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番外 作者:怀风草【完结】(31)

2019-03-2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步惊云闻言抬眼道:“那便是了。你我相知相许,便是因由,你还寻何因由?还要寝食难安?”

  聂风听了一时作了语涩,便觉师兄所言甚是,更在约莫之间,只依稀以为,此事大抵果真恰是如此。遂添一笑。

  步惊云眼见师弟这般折眉,坠得一襟波前月白,遂只往心上叹得一叹,需知劝哄师弟甚不易。便把唱曲姑娘瞟得一回。姑娘得他来看,摁调不顺抖了一抖,撩得琵琶弦乱,再不能弹,只絮絮退往帘后去。

  如此没了曲子,绿衣便招仆从且将果脯饼糕摆得一桌。麒麟座旁趴了,只把头颅且往师弟怀里送得一送。聂风会意,垂眉替它便将两只茸角揉过一回。

  如此揉来半声轻笑,并了一句:“风,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犬旁小蠹

  

  姑娘卷了珠帘,正执扇带笑闲步过来,惹裙下一干苍佩环碧叮叮当当作响几番。恐怕迎得急,眉上颊畔更有胭脂忘了点,瞧着稍是清素,却着灯映了翠巾朱衣,占得红香影里,将将艳得甚好。惹了师弟一眼望罢,愣得一愣,便已相看师兄:“云师兄,这位姑娘认识我?”

  师兄听了也是有心无力。因着年少时候师弟顶了一个半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好大名头,更往中州发得桃花三两丛,也没甚稀奇。然那一水红颜知己,他亦是多有不识,遂抿茶未语。姑娘于前且候师弟唤她姓名,唯是候了半晌候得聂风歉然一句道:“这位姑娘,我,我近日多遭变故,当真记不起姑娘芳名,还,还请见谅。”

  姑娘闻言倒是未曾来怪师弟,只拧眉望了师兄,怒目道:“步大侠,你怎么把他折腾成了这般模样!”说毕与师弟添茶道:“我名独孤梦,与你算是旧识。”聂风听了与她为礼道:“独孤姑娘,多谢今日岸边搭载之恩。”话中暗里且往师兄袖底挠得一挠。步惊云正埋头思忖“折腾”两字,既为聂风如此一勾,勾得抬眼来顾师弟,怔过半日道:“是了。多谢。”

  步惊云言谢,独孤梦好生担待不住。是以拂袖只道:“不必不必,今日我与风难得相逢,这份人情算不得什么。若真要说谢,可否劳烦步大侠与我解得一解,何以风会成了这样?”师兄听了无话,且把手中茶盏共了聂风换得一杯。事毕笼袖道:“此事枝节甚多,姑娘还是莫要知道得好。”

  师兄这般客气,竟叫姑娘不得不来领情,遂笑道:“步大侠说得不错,江湖事我还是少知道得些好。不过近日我行船无聊,一时眼见风从云合,有感二位高义,著书一本。”

  步惊云闻言半时省起何事,攒得眉心一跳。独孤梦却当未见,挥手招得绿衣呈得一册书来,便是师兄前番曾与师弟秉烛榻畔一一读过的,“楼前看你,共他行遍江湖路”。姑娘捻着书卷也不来翻,只扣杯道:“此书我曾着人誊写许多,分在市井之内与先生说。步大侠行走江湖,不知可曾听过?”

  师兄垂目回道:“不曾。”

  姑娘听了一笑道:“也是。步大侠掌誉中州,怎会得空闲搭理这般闲事。其实书中所属之事皆是杜撰而已,我只是借得风云名号,想来也没甚要紧。是以,我在卷首写就‘祝你和他永远没有好结果’,自然指得也不是二位,却未知步大侠可会介意?”

  步惊云闻言默了半晌,便把胸中浊气熬成杯中一口茶,囫囵吞罢,抬眼道:“无妨。”

  独孤梦得他一句,遂轻揽袖罗且往唇边遮得一遮,又道:“步大侠真是心中有涧壑,很是大度,我佩服得紧,如今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师兄胡乱一口喝罢。独孤姑娘不愿示弱,要与他拼尽一盏。聂风从旁眼见两人隔案对书置气,却不知置得什么气,便伸手掰了糕饼喂在麒麟口中,再来替它顺得一顺腹下鹿皮。也正垂首整饬神兽衣衫,得闻耳畔姑娘唤他:“风,二十年来你我缘悭一面。现下相见却又迎面不识,当真让我难过。”

