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女要娶妻 作者:柚子的麦克(上)【完结】(5)

2019-03-28  作者|标签:柚子的麦克 江湖恩怨 前世今生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青衫公子眨眼嘀咕:“可是你刚才不愿与我聊天……”

  “我要你说你便说!”春归雁重的落下一子,忽而吃掉了青衫公子所画“笑脸”的半个脑袋。

  那公子“哇”的一声哀嚎,欲要阻止春归雁取走自己黑子却是不敢,再要犹豫,被春归雁瞪视一眼终究吐露出了心中所念:“归雁姑娘,我是头一回来‘花红柳绿’,听别人说你是这儿的头牌花魁,可是真的?”

  春归雁一愣,随后冷哼道:“公子太也抬举春归雁了,奴家不过是楼里的寻常姑娘,要当花魁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青衫公子笑容犹如和煦阳光:“还凑合还凑合,切莫太妄自菲薄,姑娘美貌与白仙尘相比也就差了那么一丢丢。”

  闻听“白仙尘”三字儿,春归雁心头不觉一寒,原本与那青衫公子说话仅是言语不善,这回干脆呵斥了出来:“你竟拿我与那‘狐妖’相提并论!?”

  春归雁“砰”的一声拍案,吓得那胆小如鼠的青衫公子身子紧缩,瞧着神情虽是害怕,却出乎意料未曾退让,硬着头皮顶撞春归雁道:“白仙尘可不是‘狐妖’,你怎能这般污蔑她!”

  春归雁向那青衫公子怒目而视,自她进入这“花红柳绿”以来还是头一回发那么大的火。

  “白仙尘”不是别人,正是这座“花红柳绿”曾经的花魁头牌,在这美女如云、才女如林的“花红柳绿”中,想要登顶花魁宝座委实不是容易的事,“花红柳绿”百年前传承至今,前后不过出了三位花魁,俱是天下一等一的女子——不过白仙尘除外。

  说起这位姓白的女子,任谁都会道她是这世间的一朵奇葩,她无绝世容貌,无出众才华,唯一叫人拍案叫绝百思不解的厉害手段,居然要数“好吃懒做却无论如何都不会肥胖的奇妙身体”,便是这么一位无用之人却令无数人追捧爱慕,在近年来稳居“花红柳绿”花魁之位无人能够动摇。

  早些年谈及白仙尘,人们皆称她艺名“白小红”亦或亲切唤之“小红姐”,她的一张签名、一副画像都可卖不少银两,哪怕便是她用坏了的梳子、发饰,迷恋她的人们也皆会视为绝世珍宝,换以千金万银,可谓是风靡大江南北的绝代佳人,直到武当山一役,这位妖邪女子一笑倾城,屠杀了武当山山下无数生灵,叛出“花红柳绿”投靠北地剑魔君亦然,人们便再也不敢追捧这位太过邪气的女子了,久而久之似乎连她的名字都成了禁忌,一般人仅仅唤她为“狐妖”亦或是“白姓女子”。

  传言这位白姓女子有磨镜之癖,乃是上古狐妖转世,一身媚术能叫天下大乱,虽无半点武功,但一颦一笑皆可勾魂夺魄、叫人化作傀儡生不如死,武当山一夜化作坟岗便是最好的例子,也无怪连楼里的说书先生都不愿谈及这位妖孽女子,生怕说了她的名字便会惹上晦气。

  春归雁之所以发怒大抵也是因此,然而听闻这位青衫公子道那白姓女子的好话,春归雁猛然似是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头脑发晕,不由以手捂额无言叹道:“你真是个疯子,那位‘白姓女子’在武当山惹下的祸端全天下人都晓得,她不是‘狐妖’还能有谁是?”

  青衫公子低头噘嘴,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什么‘全天下人’,他们又没有见过白仙尘,怎就晓得她是坏人?这等讹传若被她听见了,她可不得伤透心肠、躲在角落偷偷哭上一场……”

  春归雁冷哼道:“听你口气,便好似你见过那‘狐妖’一般。”

  青衫公子偷偷将棋盘上的笑脸重新摆好,低着脑袋并不答话,沉默许久本欲开口说些什么,而听得门口沏茶丫鬟一声尖叫,吓得棋盘前二人慌忙抬头,只见紧闭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力道之大连带整扇木门尽都破碎,木块碎片再度砸击在屏风之上,借着余力连带红木屏风也一并掀翻在地。

  青衫公子惊恐之下竟扑向了春归雁,张开双臂紧紧搂着春归雁身子。

  春归雁一时只觉诧异、愤怒、气恼、惊惶、无措等心情杂烩在了一块儿,她并没有推开那位青衫公子,经由这一抱她方才察觉那“公子”胸口的两团柔软——那哪里是什么“公子”?

