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番外 作者:怀风草【完结】(62)

2019-03-2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不意一言未尽,已叫师兄抬手掩了,倾身与他相顾望着,垂目添道:“风师弟,你莫要离我这样远。我,我从来不曾怪你,也万万不要你来陪什么命!你若,若真敢陪命,我便与你一并往去,到时你我断头断脚发鬓衣衫缠作一团,再论相还相欠情由几番,反正时日久远天长水阔,如何?”

  师弟轰然叫他师兄砸得一砸,约莫大抵之间,只觉师兄怕是相胁于他,半晌以为泉下更把此情重问,当真不是话得玩笑,遂草草急道:“不好。”

  师兄拽他却道:“不好便不好。你我生作一处,死作一处,俱都一样。”

  聂风一时无话。

  因着师兄与他道得何等凌厉,左右瞧了自有一番阑珊情绪,显见倘是一言未得称他心意,便要横来一剑戳得双双对对作了两只死鸳鸯去。遂半晌温言唤他:“云师兄。”

  师兄寡语仍是将他看着。

  师弟复添一句:“云师兄。”

  师兄低首“唔”得一声,却道:“风师弟,我也梦见了你。你往梦中叫我步门主。”

  说得此节想是囫囵戳了师兄痛处,是以还自默了多时,续道:“你叫我步门主。”

  师弟甚是无辜且把师兄望得一望,解道:“云师兄,那是梦里,自然做不得准。”

  奈何师弟劝了一遭,师兄瞧着却是没得消过一撇愁心,好生耿得怀中剐雪下霜渐随人恼,拧眉切齿说道:“便是梦里也不成,哪里都不成。风师弟,你再唤我一声。”

  师弟牵顺又道一句:“云师兄。”

  师兄听得眉上寒凉轻来扫得一扫,半晌仍道:“你还说不愿见我。我将你抱着,你说不愿见我。”

  师弟叹道:“我怎地不愿见你,我梦里来去都是你。”

  师兄为他一言折尽心下无端种种遗恨,袖底千重云水去半,一时扰得情动,竟是难来自已,怀中揽得师弟低声只道:“风师弟,我——”

  师兄本待更与聂风话与何事,怎地转瞬竟往阶后掠得一人,依稀灯下偏向室中唤道:“小马,小马兄弟?”

  师兄听了瞟过其人一眼,依旧搂罢师弟还道:“如何又得一个小马?”

  师弟扶额却道:“云师兄,你可记得小武。我往赤阁欲寻风,咳,欲寻宣化号的下落。镇中遇着了他。也是因他指点,才得抵至此地。”

  说罢炉前遥遥与他应过:“小武。”

  小武闻声抢至两人身畔,借灯着紧更把师弟上下瞧过一遭,见他衣衫纵是乱些,左右终归无恙,遂稍得心安。不意师兄望着委实难来欢喜,半步敛眉于前共了小武说道:“多谢兄台近日照顾我家师弟。”

  小武见他如此咄咄,也得愣了一愣,错身还将师弟看着,问道:“小马兄弟,这位是?”

  聂风暗来扯了师兄袍袖拽过两回,低咳只道:“这是我师兄,唤,唤作——”

  师兄替他添道:“唤作小马他家师兄。”

  小武一时便是讶然,说道:“这,这名字确然太长了些。”

  一番感慨再不必提。叹罢复与师弟只道:“小马兄弟,我向村中找了,不曾更有旁人,唉,想来便是此鼎剑炉惹得灾荒。如今你我当向何处寻?”

  师弟踟躇半晌亦不知怎地是好,唯得叹道:“我等还是先将剑炉封了,免得多有遗祸。此后再作计较。”

  遂来拽了雪饮出鞘,掌指之中劲力冰心定得一定,直往锋刃其上凝得室中火气成云成雨,疏骤堪堪一落。便向弦声乱处挥得冰封三尺动地而出。左右一炉熔铁天火弹指俱老,冷暖相与交煎一衬,将将留得雪意长盛霜寒初定。

  如是三人才于屋前去了。唯是出得暗道,小武便见朱影迎前掠得一瞬,迎面已向师弟侧畔扑将过来。一时也得稍乱,当下并指绕得玄阴剑出,但叫师兄横了绝世拦得一拦,冷道:“不必。”

  小武且为师兄阻了,定神再把师弟来望,瞧得一只异兽衔了聂风衣袂蹭得一蹭,饼大双眼眨过两回,显是共他很是亲近,半时讶然只道:“这是?”