  师弟听了拱手道:“姑娘不必难过,江湖聚散便也如此,还请姑娘今后万勿记挂。”

  独孤梦听他这般说来,本是好言一番劝解,叫人听了却觉十分岂止,伤得百折肠断,遂摇头笑过一回。如是才得看了分明,二十年来饮尽长风三千杯,只她拽得离怀不懂放持,便又叹了一叹,推杯停茶道:“船行得慢,及至地方尚有三两日,两位自便吧。”

  话毕欲要行去。聂风未知独孤梦为何落得一句就走,只起身与她告辞。得见姑娘更往帘外没了踪迹,敛目把他师兄望得一遍,问道:“云师兄,怎么了?”

  步惊云抬杯道:“风师弟,你果然大杀四方。敬你。”

  师弟听了没甚奈何,复又落座且与师兄喝茶。这般过得三日,暮时船至慕名,两人更与绿衣别过,可惜始终不曾再逢独孤梦。聂风无由甚觉有愧,师兄见状却道:“无妨,此事勉强不得。”揽他便往镇中行来。中华阁下遇得神锋楼前相候,迎前说道:“两位前辈请随我来。”

  三人登阁入室将将坐定,步惊云四顾问道:“师父不曾回来?”

  神锋道:“前番步前辈遣步天来与无名前辈送信,无名前辈便前往神风盟暂代盟中诸事。前辈昨日来函提及神风盟群雄暂无异动,惊云道与神风盟近日皆是相安,要步前辈宽心。无名前辈还说明早即返。子路也托神医前来,亦是明日便到。”

  师兄闻言点头。聂风从旁也听神锋一番叙话,桩桩件件甚有条理,便着意将他来看,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气度不凡,未知家学渊源为何,还不曾请教。”

  神锋为他一语问得怅然,只道:“请教不敢,我名神锋。”

  师弟听了抚掌道:“好名字,与你身后刀刃甚相衬。不知师从哪位?”神锋垂目道:“我的义父皇影。”师弟闻罢愣了半晌,说道:“这位皇影,可也是我的故人?”神锋无言应过。聂风又道:“我虽将前事俱忘,却依稀觉得,这位皇影在我心中,占着一个十分重要的地位,锋儿,你且与我说说。”

  聂风一句锋儿唤得很是顺遂,便惹两人将他来看。师兄施施笼袖又把神锋望了一回。神锋为他一眼蘸来满袖风雪,唯是低咳一声推道:“两位前辈行船太累。今日还是早些休息,有事待得明日再说。”话毕持刀出得房去,妥帖更将房门阖得一阖。

  师弟见他走得甚急,竟不着问,遂转眸相看师兄:“云师兄,皇影与我可有何前事?”步惊云了然先与聂风手中递得一杯温茶,复道:“朋友。”聂风且将师兄切切望着,欲等后文,等了半日不曾等来,便再添一句:“朋友?还有呢?”

  步惊云吞茶道:“好朋友。”

  师弟听了,心下又是一番望尽斜阳,望来望去不着调,念了一晌只道:“我,我是如何与他成了朋友?”师兄道:“皇影本是东瀛第一刀者,刀上本事登峰造极。那年东来中州,与你便在刀铺前偶见。他嗜武如痴,要与你比试,遂捉刀来砍。如此你二人便成了朋友。”聂风闻言扶额却道:“捉刀来砍?如此便成了朋友?”

  步惊云垂目道:“不错。”

  实则错得稍有离谱,然师弟不知,唯把师兄一番说道且往眉上过得一遭,临了只说:“想来皇影乃是个甚有襟怀的武者,是以我才将仍把这个名字好好记着,万般未敢相忘。”师兄闻言默然片刻,又道:“风师弟,你与他渊源极深。他着实对你恩重,但无奈身死,你已不能再还。”

  聂风听了亦是无话。既得师兄这般说来,想是其中好有一番波折辜负,奈何师弟前事尽去,如此很是叫他莫名凄怆。便抬眼且把窗外江天望过几回,无端见着一屏月淡并了两山吴黛,川上行船卧了几行,甚有大自在,偏偏不能以慰素心,反倒更是怅然。

  也在叹是未叹之间,得了师兄一句:“风师弟,唯独此事,我宁愿你忘了。”

  聂风闻言望他。两人相顾皆是沉默。半晌师弟说道:“云师兄,今日来时,我在镇上见过风云话本,明日我去买得一册来读。一卷看遍平生事,也真是难得再有这种机缘。”师兄挑眉道:“风师弟,不可。”师弟奇来问道:“为何不可?”

