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 作者:苦竹【完结】(28)

2019-03-28  作者|标签:苦竹 灵魂转换 乔装改扮

楚云熙呵呵干笑,换右手指墙柱上。史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才看过去,还好,这个不是- yín -词,墙柱从右到左,写的是:【鹊桥仙】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楚云熙盯着史则表情,看史则点了点头,心中暗松口气,便正了正腰板,轻咳了二声,说:“你要不先回阁间去,我再看看这些……诗词,就过去。”

史则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走了,楚云熙嘘了口气,拍了拍脑袋,眼睛一闭一睁,真去看那些诗词平静心情,可惜青楼之中,才貌双全者不少,苦命女子更多。所作诗词多是悲叹之作,其下摘录几首:

【琵琶行】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光等闲度。

【纤指】

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昨日琵琶弦索上,分明满甲染猩红。

【锦城春望】

和风装点锦城春,细雨如丝压玉尘。

漫把诗情访奇景,艳花浓酒属闲人。

【送人】

惆怅人间万事违,两人同去一人归。

生憎平望亭前水,忍照鸳鸯相背飞。

上面些是些能认的齐全的,有的是好诗妙句,有的却是- yín -/词荡句,还有些大概醉时写的笔走龙蛇想认也认不出的,更多的还是那些已时日过久墨褪字淡的残句,如:坐中美女颜如玉,为我一歌金缕曲。又如:自从别后减容光,半是思郎半恨郎。还有无题的:微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楚云熙看了,心中默叹,风流才子除了面对那些山水花月能够吟诗写词,其他的大概也就属在青楼这些才艺貌美的歌妓旁能才思如涌了。楚云熙看了,准备去二楼雅阁,却在一首【咏笼中白鹦鹉】前停了下来,良久没动,那是一首字迹已模糊的七言诗,写的是:

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

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

诗后尾隐隐刻了‘浅浅’二字,让楚云熙脑中激起往昔几片往昔回忆,时隔不到一载,再见这个名字竟恍若隔世之感。

浅浅死了,宋启文流放,史则也从不向她再提及这事,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曾有过这二个人一般。楚云熙的目光扫过四周,莺声笑语,欢声一片,声色犬马,谁记得这里曾经有一美貌如妖的红颜消逝?

楚云熙沉默继续向前,回道华夫人跟前,淡淡一笑,躬身行礼。偌大的阁间,竟只有华夫人一人。

华夫人一身芙蓉色曳地望仙裙,头戴垂珠却月钗,那张艳丽的容颜今也只抹了淡妆,竟显出了几分清雅来。她斜靠案几,把玩玉盏,有几分百无聊赖的资态。看楚云熙上前对她行礼,凤眸一扫,嘴角便勾了上来,抬起食指冲她轻轻一勾,姿势轻佻,楚云熙笑了笑,听话的靠近了过去。

“楚郎不去玩闹,还敢往本宫身边凑,不怕本宫吃了你?”华夫人毫不避讳的靠在楚云熙靠近的肩上,楚云熙顺势坐在她身旁,椅子宽大能容成人睡躺,楚云熙坐在右手雕凤扶手旁,华夫人靠着她笑问,一阵幽香甜酒扑鼻而入。

“今日青楼满座,却只有华夫人如我般寂寞,所以云熙就斗胆过来了。”楚云熙笑着一手揽着她腰回答。

“你说本宫寂寞?”华夫人靠在她肩上抬头问,楚云熙若是低头,二人肯定全碰触到。

“华夫人能选他们任意一个,寂寞,我一个都不能选,也寂寞。”楚云熙看着窗外,淡淡说道。

“既如此,那咱俩便作乐一回!”华夫人舔了舔唇,楚云熙修美如玉的脖子就在华夫人唇边。

“华夫人想如何乐?”楚云熙问,也许她心情好,诸事也容易谈些吧。

“本宫愿跳一曲霓裳羽衣舞慰君寂寥,楚郎便为本宫赋首诗词如何?”

楚云熙一愣,这是鼎鼎大名的青楼,华夫人要当众跳舞?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而且她过来,只是想和华夫人好好聊聊而已!

华夫人还未等呆滞的楚云熙回答,便起身离案,到门口让舞池升起,回眸对着楚云熙一笑,便走了上去 ,却并未让舞台下降,就在半空,看着楚云熙,也只说了一句:“本宫之舞能慰君寂寥!”

是反弹琵琶的舞曲,一舞伴一曲《夕阳萧鼓》曲,旋律优美流畅,*突出,舞跳的更美,人亦如花,诗情画意,引人入胜。

楚云熙倚在在窗口,也随舞而说:“以此首【玉芙蓉】酬华夫人之舞:

寂寞几时休?盼音书天际头。加人病、黄鸟枝头,助人愁、边城衰柳。满眼春江都是泪,也流不尽许多愁。若得归来后,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舞一曲一词尽,二人四目各无言。华夫人走出舞台,却并未回房,而是看了楚云熙一眼,向第三层而去。二人相隔甚远,但华夫人的那一眼,荡人心魄,其媚视烟行,昌狂肆意,回眸一笑百媚生,世间女子的妖娆妩媚尽被她占尽,若这世上真有勾人的狐狸精,在她面前怕也要惭愧三分!

