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的儿媳妇GL 作者:桒陌【完结】(31)

2019-03-28  作者|标签:桒陌 民国旧影 边缘恋歌

  他的手捧住我的脸,我得以用双手撑开他的身子,在那片狭小的空隙里,得以苟延残喘。但他的唇却覆到我的唇上,温热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精味扑进我的鼻端。我的鼻子开始酸酸的。我别开头,但箍住我两边下颚的手掌像把我固定住了,任我怎么躲避都只变成他嘴中的一声咕哝。

  他的舌头撬开我的唇齿,在我的口腔内横冲直撞,还是带着酒精淡淡的腐烂发酵的味道。我在找我的牙齿,我想我应该狠狠地咬下去,是的,狠狠地咬下去。但那条舌头就像一条僵硬而有力的鲸,而我的牙齿被那股腐烂发酵的味道酸蚀了。我只得张开嘴让我的肺部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的手附上我的胸部。我的呼吸就窒住了。我闭上眼睛,努力地逼自己把他想象成她,是她,是那双纤细修长的手在量度我的尺寸,而不是这双粗鲁强劲的手,在揉捏放开,揉捏放开。我的眼睛开始湿热。

  他亲吻我的脖子,在那里来回的摩擦。他的手使劲地蹂躏我的胸部,握住放开,握住放开。粗重的呼吸声温热的带着酒味的气息一阵一阵扑到我的脸上颈上。我感觉不到我的呼吸。我感受不到我的脸了。那里,一片一片的疼痛,但我不知道在哪里,也许是眼角,也许是牙根。

  他握住我的胸,他说:“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从我见到它的第一眼起。”

  我睁开眼,一排滚烫的泪珠滑进了枕头里。我的胸开始疼痛,接着是我的脖子。一下一下,随着心跳和呼吸急速地往里渗透。我的肚子开始剧烈地翻滚、绞痛。我的眼睛开始发胀。我以为我就要卷缩成一团了,但我没有,我只是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我的双臂开始酸痛。

  人的一生总会诡异地执着于某一种东西,得不到的或者已失去的,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就在一生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我想起小时候,大概是我国小二年级的时候,我的国文老师是一个非常漂亮且年轻优雅的女人。她和后来我遇到的那些老师都不同。当时我还不能很确切地分辨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区别,但她身上散发的那种成熟女性的知性美深深地吸引了我。我非常倾慕她,常常趴在栏杆上偷看她,以至于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都在做自己和她一起上厕所的梦。这件事因为年少无知觉得荒唐羞耻被沉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它沉默不语地栖息在那很多年,竟然在我的新婚之夜,我的男人哼哧哼哧地在我身上驰骋的时候,被猝不及防地想起来了。

  多么可笑。

  丁建业开始解我旗袍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解,笨拙而缓慢,到最后一颗,他猛然一掀,露出我红色的胸罩。大片大片冰凉的感觉从空气中凝结,形成一把无形的冰锥,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开始剧烈地痛。

  解开的旗袍被他很用力地从头上扯开了,迷离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胸。或许他真的垂涎已久,我听见他咽下一口口水,喉间发出咕哝的声音。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但紧窄的裙子不能让他得偿所愿。

  “帮帮我。”他说。

  但我只是那样躺着。他笨拙地沿着裙缘找拉链,炙热的手指来回摩擦着我的大腿。那根小小的拉链被我来回地挪动身子转到身下去了。他不耐烦地将裙缘往上拨,我的底裤被扯下来。

  他从我身上让开,半跪着,白色的衬衣从他的头顶上脱下来,发出破裂的声音。他的脸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红扑扑的,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他开始解裤腰带,黑色的西装裤连内裤滑下小腿。那不算小的*器像沉睡初醒的巨龙,从他浓密的体毛中抬起头来,露出粉色的龙头。我的喉咙开始疼痛。

  他压在我身上。大片大片炙热的触感从他的身上传到我的感知末梢神经,我的肚子、我的胸、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手臂和我的腿,我全身的疼痛终于找到了途径连接在一起,终于痛得我如蚁蚀骨胃部痉挛,终于痛得我有力气推开他,在床边干呕起来。

  他怔愣着,微醉的酒和意乱情迷的身一同怔愣着。我不停地干呕,唾液源源不断地从我的牙根冒出来,我吐掉又吐掉,喉底尝到了胆汁的苦味和眼泪的酸楚。他终于冷静下来,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无力地摇摇头,牙根的酸楚连同喉底的苦楚仍在往外冒。

  “要不要喝点水?”