  步惊云垂目道:“我已读过。那个,那个做不得准。”聂风听了但觉师兄容色有异,一时大起兴味,凑前来问:“如何做不得准?”

  师兄只往袖中抽得一册推在师弟身前:“你读。”

  聂风将将翻开一页,便见开篇写道:无计得留风里花,淑女蓬门入别家。且说雄霸一生君临中州,奈何膝下子嗣凋蔽。这日晨来雨重,天下会众台前拾得一枚女婴,为人呈往雄霸身前。雄霸但觉此女玉雪可爱,有心收留,又见女婴手里拽着一块玉牌,牌前将将刻得一个“步”字。雄霸心喜。又因其时风停云止天色转晴。是以,雄霸便将此女唤做——步惊云。

  师弟看至此处,只抖了两回,满桌凌乱寻茶。师兄遂来添杯塞入聂风手里。师弟唯是吞了一口茶,更把心中惊吓压得一压道:“云师兄,你看完了?”师兄笼袖“唔”地掠过。聂风听他一言淡定来应,便深深以为师兄当真是个不一般的师兄,半时钦佩得甚,问道:“不知,不知最后如何了?”

  步惊云道:“写至你为了我,正一夫当关力扛中州武者。该有下册,今时却已售罄。”师弟听罢惋惜道:“可惜,不知最后我可曾,可曾抱,抱得师兄你归家。”

  师兄闻言抬眉望得师弟一眼,道:“无妨。明朝可早去。”说罢扣杯伸手来揽聂风,倾身又道:“风师弟,你若想抱得师兄归家,又何须再等明日下册。”言毕翻掌灭灯。

  麒麟乍见室里昏黑,欲要敛须添火,却得一言暗里切切插在蹄边,只道:“勿燃火。”

作者有话要说:  噗,剧情有点慢,让我在进主线之前再欢脱一下吧,以后可能就能难这么欢脱了....

  以及,中州人民的娱乐生活真是匮乏啊....

  ☆、都是绝世惹的祸

  

  次日神医刚到,笼了满身风尘只往楼前坐了抿茶。聂风见他显是赶得甚急,自觉很有些歉然。歉然归了歉然,大事还得要提。如此攒了一袖犹疑的风师弟,便在中华阁內,将近日情状一桩一件且向神医说起。话毕叹得一叹,拱手只道:“不知神医可有头绪?”

  头绪当真没有,却叫此事捻了一堆乱绪的神医低首又把师弟瞧过一遭,捋须只道:“聂风,你师兄步惊云呢?”师弟闻言停得一回杯,说道:“我,我师兄如今与我已是决裂,不,不曾到来。”

  神医听了笼袖抬眉,欲言又止看他半眼。半眼并着半眼来看,将说未说,带怨犹敛,只在似笑非笑之间。如此笑得师弟襟上起毛,扭头低咳一声,遂咳得神医一句慨叹:“你们这种把戏就好骗骗江湖那些英才蠢才,当真骗不了我老人家。聂风,我也不是难为你,你曾吞服龙元,脉象自与旁人不同,我不能照常理度之。你叫步惊云前来,不然这病我没法诊。”

  师弟闻言唯是好自一叹,叹得帘后转出一只云师兄来,贴着聂风将将坐定。神医见了欢喜道:“这便是了,你且让我诊得一诊。再依你脉象来诊你的风师弟,这便万万错不了。”言罢拽得师兄右手于前,两指一搭,神色甚是莫测高深。

  神医搭了半晌。师弟从旁问道:“神医,如何?”神医收势看他,说道:“聂风,手来。”

  如是揽了聂风又诊半晌。诊得师兄眉上行雨,雪霜乍落便在心底铺了一地愁,尚要满面孤清伸手来替师弟添茶,无怪添得很不从容。且叫一杯温茶溢了三回,终是溢来神医一言:“奇怪。”

  两字说得师兄眉目一颤,半时心事千尺更往袖里迟,唯是拂得一拂,着意相问:“怎生奇怪?”

  神医扣了师弟左腕未松,只道:“步惊云,你师弟是何时失忆?”师兄道:“已有十五日。”神医点头却道:“甚好。聂风,你可还记得十五日前夜梦之事?”师弟听罢默得片刻,没甚言语,唯是抬头且将师兄望了一望。师兄得他来看,亦也灵犀回得一眼。半时通得心事两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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