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番外 作者:怀风草【完结】(39)

2019-03-2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聂风闻言噎得喉前一回哽塞,牵累眼中也来涩得几涩,遂抬袖来拭,拭得一襟冷凉,透骨才知七情伤人。唯是呆了半日道:“绝心,我说过。风儿若有一分伤,我要你百倍来还。”绝心挑眉只道:“聂风,明日我着不哭带得易风前往无天炼狱,到时待你数尽你儿子身上伤痕,才来与我清算罢。”

  话毕又将师弟瞧了一遭道:“聂风,惹你动怒实在不易,看来易风确然是你逆鳞。可惜你这个亲爹做得太不成气,倒是易风那个便宜老爹,我看他对易风一腔拳拳关护,很是惹人动容。可惜终究还是为我杀了哈哈哈哈。你口口声声念着风儿,易风扶棺垂泪之时,你在哪里;易风失魂落魄之际,你又在哪里?聂风,我看你还是认了。你无非冰心念得太好,早把世途看得止水一般。你还是当初那个面热心热的聂风,唯是“情”字一诀,嘿,无怪乎易风共你很是有些不对付。不过老子今日看你这番模样,竟也没曾修得那般寡情,当真有趣得很。”

  师弟眼见绝心从旁咧嘴欢喜,更是半点笑不出来,亦也未觉有何趣哉,唯剩愁眉怒眼横得一晌,叹得一叹道:“的确是我辜负于他。”绝心听了笼袖道:“聂风,你也不需这般惆怅。明日我拿易风血祭之前,看在你我曾是旧识的份上,总会留他与你陈情一遭。”

  聂风听他如此说来,更往眉上剐得几回霜,闻言没甚言语,也懒来相望绝心,只默然垂目休憩。绝心便知再是捞他不着,遂笼袖作了无话。

  次日晨醒,绝心着了几个劲装汉子赶得众人囫囵起身,行往无天炼狱。瞧着绝心手下俱是赤衣挎刀,脸上齐齐套得一只面具,想来当是赤家仆从无疑。神锋几人皆为寒铁所缚,容色倦怠至极,也是一路无话。聂风途上着意更往四围看顾,左右欲寻师兄形迹,脚下堪堪一慢,便为身旁一位仆从扶了一扶。

  这般一扶扶得师弟更有一愣,但觉袖中莫名倾来一方云气。聂风为其撩得衣下稍寒,遂垂眉悄声道:“云师兄。”师兄隐来勾得师弟掌指暖过一番,轻言回道:“风师弟。”师弟低咳一句道:“云师兄,你怎么扮做这副模样?”

  步惊云只道:“如此方便些。”聂风半晌未语,末了说道:“这些赤衣手下看着该是赤家仆人罢?却不知赤绝死后,赤家可有传人?”

  师兄听了闷声应过,只道:“我昨日且往绝心宅邸走了一遭。绝心一夜都与你同在狱中。哼。倒也省得不少周折。我听宅中管事更与下人来说,说赤绝尚有一女赤雪,很是倾心连成志。是以今日无天炼狱,绝心的麻烦恐怕不只你我。”

  两人这厢叙话,旁人来瞧只觉绝心对着聂风甚是忌惮,叫人且往师弟身畔探看,却也全然不得知晓,风云此番重来聚首,前时两心一剖一半分得一分,如今圆得如旧成双。需得体谅师弟絮絮深心憋得几日,现下一朝得来消遣,少不得却有言多。

  也是歪歪斜斜拉拉扯扯行过一途。绝心于前已至无天炼狱之外。众人虽则未得瞧见石像真容,便在洞外瞥得一瞥,已叫赤绝一身剑意戳得迎面欲焚。更有一位姑娘红衣长枪,容色艳得很是迫人,只往路前凛凛斜来一拦。瞧着竟比剑意更英烈些。

  步惊云见了哂然一声道:“这位便是赤绝之女,赤雪了。”

  赤雪路前横枪只道:“绝心,把连城志放了!”绝心闻言很是不屑,挑眉说道:“赤雪,你让开。今日赤火大典势在必行。便是你!也拦阻不得。”绝心话毕,身后无天炼狱四堂堂主之一,凤将亦也上前拱手道:“赤雪小姐,今日便是赤家清血百年耻辱之时。还请小姐顾全大局才是。”

  赤雪为他这般一劝,当是愣得半日。绝心懒来顾他,只引得众人更往洞中贯去。甫一见得穴内赤红石像,诸位赤家门众纷纷跪地来拜。彼时洞中风物晴暖,石像便得疏影落照如此一映,当真叫人为之神消目夺。也自一番薄云初晨之中,才与日照依依相和。聂风一时感慨,半眼望罢但觉此像犹似其人再生,顷刻就要迎前两步挣出魂来,来受门从跪拜山呼,再引人间百尺风波。