  我还是摇摇头。但他还是从床上走到房中央去倒水,不着寸缕。我抬头看见他两瓣光洁的屁股像两个白色的肿囊在一晃一晃地移动。我的胃又开始抽搐。

  “喝点水。”他蹲在我面前,胯间耷拉着微蔫了的性[器。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前他告诉我他尿尿的时候会分成三条线。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们最初的相遇就是分享彼此一个口不能言的龌龊的秘密开始。在很久以前,就注定了我们会成为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盟友,分享彼此隐私的一切,我们相互守望,却永远抵达不了彼此的灵魂。我突然深切地意识到我的一生都要这么过了,守着一份无望的爱,躺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眼底的酸楚开始簌簌地落向地板,我忍不住哭出了声。他擦去我的泪,问我是不是疼得很厉害,要不要去医院,我仍然摇摇头。

  他走过去把杯子放下,捡起地上的底裤穿好。他温柔地整理好我的裙子,没有底裤,躺在我的身边。他伸开手臂,将我的头枕在他怀里,告诉我如果太痛了就告诉他。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我的眼泪又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擦也擦不干。我以为我就算不爱他,我也能和他好好地过下去,尽一个妻子的本分。我以为我不爱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就可以幸福了,我们还可以成为盟友,共同抵御生活的不幸,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寻找一个灵魂伴侣才选择的他。无所谓是爱情,是救赎,还是利用,我以为我走过这条路,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我错了。大错特错。这一刻真的来了,我出乎意外的异常痛苦。我痛得胃部痉挛,不能呼吸。我只是一个我以为大如天的自以为是的女人。这能怪谁呢?一切都是我自己判断失误造成的,是我咎由自取。

☆、第 42 章

  我和丁建业真正的洞房夜如今想来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之后了。后来在丁建业的再三要求下,我们又尝试了很多次,但始终没能成功。不再是因为我胃痛,而是我湿不了,我太痛了,他怜惜我,不敢硬来,很多次都中途放弃了。

  开始的时候丁建业还是很怜惜我,他谅解我,变着法地讨好我,约我去看电影,去看日落,送我礼物,关掉房里的灯换上昏黄的烛光。他甚至连床单都换了,柔软的绵绸,睡在上面有一种被温暖怀抱的感觉,据说是外国进口的。他出生在五十年代末,长我三岁,那时候的台湾虽然已经没有殖民没有外国侵略,台湾岛早已从那遥如梦幻的祖国大陆中分裂出去,但我们对家国的概念对民族的仇恨还经常受到上一辈人的耳濡目染。他竭尽所能地取悦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而顺利的洞房夜,但我们还是失败了。就算一开始他真的想好好爱我,我也曾想过好好地被爱,但这样的折腾之后,我想我们都不能了。

  时间会侵蚀掉一切,所有的快乐、所有的耐心都会因再三重复而消失殆尽。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他不愿意再单独面对我,落戏之后会和班里的兄弟呆到很晚才回房间,回到房里一声不吭,倒在床下就呼呼大睡,睡觉的时候背过身子。有时候甚至会整宿留宿在外。他的脾气越来越怪异,无缘无故地挑剔我的一切,要不然就是沉默以对,但面对外人,他又很关心我,表现出一派新婚燕尔深情缱绻。我们的婚姻除了谎言、欺骗和冷漠之后,开始出现了虚伪。但作为专业演员的我们,足以轻而易举地演绎这样人前恩爱人后冷漠的两面,我甚至巴不得日子就这样顺风顺水地过下去。

  有时候他还抱有一些薄弱的希望,在黑暗中,摸我的胸脯,他还是会长时间地流连辗转我的脖子和嘴唇,手经过大腿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犹豫,但他终于摸进去的时候,干涩的触感就令他兴致索然了。那种夜晚,天总是透不下一丝月光,我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望出去,一片杳杳冥冥。身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呼吸声。那时候我单纯地从未想过像他一样将近而立的年纪,身体里澎湃的欲望总是需要一定的途径发泄出来,也可能只是我从未关心过那具身体罢了,然后我们的洞房夜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来了。