  师弟躬身将它拂了几遭,垂目说道:“小武,这是火麒麟。”

  麒麟来去瞥得小武半遭,算是依依见过。复又缠了师弟厮磨一遍,临了张口囫囵吐出一纸书信,师弟捡罢看过,只道:“师兄,是无名前辈亲笔。”

  师兄接得跟前展了。书中竟言龙脉近时无由多有异动,皇帝心得戚戚,是以更与天剑前辈通过音信。无名得了眉目,但觉此事且同千秋大劫关系匪浅,祈望风云二人还得抛了私怨共卫中州。复又提及一事,只道今日皇城脚下甚不安宁,天剑唯恐宣化欲对皇帝不利,已是快马疾去。亦嘱神锋速来相助。

  师兄读罢弹指将其毁得灰尽,当下匿了龙脉其事,却把皇城之危还与小武师弟絮过。

  师弟从旁听了,敛眉只道:“小武,皇帝乃是中州万民所系,我方才见你一手玄阴剑气收放自如,已是修至化境。还望你能不辞劳苦,前往皇城襄助。我与我师兄再向镇中寻得一寻赤阁夫妇。你看如何?”

  小武得他所托,遂也拱手说道:“义所当为,我尽力便是。小马兄弟,你万事小心,日后盼望还得相见之期。”

  话毕上马催鞭绝尘自去。师弟瞧他直向村口转罢,依稀没尽形迹,方是扭头好将师兄看着,叹道:“云师兄,无名前辈可还提及别事?”

  师兄也是无心相瞒,遂来长话短说俱向师弟一一解过,却道:“风师弟,显见今日暗室之物更与龙脉大有牵连,连城志怕早对其觊觎多时。此人心思深沉得很,必是谋定后动,现下宣化再不遮掩,且向皇城寻衅,想来已至孤注之时。我不与小武直言,乃是因着前番他与赤雪夫妇稍有交情,你我委实需得着紧。”

  师弟闻言默了半晌却道:“云师兄,如今既已得了宣化眉目,你我还是快往龙脉之地赶去。龙脉之秘关乎中州千年运势,若是果真便似无名前辈所说,此事牵扯千秋大劫,确然小觑不得。”

  两人亦也再不耽搁,双马直向北往。多行窄径野衢,一路无人四寂涉水跋山,左右不来稍停,便只过得半日还多,堪堪已是抵至龙脉*口。

作者有话要说:  唉~小风下章上线~

  ☆、邪王之殁

  

  是日易风并了宣化一众起行之时,还且天光未开晨色将晓,连城志村口映火正与赤雪整衣叙话。易风马上抱刀虚来瞟了一遭,眼见道上数枝灯烛摇得千秋影落花树方觉,只往两人眉上衣下过得一过,因着情至离别,难免更有凄迟牵系,瞧得邪王偏是一愣。

  重八于后望得说道:“世间儿女聚散总多哀怨,易兄弟似是深有慨叹,可向心下犹自惦念何人?”

  易风垂目敛缰只道:“不错。”

  重八闻得怔了半时。诚然他便是随口衔来一问,易风平素亦是寡言懒语,不多更与旁人如何剖了肺腑晒得一晒,不意现下应得这般爽利,竟叫他始料未及。是以默了半晌堆得一笑,却道:“该有该有,邪王刀锋再是凌厉,也需扪得红袖来衬,才显英雄本色。”

  易风抬眉瞥了重八半眼,哂道:“先生玩笑。英雄本色?嘿,待得事成之后,我倒是想来将他形容瞧上一瞧,看看到底藏得什么色。”

  话毕催鞭于前,直向桥边驻马更同宣化门从行做一处,显见便也不欲复来重八多言。先生颇知情知趣,几丈之遥杳杳缀着。易风得闲还将天色望得一遭,想是前时月夜花朝,至今不肯轻过,剩得楚山乱云暗得一暗,莫名却往易风鬓上添了半宵湿凉,遂来抬袖拂了一回。

  又得重八身畔解道:“我看邪王面上稍有灰败,怕是对她思念得紧。无妨无妨,此事毕后,邪王大功得成,才好与她共续旧约前盟。”

  易风得他殷勤,却是冷道:“没有旧约前盟,我不过,不过——。”

  言至此处邪王蓦地噤声好将重八望得一望,末了拧眉笼袖嗤笑续道:“先生说我行事不拘小节,正是大丈夫所为,你却不晓,我这个大丈夫,平生愿景乃是与人养鸡生火,弄竹莳花,偶得月时当楼之下,共他秉烛照灯添茶读书。如今我与你一一话起,你又觉怎地?”