  是以纵是冰心剔透如他,得见此景,竟也无端拨得两番离索。幸得师兄从旁低声相唤:“风师弟,凝神!”聂风得他一句,遂来醒得一醒道:“云师兄,绝心说得果然不错。这尊赤红石像之中深有不死怨气。恐怕寻常刀刃斩他不得。如今你我绝世雪饮皆未傍身,说不得到时只能徒手上前。”

  风云此番正是犯难之处,那厢绝心已往石像侧旁立罢,抬手道:“百多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奇才——赤火元祖。元祖武功之强,天地难容。是以中原天子暗地聚合四姓孽贼,阴来偷袭元祖,使得赤家被逼引退山林,创立无天炼狱。最终赤火元祖郁郁而终,卑微地在此结束了他充满耻辱的一生。如此深仇大恨,我们赤家怎能不报!”

  绝心一言道毕,台前门众皆是拽拳切齿,激愤得甚。神锋等人听他一番慨然说罢,虽则大抵知晓被擒因由,却觉此灾来得无妄,也太是荒唐些。绝心且将洞中诸位望得一望,又振臂道:“如今四姓后人俱在,现下便是为赤家雪恨的好时候了!”

  亦是话与之中,绝心抬手隔空且往连城志跟前探去,翻掌更也撩得一撩,竟把连城志扯将过来。师弟眼见其人性命垂危于前,正要纵身相救,却得师兄从旁拦得异动,只道:“风师弟,无妨。”

  也正两人言语时候,师弟闻得半声清喝,便见一杆缨枪夺往绝心眉心。奈何去势虽则凌厉,却难叫绝心顾在眼底,只甩袖一掌横来轻纵,且将赤雪推得三丈之远。推罢拽得连城志欲往石像跟前撞去。赤雪见了凄厉喊得一声:“绝心!你敢!”

  一声但叫绝心愣得一愣。因着赤雪武功甚是不济,但也终究身为赤绝之女。绝心承袭赤绝剑意,魂息亦早与他混同一脉。是以既得赤雪一句怒喝,来得稍有踟躇。便将连城志身旁松罢,拧眉且将赤雪望着,道:“我有何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开始了...(绝心表示我脸本就是红的,不怕打(不。

  话说师弟这一场戏和绝心演下来,再不济也拿了个奥斯卡了吧(喂。师弟演技派~

  ☆、百年遗命(中)

  

  赤雪哼过一声推枪道:“因我早已是连城志的人了。所以你杀他不得!今日,我便以门主身份要你放了连公子!”

  赤家诸人眼见赤雪持罢无天炼狱权杖在手,一时纷纷没了言语。绝心瞧得门众稍有退避,拧眉喝道:“嘿,今日百年遗命完成在即,任何人也不能阻拦于我!”话毕便欲于前再与赤雪动手。两人正往台上争锋开去,其下神锋看着古怪,只讶然道:“赤家怎会突然内讧,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言罢只觉五内无由骤暖,扭头看时,便见得师弟未知何时竟已隐至身畔,正且从后覆掌抵在他背心之上。神锋如此又是一惊,说道:“聂前辈,你,你怎会!”

  聂风堪堪与他折一眼笑意,沉声道:“神锋,莫要分心,现下替你解穴要紧。”

  神锋听了定得一回神,更把周遭瞧过几番道:“聂,聂前辈,你这般相助我,我甚是感激。但现下情状委实危急。前辈还是留待——。”师弟却道:“无妨。我且助你冲穴。余下事情云师兄自会应付。”

  神锋且叫师弟话中“师兄”两字砸得一脸,左右望得一遭道:“步,步前辈也来了?”正是着意问时,便见三步之外一个仆从赤衣霜发,遥遥更把聂风看着,眼见神锋来瞧,亦也不吝回他半眼。神锋“啊”得一声,草草垂了目道:“聂前辈,莫非,莫非前番你与皇城反目,再为绝心所擒,都,都是假得不成?”