  那是我们结婚很久之后的一天,两个月,或者三个月,他狠狠地摔上房门,把我惊醒了。没有开灯,房子里一片昏沉,稀疏的月光刺穿黑暗,投落在墙上形成一片银光,如同当初我决定嫁给他的那晚一模一样。我看到他步伐轻浮的身影走到床边。

  我识相地向床沿挪了挪——以往我们会很均匀地平分半边床,但他没有躺下,而是双手撑着身子在我身上。他粗重的呼吸声带着浓重的酒味扑到我脸上。

  “你喝酒了。”我说。

  他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如果不是背光的话,我想我一定能看见那眼里炙热的愤怒与痛苦的隐忍,但我看不到。这种安静地蛰伏状态,就像一个成竹在胸的猎人在盯着陷阱里的猎物,玩味着它的不安。我突然很想快速地逃离这里,越远越好。我企图起身,但他迅速地用双手钳制住我的肩膀,整个身子的重量落在我的肩胛骨上,一阵刺痛。

  “你弄疼我了。”我说。

  他紧紧地盯着我,久久,才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如果我足够聪明的话,我应该会说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但是我太笨了。我说:“你喝醉了。”

  “我没有!”他大声地否认,“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多个夜晚不回来,你问都不问我一下?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平静地重复:“你喝多了。”

  他皱着眉,执拗地强调他没有。

  沉默。

  还是沉默。

  然后他突然俯下[身亲吻我,带着惩罚的吻落在我的嘴上、脖子上。他粗鲁地撕去我的衣服,我慌忙阻止,我说你疯了,他的牙齿就咬破了我的嘴唇,腥甜的血液流进我嘴里。我说你放开我,但只是徒劳。那种一辈子被禁锢的感觉又狠狠地攫住了我。所有的美好与幸福,不过是梦幻泡影。我的胸罩、底裤被他扯下,随意地丢在地上。他的手伸向我的下[体,毫无预兆地直直插了进去。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轻吟出声,我痛得身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全身冒出冷汗。而他再也没有怜惜。

  性跟爱是不是绝对充分必要的关系,我没有想过。两情相悦自然会有和谐的性,但性不和谐又不知是否真的跟爱息息相关。也许是的吧,不爱,所以不湿。如果爱,仅仅是一场虚幻的春梦就够了。

  身后传来他解腰带的声音,他裤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他脱衣服的声音。我痛苦地闭上眼。我不该奢望他会一直怜惜我,不该奢望他会守着洁白的我就像我守着我洁白的爱情一样,我不该贪婪,那么这一刻我就不会痛。我想起那天,那群穿着黄色卡其衣服的士兵托着枪支匆忙而紧张地从门前走后,他躲在门后,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给我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然后,更大的疼痛撕裂了我。

  有人说过,男人通往女人灵魂的路是*道。大概,我的灵魂之路从来就不曾为他敞开过。干涩的抽动正在一下一下剥离我的神经,我在那支离破碎里看见我不安的灵魂和我残破的身,它们飘飘荡荡地围绕在我身边,嘲笑我的愚蠢和咎由自取。

  第二天,我没能下床。事实上,撕裂的疼痛让我动一下都极为困难。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丁建业没有说一句话,他可能花了一支烟的时间才回忆起那些不堪的事,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沉默地抽了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烟,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穿上,一语不发地走了。我一直都觉得他很有丑角的天分,嬉笑怒骂,一挤眉一弄眼都唯妙唯俏。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凭借一张画满油彩的脸判断一颗心的真情实意。

  以前没着没落的,心里总怀着希冀忐忑,如今终于落在尘埃里污浊不堪,我心里竟没有了动容。我以为我会大哭一场,最起码是黯然垂泪,为我最终失去了的贞操,或者觉得受到了羞辱,再无勇气面对这破败的人生。但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如同我的下[体一样干涩,还有我的喉头,我咽一口口水都觉得如刀片割过的疼痛。我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毓敏秀来看我的时候,我还是那样躺着。她敲门,我一动,那全身的痛苦又统统从沉重中苏醒了。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脸,才敢让她进来。她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兀自喋喋地说丁建业为我请了假,问我病情有没有好点,又用手背试探我额头的温度,然后告诉我日报要选她做一期专访,重新宣传没落的民族戏剧。她作为歌仔戏的明日之星,当仁不让。她是那样的快乐,像一只翱翔蓝天的小鸟,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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