  重八叫他塞得一时哑然,半晌拱手只道:“邪王真性情。”

  停得一停复又说道:“纵然,纵然邪王志向所在便是携美归隐。我仍敬邪王一番真性情。”

  易风听罢眨眼却笑:“先生莫要这般揶揄于我,我前时所言不可当真。我早与连门主话过,力压风云扬名中州方是我易风心中所想,至于归隐江湖一世偏安,如此甚没志气,非是我辈当为。”

  重八且为易风一遭坦率话毕,草草也共邪王哈哈几声。两相顾来往去瞪得多时,双双俱是神思别在,不曾语得分明,仓惶还需直向面上堆得一笑。幸甚连城志于后招得众人起行,易风才是礼了一礼,只道:“先生,请。”

  一瓢车马阴阴晴晴摇下道去。

  虽则宣化一众路前没得将歇休憩,终究途远山长,寻桥蹋水多有不美。连城志亦觉牵累得很,犹恐误了斩龙天时,是以催马拽得无情直向易风重八身畔嘱道:“先生,邪王,我等先往龙穴。”

  如此三人快鞭撇了众人疾往北去。不消半日已得悄然抵至地头。易风于上瞥然一见竟得愣了一愣,入眼半水绕山云屏新裁,南枝稍得一曲风来,歌了青叶微雨声声写尽。当是这般百里关河万倾眉黛,将将可堪藏风纳气续得中州千载。

  重八便来望得*口卧了两行银甲武者,衣素冠赤长枪红缨,左右看着很是英武,扭头拱手只共连城志说道:“门主,中州皇帝对这龙脉亦也着紧得甚,更且驻兵于此,想来多有护持拱卫。其人势重,若然将将惊动,恐怕坏了门主斩龙时辰。我去将他们引得一引,还请门主更与邪王趁隙潜入穴中行事。”

  两相议定其下,易风但见重八点足旋身,竟向人前现了形迹,敛衣勾了龙脉护卫直往旁道林叶中去。连城志窥得*口无人,招了易风抢进山去。唯是目下一抹昏黑,两人仓惶复来行得几步,竟至一点天光豁然洞开之处,易风眨眼于外瞧得怔了半时,只觉杳杳秦源日上稍迟,一脉龙溪九转之下牵得阡陌萦回,川畔桃杏临花照水欲吊人衣,尽时三山分袂万绿千碧着面一迎,譬是瑞兽摆尾自转风流。

  易风望得一晌心襟摇动,行来便得稍迟。却向一番神夺目消之中瞧着连城志握了无情于山前长掠而去,当是甫得一惊,耳畔闻他畅快两声大笑,只道:“中州龙脉!嘿!什么千年气运未泯,天命难违!我今日便要中州生息断尽,逆天改命!”

  连城志掌得袖中火气上头,无情更为其人劫心催持,亦往锋刃之上铮鸣两声。人刀合一之处剖得半寸狂心三尺天雠,遥隔十丈之远拽刀直向龙身戗去。不意凌空横来一尾异兽凶煞至极,堪堪张口衔了无情火气退得三步,复往松风林下一纵无踪。

  连城志为它这般阻得一阻,亦是垂目一颤,敛衣溪畔落定,笼袖抬眉冷道:“易风,你!意!欲!何!为!”

  易风于前横刀与他一笑。诚然事已至此,纵得其人嘶声诘问,邪王一番料峭形容却也半点不改,只道:“你问我意欲何为?哈哈哈,连城志,你桩桩件件算得妥帖,怎地算不到今日。你姑且猜得一猜,我究竟意欲何为?”

  连城志剐他半眼,森然哂道:“我便是看错了你。易风,你如今这般孤身负刀的模样,是学你爹,更为这中州寸土河山洒得一洒心头热血,抛得一抛身家性命来了?”

  易风“哼”得一声仍笑:“错了。中州种种与我没甚相干,我现下此行,不过与人添了一个成全。”

  连城志闻言默了半晌,慨然叹道:“易风,你好深的心!莫非前番伤聂风杀步天,为我夺来千秋之剑,俱是有意为之?”

  易风抱刀只道:“是。千秋不灭,大劫无情,神兵降世,天命可违,连城志,我需得谢你,我需得好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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