人,今夕,却变了初心。?

☆、第 15 章

?  厅堂内陷入沉寂。楚凌峰面如土色。他已经将他和田罚之间的种种,全部告诉了柳长歌。

  柳长歌没有意外,因为当时魏明西曾朦胧的表达过楚凌峰和田罚之间有八拜之交的情意。而禁地里躺着的戚小环,就是楚凌峰明媒正娶的夫人,与田罚之间,恐也不是清白。

  不然楚凌峰不会一忍就是五年,或许,楚凌峰的忍耐力会更久。如果戚小环不醒来的话,她的感情在楚凌峰心中,永远是纯洁的。可她一旦醒来,有些事情,有些情感,很可能就会改变。

  楚凌峰内心是矛盾的,如果他当初没有让小环和田罚见面,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原来尊夫人与田谷主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楚堡主,你要知道,人的感情往往不受个人控制。如果她爱这个人,你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柳长歌此刻,只得这样说。她并不想安慰楚凌峰,因为楚凌峰的承受能力,比她想象的要强大。

  楚凌峰不愿承认,他也不想承认。他挚爱的妻子,曾与他昔年的好友田罚,有过一段恋情。这是他心里的痛,他的伤疤。他不允许任何人揭开这道伤疤,那会让他痛到窒息。

  楚凌峰捂着额头,痛苦地蹲在一旁。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没有帮助妻子抵挡外来的诱惑,使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她为何会沉睡呢,他曾想过是田罚一己私欲,不想让他继续霸占小环而动的手脚。小环,你难道也甘心沉睡,就是为了不想看到我吗?难道你连我们的女儿,也不想要了吗?

  柳长歌来到楚凌峰面前,将他扶起来,轻声说:“楚堡主,既然你心中有这些迷惑,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夫人呢?”

  楚凌峰轻轻地拂下长歌的手,苦涩一笑:“这还用问吗,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何一夜之间会沉睡不醒。难道真的是田罚对她做了什么?”

  还魂丹,可以唤醒人的灵魂……此事到底与田罚有无关系?

  想不到楚凌峰如此放不下,也罢。红尘之事,又有谁能够真正放得下呢。

  就连她,也跳不出这红尘,脱不了俗。她轻叹地说:“如果你想知道一切,就只能去禁地。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夫人睁开眼的那一刻,便会真相大白。”

  楚凌峰目光一凝,像是一股火焰灼烧了眼底!

  昏黄的光耀映入眸底,她静静地望着楚凌峰的背影。他伟岸的身姿立在山间,清风拂过脸上的落寞,两股盛气凌人的浊风从双袖中散出。大地忽然震荡开来,云开雾散,一声庄严的钟声乍然静止。原本开山裂石的风华,被顷刻收敛。

  斜阳的光辉,全在这一瞬间,聚敛于自身。

  长袍飞旋,风止而落。楚凌峰抖了抖身上的烟尘,迈开步伐,“此阵已破,我们进去吧。”

  燕绍将狐裘披在长歌身上,长歌拉紧系带,随楚凌峰走入禁地。燕绍留守山门。

  她终于明白,为何楚凌峰会让她多穿点了。因为这山洞,居然是个冰洞。幸好有这件狐裘暖身,她才不会被冷霜之气侵体。道路的尽头,仿佛无穷无尽。她只能跟着楚凌峰,此时有种超然之感。只感这一路走去,便是天涯海角的心境。

  密室门开了,室内范围狭小,柳长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冰床上的中年美妇。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安详地躺在那,眼角虽有清晰皱纹,但并不会影响整体轮廓。她的轮廓很柔美,非精致,而感端庄。

  “她就是内人,戚小环。”楚凌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戚小环扶起来。

  柳长歌这才仔细端详戚小环的容貌,怪不得楚念长得那么漂亮,原来是遗传了母亲的优点。她摊开手掌,将还魂丹递给楚凌峰。

  楚凌峰盯着还魂丹,内心还在犹豫。如果一切都能挽回,他愿意冒险一试。可如果失败了,他与念儿这一生,就会永远陷入黑暗。

  柳长歌皱眉问:“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犹豫?”

