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思残红——九重霜华【完结】(20)

2019-03-28  作者|标签:九重霜华

云映容回吻着他的唇,笑道:“宫主后悔了?后悔将映容留在身边,宫主当初定也没想到映容竟是这样一个心如毒蝎的人吧。”丁香回转舔舐,媚笑勾人,“不过还要谢谢宫主让映容学会了怎么去……杀人。你吻过他的唇,我就把他的嘴唇切下来……你吻过他的颈,我就一刀刀把他的脖子割断……你抚摸过他的胸膛,我就把他的皮剥下来……”

“是本宫太宠你了么?”灵舌探入,两人动情缠绵,云映容的手探入绮影的衣襟内。

“让映容代替弄妆哥哥伺候宫主可好?”银丝滑落,暧昧忘情,然而云映容忽然一僵,妩媚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缓缓脱离那双红艳的唇,望着绮影那张笑得极尽妖娆的脸,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连最后一次也不想给我?”

一把软剑深深刺入了他的胸膛,雪白的衣袍瞬间绽开了一朵艳丽至极的曼珠沙华,引出黄泉之路,云映容摇摇欲坠。

大雨瓢泼,剧烈冲撞着脆弱的肢体,灵魂在荡涤中回归原本。

绮影冰冷的表情氤氲在雨中,灰眸目空一切,他宛若屹立云端,俯瞰大地的神只。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大地,盘旋在灰白沧桑的天穹,云映容踉跄后退,凝视着那抹遗世独立的火红:“你无心,那你可知我的心也朽了?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活在世上?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

妖花盛放,火红的花瓣流落,在地板上蜿蜒伸展,如噬魂的红莲业火。

视线越来越模糊,云映容无力地倒下。

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未有间断。

18.药圣靳弃

这是一片隐没在两山之间的秘谷,不食人间,一年四季百花盛放,桃红柳绿,蜂飞蝶舞,春意阑珊。一间小茅屋建立在小坡上,朴素却不简陋,旁边是一大片药草地,一个精瘦的老叟提着竹篓蹲在药草地上,细心打理着每一棵药草,宛若是对待着最为珍贵的宝物。

冷香侵袭,老叟挑起眉头,却不为所动。

如画春色中,一袭红衣摇曳,魅惑人心的声音在小溪流淌的响声中响起:“靳弃,本宫把萧如云的人头带给你了。”

老叟满意地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尊主一来就带给老头儿这么一个好消息,真是让老头儿受宠若惊。”

凤眸轻佻,绮影笑得妩媚:“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罢了罢了,这么多年的恩怨,老头儿也忘得差不多了,一颗心全摆了后人身上。”老叟笑吟吟地左探右探,目光殷切,“老头儿的乖外孙呢?弄妆那小美人胚子在哪儿?”

“弄妆……他死了。”

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老叟顿时脸色阴沉:“尊主是在说笑吧,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绮影轻笑,灰眸沉谧:“你觉得本宫是在说笑吗?”

竹篓顿时掉落在地,老叟双目冰冷:“尊主可不要忘了曾答应老头儿和牵月要好好照顾弄妆。”

“本宫没忘记。”

“那弄妆为何死了?”

红唇牵起一抹艳极人间的笑容,绮影一脸云淡风轻,无心无情:“本宫太宠爱他,把他宠死了。”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老叟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这畜生,害死了牵月不止,为什么连她的儿子也不放过!你就不怕报应来到吗?”

“本宫只是提前让他们母子相聚罢了。”绮影笑着说:“其他话本宫也不想多说,靳弃,师父临走前把癸寅残针交给你了吧?交出来。”

老叟冷笑一声:“那是前宫主给老头儿的宝物,说交就交岂不是侮了前宫主对老头儿的厚爱!老头儿说过,若尊主做不到我要求的两件事儿,生死无牵!看宫主黄泉真气混乱,五脏六腑皆损,怕是日子不长了!恕老头儿无能为力,还请尊主早日归去准备后事了罢!”

凤眸微眯,绮影笑意冰冷:“本宫不想杀人。”

“你杀得人还少么?”老叟讥诮地笑道:“你死了,我也算造福了天下苍生,好弥补当年的过错!”

红衣掠过,绮影扼住老叟的咽喉,冷道:“交出来。”

老叟讽刺地笑了,笑声尖锐:“真想不到当年宫主为何收了你这么一个妖孽?若是宫主看了你这般模样,一定恨不得从来没收过你!”

灰眸璀璨,只听得咔嚓一声,老叟的脖子生生被扭断,讥诮无比的表情还滞留在他沧桑的脸上,定格成永远。绮影把他甩到一边,一拂红袖,妖媚惑人:“若是你以为本宫要靠他才能活下来,那便是大错特错了。本宫,从来都是只是一个人。”

19.疏华凝舞

客栈里,一袭青衫锦衣风雅韵致,三千青丝用一支沧海落日琉璃绾住,脱俗不染,仙姿佚貌,俯仰生姿,仿若熠熠生辉的夜明珠一般。一个橘衣少年随着,朗目疏眉,皓齿星眸,确是玲珑佳人,见青衫男子眉目间脱不去淡淡情愁,秋眸水亮,指腹抚在他的眉心,“您憔悴了。”

青衫男子漾起纤尘不染的淡笑,搂住少年:“是我让你担心了,我不应在大典前坚持出来找药圣,委屈你了,凝舞。”

凝舞俯身在他的怀中,轻声道:“凝舞明白皇上,不会怪您的。”他明白,他心里始终有一个人,若是无法抹去,他永远也不会真心地笑。偏偏那个人,那么深那么浓地刻在了他的血肉里。

“不是叫你别再叫我皇上了么。”

凝舞恬淡一笑:“疏华。”他还有资格怪什么?能得到他一刻欢颜,已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我们去看看那人吧,昏迷了十多天,不知好些了没?”凝舞携着疏华走进内室,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倚坐在床上,衣襟敞开,可以看见胸膛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少年倾城的脸容毫无血色,墨瞳空洞,自醒来这三天,一直甚少言语,每当晨曦破晓之际,他便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时候他的眼眸才会有一点光亮。

半月前,一场大雨让出门在外的疏华和凝舞猝不及防,途经一个似是无人的荒宅便进去避雨,不料看见他重伤晕厥在地,浑身湿透狼狈无比,便出手相救。幸亏那时血已止住,虽伤口极深,也未经包扎,但总算保存了一条性命。

见两人进来,少年扯出一个淡笑,微微点头:“映容见过两位恩人。”

疏华优雅坐下,眉似远山目如秋水,笑道:“云公子的伤可还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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