☆、第三章

  第三章:

  “师姐,咱们的目标是柳红嫣,这位老阿姨只是个啥都不晓得的下人,咱们打晕了她,便不必再杀她了罢。”

  “你这傻丫头当真心慈手软,若是……罢了,你未曾吃过苦头,哪里晓得人心险恶,这回便由着你罢,快些换上衣裳,咱们需得快些。”

  一辆金色马车不按规矩的在“花红柳绿”的鹅软石小路上前行,木车轮磕磕碰碰的撞击着路面小石子儿,发出颠簸声响。

  途中贵客公子纷纷向这辆马车投去好奇目光,一位脾气不太好的少爷瞧见这霸道马车占了行道险些破口大骂,却在看清驾马车夫时猛然把话吞咽下肚,脸上流露一贯玩世不恭的嬉笑,与身边手持折扇、身穿襦衫的矮小男子大声道:“哟,公台兄,你说这位可是新来‘花红柳绿’的美娘子?改明儿哥几个便请这位娘子出阁,专门为咱们驾马车游湖一周,此番情调可比那些个掉门牙的老车夫强多了。”

  身边矮小男子闻言一笑,毫不顾忌的向马车指指点点:“你就喜欢这种男人婆,却是大大不对我的胃口,女子端庄文雅的才好,像这种……”

  话还未说完,那矮小男子忽而哇的一声叫出声来,略显肥胖的身躯向后倾倒,若非身旁友人扶持便要一屁股跌坐在地。

  那矮小男子满面愤怒,一手捂住火辣脸颊,一手直指驾车女子,似乎是生怕再挨一鞭子,憋在嘴里的粗话始终未敢吐出。

  那女子身穿一席马车车夫的粗布衣裳,身材与寻常女子无异并不如何高大魁梧,面目清秀也非划着一条刀疤叫人瞧着胆战心惊,可便是这位瞧着甚是寻常的女子,竟敢向马下贵客挥鞭抽打,要知道来此处逍遥的贵客家世可都非比寻常,稍有不慎得罪了一方权贵,只要不是那百年难得的“花红柳绿”的头牌花魁,楼主柳红嫣怕是也懒得理会庇护,如此一来下场十有□□会落得个凄惨无比,可见那女子要么背后靠山坚实,要么便是胆量实在过人。

  那女子似乎才刚出浴,头发上、脸容上皆沾着些许湿润水珠,一头乌黑长发迎风乱舞,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同寻常女子的逼人英气,双手倚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直挺挺站立于马车前座,眉头微皱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叫那差脾气的公子看得越发动心。

  一根长鞭落在矮小男子脚边,想来定是那女子先前投掷过来的,矮小男子旁的公子哥一改骄纵性情,拾起地上长鞭来到马车车前,向那女子恭恭敬敬双手奉上,挑着双眉柔声赞道:“女侠身手非凡,敢问小姐芳名?”

  那女子一把夺过长鞭,眼珠一转一改凶巴巴面容,俯下身子眉目含笑,伸出手掌轻如丝绢般拂过倜傥公子面庞,好一幕郎才女貌,一旁矮小男子瞧着心中大是无奈,要知道那癖好“侠女”的俊公子名为张桐,父亲乃是苏城一大豪商,金山银山家财万贯,叔父又是邻城武林门派元子门的大清客,家世显赫得过分。

  矮小男子名为赵公台,家中世代经商,所持钱财比之张桐张家虽有不及,却也不至于高攀不起,然而如张家那般攀上了不俗的武林门派才是赵家真正不如的地方,故而哪怕脸颊生疼,只要那可恨女子被张桐瞧上了眼,识时务的赵公台可不得忍气吞声,笑着说上几句“不打不相识”的屁话。

  眼见那女子对赵公台凶狠,对自己却是温情,张桐心下大是得意,嘴角翘起刚要吟诵几句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好博得佳人好感,哪料那女子手掌滑过张桐面庞,猛然拽住公子衣领,如提起猫猫狗狗似得将公子拽上马车。

  未等张桐反应过来,女子已然宝剑出鞘架在公子脖颈,噬人寒气不禁叫张桐直打冷颤,嘴中却依在强作镇定,僵笑赞道:“小姐好俊的身手,敢问师出何门?鄙人姓张名桐,叔父乃是元子门清客张津寒,若不嫌弃在下可为小姐引荐,想必叔父他老人家也会喜……”

  “哪来那么多废话。”女子语气甚是冷淡,声音不如何响亮却有着股不容人回绝的力量,目光轻轻瞥过张桐便再无停留的向四下一扫,继而高深喝道:“各位姐姐妹妹们何不现身出来?这位张公子想来也是你们‘花红柳绿’的贵客,若他死了我看还有谁敢来你们这窑子逍遥!”