楚云熙坐在原地不动。华夫人意思明显,但要以自己做筹码吗?自己已得罪白家,而且是你死我活之势!只有争取到华夫人不插手,便是胜算的关键!可是……长公主知道后会如何?

☆、第29章 惊魂密谈

楚云熙还是上了楼,但她可不是去做‘风流鬼’的!她心中怀着是去办正事做大事的无畏心态上了楼,慢慢的走在无人的三楼楼道便想,那秦珏和二皇子不见了就算了,但那史则怎也没影了?说好的会为她‘舍身取义’的呢?现在需要他‘献身’的时候到了,他跑哪去了?等回去了非在林弃面前谗言他几句!

三楼房间,寂静无声,里面点着数只手臂粗的红烛,在烛台上灯影摇红,桌上酒菜齐备,芬香扑鼻。华夫人本是懒散的依窗斜靠,左手抬在眼前似在欣赏那修长又画了精美花纹的指甲,右手二三指还在指甲上轻扶,看到楚云熙敲了一下门,停顿一会才推门进来后又合上房门,华夫人微偏着头斜眼笑看她。

“华夫人,我来了。”楚云熙走到在离华夫人二三步的距离说道。

“漫漫长夜,咱们边吃边聊。”华夫人说完,却并未起身,而是伸出了右手,手背朝上手心向下。

楚云熙看到这手势,试探着上前几步,盯着她右手看了看,心中暗想,什么意思?是说她没留指甲?楚云熙脸色一下就僵了,这也太心急了吧?

华夫人伸着手笑着看楚云熙,等了一会,看她呆呆愣愣的模样无奈说道:“扶!”

楚云熙才反应过来,立刻伸出手臂垫在华夫人手心,弯腰垂头,就是李莲英那太监扶着慈喜老佛爷的那副模样。

华夫人僵了笑,收回手自已站了起来,独自往桌边走。楚云熙看她自已走了,才直身跟上去,坐在华夫人对面。

“这么怕本宫,还上来做什么?”华夫人看着坐对面的人,收了笑意。四张圆木椅子,楚云熙挑最远的,防着她?

“来找华夫人谈事。”楚云熙微笑说道,语气温柔诚恳。

“楚郎不寂寞了?”华夫人凤眼嗔怪的看楚云熙,故意逗她,楚云熙此来所为何事,她自然猜的到。

“我愿意用边境藩镇军军符同华夫人换一承诺!”楚云熙不笑了,直接说道,秦丞相是老狐狸,她都避着和他打交道,而华夫人就是狐狸精,论心智计谋她比不了,那就直接说来意吧,干干脆脆的谈。那边境军符大概是由于皇上知道她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皇上收回军符也难调动六州兵力,军符就还是在她手中握着,而且六州现在也上交粮赋,辖下军民也没闹事,皇上没理由收符。

但这军符在华夫人手里却不同,华夫人一派多是武将,有先帝时就投效于她的,到太后垂帘听政时,朝中武将多依附于她!武将和文官不同,想升官发财,要么去挣军功,要么上面有人提携,那时边境少有战争,皇上还尚未主政,也难接触那些武将,华夫人却权势滔天,朝中有太后在,无人敢逆她,她便收纳武官将领,为已所用,被皇上壮大却失去掌控的六州,被皇上猜忌,顺理成章的投效于华夫人,也能保持住如今的地位。

“何诺?”华夫人表情平淡的问,看着楚云熙的神情。

“不得插手相助白家!”楚云熙看着华夫人严肃认真的说道。

“你这么有把握能赢白家?”华夫人没有丝毫惊讶的问,拿起桌上的酒,给俩人杯中斟酒。

“白家贪扣军饷,勾结外敌,私自调兵入湖州行凶,杀人放火,目无法纪,证据确凿。”楚云熙看着华夫人平静的表情说道,说完华夫人表情也没任何波动。

“你怕本宫偏帮徇私,就不怕本宫其实就是背后主谋?”华夫人端起酒杯,走到她身旁椅上坐下,用杯碰了碰她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华夫人自然不会做此事!”楚云熙不动声色的看着华夫人靠过来身子,语气肯定。

“那你是说此事只是白家白冽所为?”华夫人这回笑了,抬起头看楚云熙。楚云熙今年十七,身材削瘦却比一般的女子偏高,华夫人身材却丰满诱人,身高却比楚云熙矮了半头,华夫人坐在自已椅上,上半身却依偎到了楚云熙怀里。

“还有何人我并未查到。”楚云熙不敢乱动,目光看着未动过的酒菜。

“你还未查清?看来本宫高估你了!”华夫人把楚云熙那杯酒端了起来,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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