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夏gl 作者:楚流景(上)【完结】(29)

2019-03-29  作者|标签:楚流景 旧夏 作者 楚流 那年 她演

  风微微吹着,脚下是阑珊灯火,四周是安静的黑夜。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一朵玫瑰花在极度灿烂地绽放,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相互拥抱。

  拥抱着对方,就如同拥抱了整个世界。

  天地间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只有那分不清楚是她,亦或者是苏州的呼吸。嘴里的甜蜜也不知是血液纠缠的血腥,还是那残留的酒气。

  大小姐也变得温柔起来。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含住苏州的唇。苏州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头。她眉眼柔和,再也不见那样的冷冰冰。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漫天飞舞着冰晶碎片,飘散在风中,遗落在各个角落。雪花落到地上,融化成水,沾染上大地的温暖……

  杜家。

  杜三爷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房里,两个年轻的女人跪在他的书案前。

  “哼!”杜先生冷笑一声,盯着跪着的两人道,“大小姐难道没教你们,背叛主子,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两个女人脸色吓得惨白,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虽然害怕,却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做事做到底。

  “老爷,我们不敢说假话啊!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女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金花,你们说,苏州勾引大小姐,有证据吗?”杜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金花害怕地把身子伏得更低。

  “大小姐经常和苏州……苏小姐躲在书房里……举止亲密……”飞快地看了杜先生一眼,又低下头,“而且,老爷不在杜家的时候,大小姐和苏小姐总会腻在一起,这些事情下人们都是知道的,我们不敢骗老爷!”

  杜先生脸上没有显露出怒气,只眼神锋利地盯着两人,手里转着一把小刀,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你们姐妹俩,是大小姐带回来的吧?”

  “……是。”银花也吓得不轻,连忙和金花一□□头。

  “大小姐和苏州姐妹情深,我是知道的。”杜先生用长着茧子的食指轻轻拂过锋利的刀刃,不紧不慢道,“女儿家亲密些,也无伤大雅。只是,有些话,我自己能听,可不是你们能说的!”脸色一变,刀柄一转,手腕一发力,水果刀就擦着金花的脸而过,深深扎在地板上一寸深。

  金花大叫一声,眼白一翻,晕倒过去了。

  “记住,我的女儿哪怕是杀人放火,哪怕是造反了,也不是你们能说的!”杜先生缓缓站起身,看也不看得出了书房。

  银花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你们两个,把书房清理干净。”

  “是。老爷。”

  两个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把昏死的金花拖走。银花也不敢多说,跟着赶紧出去了。

  杜先生下了楼,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杜太太正好端茶过来,杜先生思忖了一下,走到杜太太身边,问道:“怎么,如梦还没回来吗?”

  杜太太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两个女孩子还没有回来。

  杜先生皱眉,喊了一声上次守在病房门口的刀疤大汉:“老虎,大小姐去哪了?”

  “三爷,大小姐带苏小姐去后山了。”老虎从门外走进来。

  “那老四呢?”杜先生说的是保镖队长阿四。

  老虎说:“老四带着大小姐的保镖队先送大小姐上山,然后去了名园,砸场子了。是大小姐吩咐老四一定要让梁老板今晚过不好元旦。”

  “胡闹!”杜先生呵斥道,“堂堂杜家大小姐,英国名校留学生,杜氏商会的少会长,居然干出这种事!”

  杜太太一听,忙劝道:“老爷,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如梦不是个爱惹事的,连约翰都一直说英国教授夸咱如梦是个懂进退的人,指不定是名园那梁老板和她有什么误会在。你先别发火,等如梦回来问问就是。”

  杜先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坐了半个小时后,老虎走了进来,躬身道:“三爷,大小姐回来了。”

  杜先生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大拇指上的红色扳指和银色的刀锋相对,仿佛刀上沾染了鲜血,红色几乎要从扳指渗透出来。

  大小姐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贤淑的笑,走到杜先生身边,脸上的笑意扩大:“爸,你年纪这么大了,还守岁啊。”

  杜先生握紧了小刀的刀柄,转头看着一脸浅笑的大小姐,忽然呵呵笑道:“怎么,开始嫌你爹我老了?”

  他屈身去取桌上摆着的梨,手上小刀的道口和梨皮接触,他转动着梨,开始削起皮来。“想当年,你爹我纵横上海,和几个老兄弟血海里闯来闯去,闯出了诺大个杜家,好几次命悬一线。说起来,你现在大小姐的身份,可是你爹我,用血为你铺的。”

  大小姐看着梨一圈圈的转动,露出雪白的梨肉来,目光闪烁了下:“爸,今天可是元旦,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哼。”杜先生哼笑,“爹是觉得,你长大了。”话音一落,梨皮也削断了,手一松,整颗梨直直地脱落了杜先生的手,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溅开梨汁,滚落到大小姐的脚下。

  大小姐坐着没动,脸上笑得天真烂漫。

  杜先生起身,接过刀疤大汉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沾满梨汁的刀子,一点也不在意那颗削了皮的梨。

  “女儿终有一天会长大的。”大小姐捏了一块桌上的桂花糕,放到嘴里咀嚼,“总不能永远都躲在爸的身后啊。”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虎父无犬女不是吗?”