  赵公台发出一声惊恐大叫,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眼下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草丛湖中、天上地下竟在一瞬间蹦出十来位身穿丫鬟服侍的持剑女婢,面容再也平日里的温婉如水,冷峻目光一眨不眨的瞧着胆敢独自闯楼的女子,人众四散不动声色占据关键方位,断其后路将之包围。

  “你是何人?到来‘花红柳绿’有何贵干?”女婢中发话的约莫是这帮人的领头。

  那轻狂女子将那说话女婢上下打量,接着冷笑说道:“我是何人可不太重要,你们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却是不惜命的行径,去将金缕、银丝、翡翠、珍珠都叫出来吧,凭你们也配问本姑娘姓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一名丫鬟怒喝一声举剑便刺。

  糊里糊涂成为人质的张桐破口大骂:“诶呀!你们想害死我么?”

  轻狂女子一身娇笑,一手制住张桐缚其双臂,一手挥剑对敌,手持剑刃异常柔韧,在兵刃相接的电光火石弯转出一道半圈大弧度,剑尖自侧面刺入丫鬟脖颈,拔出时鲜血飞溅,那轻敌大意的丫鬟手捂脖颈立于马车边沿摇摇欲坠,被轻狂女子一脚揣在腹部,在惨呼声中飞向领头丫鬟。

  几名姐妹赶忙伸手来接,迎面抱住那将死丫鬟方觉一股刚猛内劲传至,竟逼得她们不得不四散放开自家姐妹,领头丫头身手不俗,一掌迎在将死丫鬟头顶,生生将之按落在地。

  轻狂女子啧啧道:“好狠心的女人,那人可是你朝夕相处的姐妹,你怎就忍心将她一掌拍死?”

  领头丫鬟不理会女子搬弄是非,小声与身边一名姐妹嘀咕道:“去将珍珠大人请来,咱们遇上高手了。”

  轻狂女子瞧嘴型已然读出了丫头言语,咯咯发笑中一挥手中宝剑,将刃上鲜血甩在了跪地发抖的赵公台脸上,引得那矮小人儿杀猪般嘶嚎。

  人质张桐此时反倒异常镇定,虽不如平时跋扈嚣张却也挺着胸膛未失男子汉气概,思虑再三与轻狂女子小声言道:“这位小姐并非是要杀我张桐,作出如此大的动静无非是要将这‘花红柳绿’的高手尽数吸引过来,所图甚大鄙人不敢妄自揣摩。”

  轻狂女子锐利目光转向张桐,首次真正的将张桐上下打量,目光炯炯多半是在思虑如何处置这有些聪明才智、又有些自作聪明的公子哥。

  张桐不敢叫这轻狂女子心下生出杀机,继而强作笑容小声言道:“小姐武功当真了得,张桐在叔父元子门内吃过白食,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想要习武却半途而废,虽说如此,但比之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称‘若是习武便能天下无敌’的无知少爷可是强了一些,至少是知道了习武的诸多心酸,武道境界自‘凡阶’到‘仙人’共有四层,中间夹着‘出尘’、‘宗师’两大境界说着容易,实则每进升一层都如要受天劫一般苦痛难熬,江湖中少有人达到‘出尘境’,‘宗师大境’更是凤毛麟角,至于传闻中的‘神仙境’不过是人们的胡思乱想压根就无人攀至那般高度——若张桐没有看错,姑娘年纪轻轻却已然有了‘出尘境’,实在是天纵奇才!”

  轻狂女子冷笑道:“‘天纵奇才’?这江湖上多如野狗的无用境界在公子口中竟这般了得,可不是在拍小女子马屁?”

  张桐忙道:“哪里哪里,‘出尘境界’怎会如此不堪?一些个练了一辈子武功的人,到老也才步入出尘境界,此等境界虽不如‘宗师境’那般难得,却也需煎熬去不少岁月,如我叔父的元子门,虽不算什么江湖大派却也是真有本事实力的门派,门下人众四百,能攀得‘出尘境’的也不过十几人,且都青春不在,我叔父天赋甚高年幼便被元子门门主收为门徒,却也是在二十五岁才入的‘出尘境界’,姑娘碧玉年华竟有此境界方是张桐最佩服的地方,待得老来修得‘宗师大境’定也不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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