  聂风闻话温言道:“不错。自从我与我师兄惊云道一别,我俩一明一暗相与绝心周旋。其中许多事,俱得我师兄操持。昨日在狱中见你,因着绝心侧畔盯得太紧,不曾得空与你详诉。让你多受委屈。”

  神锋得他如此一言,低眉只道:“并不委屈。只是眼见今日赤火大典之上,绝心已是火功大成。不知聂前辈可有办法?”师弟道:“绝心曾与我说起,他身上剑意承袭自这尊赤红石像。若我等能将石像击碎,想来能破绝心火功。”

  也是两人依依絮语之时,台前情势愈加着紧。连城志虽则已为绝心所制,却仍与赤雪道:“赤雪姑娘!这是我祖先当年种下的祸根,我不能连累你!”赤雪见他这般情切,拧眉只又挺枪一横:“不!连公子,今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

  聂风于下且见此一对鸳鸯依依,眼看要为绝心拆得并钗将分梦枕难续,又觉连城志此人,不知是何等人物,更在这等要命时候,还得操持一派矜持贵气,瞧着甚有些超然倔傲,不由心底生得半分好感,遂叹得一叹道:“这位连城志倒也是个人物。看他年龄不大,竟有这番处变不惊的气度,当真叫人另有一番心折。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损在此处。”

  言罢便觉掌中劲力通得一通,方知神锋穴中火劲已是得解,遂撤手抬眉又将台前望得一回。眼见赤雪拽了神夺更与绝心斗与一处。从旁纵有赤家仆从,却碍着两人身份,迟迟不敢上前拦阻。绝心虽则神功傍身,也苦于赤雪门主地位尊崇,更为赤绝之女,是以未敢施与重手,只左右共她周旋。

  虽是好一番拼斗,赤雪却于绝心跟前占不着半点上风,奈何姑娘护持情郎之心何等切切。只将一柄神夺耍将起来,晃得绝心见了恼怒,喝道:“臭丫头。我多番忍让于你,你莫要得寸进尺!今日已无人可以阻我绝心来替赤绝完成百年遗命。话毕蓄火于掌,振袖便着赤雪面门扑去。”

  聂风一见已知绝心欲来痛下重手,心中唯是紧得一紧,转来更与师兄相顾一眼。步惊云也甚灵犀,如此望罢且把彼此心意通得剔透。便随师弟掠得两步,不意却见绝心去势堪堪一滞,其人回头空茫一扫,竟道:“赤绝,是你!”

  赤雪亦来含泪望定绝心身后,凄然唤声:“爹!”

  一声唤得众人惊诧得很,纷纷只道:“这姑娘怎么无由叫起爹来。”

  也在洞中诸位甚难得解之间,赤雪已然勘破固中玄机,撇了绝心几步踉跄跌至石像足下,双膝轰然一跪道:“爹!女儿已经是连公子的人了!他虽是四大家族后人,但祈望爹看在女儿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绝心既见赤雪跪于赤绝身前乞怜,但觉此事一时甚难善了。唯是撇得连城志,转望神锋道:“那便先拿断家来祭!”

  话毕拂袖隔空欲扯神锋。神锋虽则前番已叫聂风解得身上火气,血脉正是初开,却依旧没甚劲力来扛。师弟见了无暇来想,唯是从旁旋身点足,踩得神风腿劲只往神锋跟前一横。便横得暖凉相交半瞬,重重烟尘更向洞前过得一过,惊得洞内四壁皆来晃了两晃,几根老树囫囵却从崖畔连根栽倒下来。

  撩得绝心眉目亦也连根栽倒下来。他因是修了火功大成,长此以往灼得双颊赤红。然则如今容色却似极洞中老苔,遍地欲生欲住无处盘桓,胡乱成得一片,都是青绿得很。绿了半日噎得一噎,哑然只道:“聂风,你!”

  一时竟难再有言语。

  师弟现下方得正大光明哼得一哼,哼过一声尚没忍住,只又哼一声,也作了无话。绝心切齿甩袖道:“你,你分明不曾受制,你,你前番都是骗我的?!”洪英昌闻言更往台下哂然一笑:“骗你又怎的?你这般卑鄙无耻,聂大侠便是骗上一骗,也天经地义得很。”绝心听了拧眉道:“便连皇城之中那场断义,也是假的?!”洪英昌抚掌笑道:“不错,不错,绝心,你此番倒是伶俐起来了。”

  绝心既得将军一语来嘲,唯是僵得一僵,颓然默得半晌道:“聂风。你很好。你好得很!”

  末句两字话毕,竟已恨得须眉怒张,满身火气只往侧畔一旋回转,转来一手青紫焰色,迎面全然未有灼人烈息,反倒自得一番霜寒萧索。更有几位赤家仆从与他站得稍近,不意为此波及,凉得袖上衣下剐一冬新雪,也正无心去拂,一拂两拂竟拂落三截两截指骨来,滚得一地红红白白。

  便是看罢这般骨血一地,三两仆从方才省起皮肉之苦,便来趴地团声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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