  楚凌峰恍然惊愣,毫不犹豫地捏起还魂丹送入戚小环的口中。

  在戚小环吞入还魂丹的那一刹,一声阴狠地爆笑传了进来。“凌峰,看来你真的是下定决心了啊。如果她醒过来,你的梦,也将就此破灭。”

  楚凌峰与柳长歌双双惊诧,便见田罚面带阴笑地立在门口,用一种古怪而得逞的目光望着他们。尤其是楚凌峰。他想让楚凌峰明白,无论是付出五年,还是十年。楚凌峰都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与其失望,还不如让戚小环,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不动,则心不伤。不醒,则梦不灭。

  “田罚!”楚凌峰再也无法容忍,怒吼一喝:“你给我出去!”

  “这禁地里有什么能吸引我的,你应该清楚。”田罚整理一下袍子,满意地看到楚凌峰微变的脸色。

  田罚的眼神居然如此清澈,只是那阴狠的笑容却占据了轮廓的三分之二。唯有一双清澈的眸,会给人一种祥和的错觉。

  柳长歌不认为这是错觉,而是真实,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就算一个人再好,也会有人讨厌。就算一个人再坏,也会有人欣赏。

  这亘古不变的道理,楚凌峰明白,田罚明白,戚小环也明白。唯一不透彻的,是他们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有的人一辈子也放不下一件事,有的人活了一生,也不会在乎任何事。

  楚凌峰站在得与失之间,用时间来衡量对与错。而田罚,却在能够衡量对错的时间内,一错到底。戚小环,在得与失对与错之间,选择了逃避。这一切的因果,都在于一个情字。戚小环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手中仍然握着这卷竹简,幽眸时不时地闪烁着怀念之光。这世上无人了解他,只有她。他想念她,却只是在心中想念而已。或许当想念之人真正站在眼前时,就会发现,想念之情也会随着无聊的时光而淡化。

  她上次来的匆忙,走的时候受了伤。他并不愿意看到她受伤的样子,于是他给她时间疗伤。让她有机会重新站在他面前,完好无损的,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圆他的梦。

  弗元清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台下左右两侧分别立着旷远和弗瑾月。

  弗瑾月不想打扰父王的美梦,她知道父王没睡觉,可父王却在做梦。梦中,一定有个漂亮的美人在等着他。因为那卷竹简,年代久远。

  从她出生起,她就知道父王在意那卷竹简。这程度,比他后宫的妃嫔,还有那个十分漂亮的灰衣内侍凤儿,更加重要。

  她好奇竹简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也许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竹简的原主人是谁。一个中原人,女人。会是谁呢?

  “大张旗鼓的招婿,你是嫌丢我南疆王朝的脸,丢的不够爽快吗?”弗元清轻放竹简,面含微怒地凝视旷远。

  明明这件事是弗瑾月让他办的,弗元清这老匹夫居然把火气撒在他身上,简直是岂有此理!但他却没那么冲动,只在心中腹诽一下罢了。弗瑾月就笃定事情败露后,南疆王会大发雷霆,总要有人来承担,不是吗。

  旷远皮笑肉不笑,眼中邪光微敛,对弗元清拱手道:“冕下不要动气,旷远自知有错,遂甘愿,接受冕下的处罚。”

  弗元清微笑地看着弗瑾月:“我把他交给你处理,三天时间,摆平此事。”

  就知道父王一定不舍得责备她,弗瑾月当即领命:“招婿这件事,旷远虽有失分寸,但实则,却是儿臣属意。父王请放心,儿臣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既不会让王室丢脸,又会助您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弗元清冷漠的眼里,终于多了些别的内容。

  不管司马云海怎么规劝她,她依旧坚持吹风。不但吹风,还跑到外面来吹。因为她喜欢贴近大自然,感受自然的美好……

  她慵懒地倚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素衣迎风飘荡,乌发纷飞。她将额前的白发编入发髻,将满头青丝松散地拢起,坠在脑后。风飘然,一抹浅蓝浮现眸底。

  司马云海轻飘飘的落地,四处环顾。墨眸一敛诧异,晴迁明明飞来这个方向,怎么一晃不见了?

  百里晴迁抿唇浅笑,折下一根柳条,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司马云海觉得后颈发痒,回头却什么也没有。一丝笑意划过眼底,他端着鸡汤笑着说:“你以为你在上面调皮,我就不知道了吗。”

  她收回柳条,撇嘴道:“一点意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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