  杜先生擦刀的手一顿,继而呵呵笑起来。

  苏州沉默着和大小姐坐车回的名园,大小姐看着她走进名园,拉住她,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了笑,为她系好围脖,什么也没说。

  苏州还回到名园的时候还一直恍恍惚惚。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或者她其实什么都没说。

  她仿佛感觉到唇齿上还充盈着浓郁的玫瑰花香,以及被咬破唇皮时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有那低声反复的呢喃。

  被冷风一吹,咬破的唇瓣红肿又疼痛,她魂不守舍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不出所料地碰到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被冷气一冰,才将将六神归位。她的心脏还隐隐作痛,只是不明显。她的思绪纷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大小姐。

  唇痛,齿痛,头疼,心疼,背也疼。被大小姐一推撞在石头上,她五脏六腑都疼。一想到大小姐下手那么狠,平时巧笑嫣然的,她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疼痛又开始不死心地争先恐后苏醒过来。

  她叹了口气,发觉自己对大小姐这么过分的行为居然只是微微责怪,没有愤怒和厌恶,她烦躁地加快脚步,往内院走去。

  今天的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以大小姐那种不畏困难险阻的坚韧精神,在尝到甜头之后,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这可是肌肤之亲啊,这可是初吻啊!搁在五十年前,保不齐她俩得一块浸猪笼!就大小姐那种死不要命的,还得是最高级的猪笼!

  苏州默默叹息,大小姐啊大小姐,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

☆、第二十一章

?  第二天。

  袁媛早早起来,拉着邢师妹在院子里活动。这是她们每日要坚持的功课。恰好练完一轮,邢师妹凑过来,看着苏州的房门,眼睛直溜溜地转着,好奇问袁媛:“你说师姐今日怎的这么晚起?该不会是昨天晚上……”还不怀好意地嘿嘿了两声。

  袁媛瞥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每天都在胡思乱想。”

  “我是不是胡思乱想,去看看苏师姐就是了。”她眉飞色舞,嘻嘻笑着真去敲了苏州的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苏州打门里面出来,一脸淡然,也看不出什么来,连想象中的黑眼圈都没有。唯一可疑的就是她的唇肿得挺高的,还凝结了一块暗红的伤口,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沾在唇上。

  袁媛也下意识伸长看脖子望了一眼。目光落在苏州白脂软玉的耳垂上,了然地低头笑了,也不好意思叫苏州看见。

  苏州淡淡地道:“邢师妹,袁师妹,早。”

  邢师妹学袁媛平日的挑眉,却变成了挤眉弄眼,端得搞怪。“啧啧,师姐,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还不错。”苏州转身走了进去。

  “是吗?这么大的蚊子在你屋里肆虐,师姐还能睡得‘还不错’,果然是稳如泰山啊。”邢师妹紧跟在后面,背着手绕到苏州面前,促狭地眨眼。

  苏州的动作一滞。不明所以:“蚊子?这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这时,袁媛也进来了,坐在桌旁。

  邢师妹笑得诡异,指了指自己的唇,阴阳怪气道:“嘶,不是蚊子吸血,这唇上哪来的血?难不成……”

  苏州倒茶的手一抖,茶水倒到了地上,她一惊,又快速地反应过来,把茶水倒进茶杯里。只是地上的水渍却泄露了她的慌神。

  她掩饰地低着头,云淡风轻地解释:“那是昨晚撞门上,自己咬破了。”

  “撞门上了?哈哈哈哈哈……”邢师妹笑得直哎呀,上气接不了下气。袁媛也忍俊不禁地闷笑,虽然强忍着,但脸颊一抽一抽的,显然忍得很辛苦。

  袁媛道:“阿苏,你撞门上自己咬破了唇,然后也把耳坠也丢了,是吧?”

  耳坠?苏州立刻摸上自己的耳朵,果然左耳那里本来是有一条耳坠的,现在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摸不到,只能摸到耳垂。

  这下苏州脸上终于升起掩盖不住的桃红,脸上有些发烫,知道邢师妹和袁媛也猜测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清秀的脸面若桃花,略一羞涩的低头,生出无限温柔。

  苏州道:“大清早你们俩这般扰人清净,真真是恶客了。”她红着脸把茶给两个倒上了,自己去取了梨来,准备削了,堵住这两个丫头的嘴,顺便自己吃一个消消火。

  “哟,大小姐这每天的梨还这般不间断呢!”邢师妹一向爱打趣苏州。

  正巧,刚说大小姐,外边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啊……是谁砸了我的东西!”唐经理愤怒的叫喊让苏州三人不禁一愣,忙出去看了。

  唐杰怒火难遏地指着自己的办公室地上,气得浑身发抖。他收藏的行头啊,古董啊,全部都给砸了个稀巴烂,一些珍藏的洋酒香烟也被扔到地上,酒瓶被打破,香烟被酒水浸泡坏了,烟草都散落出来。更别说是桌椅板凳了,全然若蝗虫过境,破坏得干净利落,想要找一个完整的东西,应该只剩下脚下的地和头顶的房梁了吧。

  办公室外边四季班班长和几位唱戏的都聚在一起,还有些下人也在窃窃私语,眼里时不时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苏州赶到时,碰巧梁小月也赶了过来。她迟疑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拉着梁小月躲到一边,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梁小月脸色不大好看,额角还青了一块,整张脸都没什么颜色,惨白惨白的,也不知怎么了。

  她抽回苏州的手,低着头说:“我听说出事了,来看看。”

  苏州伸手想碰碰她的额头,又被她躲了。她有些生气:“你怎么弄伤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轻声道:“他打你了?”

  “没。”梁小月摇摇头,推了推苏州,“我进去看看。”

  苏州拉住她,不肯让她去:“别去。”

  里面唐杰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可见他有多生气,这梁小月要是进去,还指不定被唐杰怎么欺负呢。

  “阿苏……”梁小月好像很急切要摆脱苏州,再一次从她手上挣脱,“我得进去看看。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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