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番外 作者:六遇【完结】(79)

2019-03-27  作者|标签:六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重生

“以色事人,岂会长久?枉为七尺男儿!”唐潆低声斥道。

池再不敢多言,心中默默奇怪着,燕京诸位贵人府中以色事人的男子女子数不胜数,何以皇帝对宋稷尤为……怨愤?

窗外庭苑中的树木花草凋谢枯败,常青树与竹林傲然挺立在寒风中,飒飒竹声,漫漫绿意,使人倍感其顽强的生命力。

“天寒,朝政繁忙,便少绕道来此。”太后牵起唐潆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细细揉搓,她眼前置有一笼炭火,木炭烧得很旺,向着火坐下来便很温暖。

唐潆与太后挨得很近,太后的掌心像一小团温暖的火焰,使她在路上被寒风冻得略有些僵硬的手渐渐被捂暖,更放心下来——宫人将阿娘照顾得很好,没有疏忽,让她受寒。

炭火既可取暖又可烹茶温酒,眼下就有一壶泉水在上面烧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约莫片刻后便要滚沸。唐潆打开案几上的茶盒,将里面的茶饼取出来,笑与太后道:“今日事情忙好了,我才过来的,想与您一道用膳。”

“兰雪茶?”唐潆一怔,她入殿时就看见这茶盒,见它模样精巧,才打开来。

太后点头:“宋监丞所献。”宋监丞,便是指宋稷。

她的语气淡淡的,望着融融炭火的眼神亦是淡淡的,唐潆却蓦地心中一紧。长安欲进献面首,太后如此频繁地恩允宋稷出入未央宫,又是为何?她印象里,数载以来,除却宋稷,再无第二个人得到这般的特许。

唐潆垂首,手指在雕纹的茶盒上细细摩挲,脑海中浮现出宋稷的模样来。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身长玉立,精通剑术和医道,称得上风流倜傥的人物。又想起适才在未央宫门外看见宋稷春风满面,她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摩挲着茶盒的手指忽然摁住某处,渐渐用力得骨节发白,她咽了咽口水,片刻后才轻声问道:“……阿娘,您……您喜欢他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如约来了,虽然暂时没有不可描述的内容_(:з」∠)_但我相信你们不会因此而嫌弃我的?(?^o^?)?下次9月5

  ☆、第46章 任性

炭火上的泉水业已滚沸,壶口处冒出滚滚白汽,忍冬将铜壶提起来,往两杯茶盏内沏茶,不消时,四周溢满清冽诱人的茶香。

太后将其中一盏送到唐潆眼前,自己执起另一盏,听闻她的发问微微顿住,随即又神色如故地拨了拨茶盖:“宋监丞在燕京里素有才名,他过来与我对弈而已。”

唐潆低着头,掀起眼皮瞥了瞥面前的茶盏,太后就在她身旁咫尺间的距离,她却不敢看她一眼,生怕自己会露馅。类似素有才名的评价,太后并非未曾赠予旁人,偏偏落在宋稷上面,会让她生出万分的警惕心理,她俨然将他当作潜在的情敌看待了。

她垂眸看向坐榻上的花纹,故而她没有看见太后向她看过去的目光中蕴含着些许疑问。

片刻间,唐潆的心里已在天人交战。太后不曾明说,她到底喜欢宋稷与否,这事情,她不好直白地说出来,否则定然会让阿娘满腹疑问。她若不说,宋稷要是日后被过在阿娘名下,成为阿娘的面首,届时,她更加欲哭无泪。

滥养面首此等□□之事,依太后端秀清冷的性情是决计不会为之,唐潆思绪全然堵塞,才被自己绕进死胡同里走不出来。

忽而,有只手轻柔地抚上来,自上而下地抚摸她的脊背,太后温声说:“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见他,兰雪茶亦可退回去。”她的眼底藏着一抹试探的意味,更多的,仍旧是让步与关心。

唐潆此刻犹如一只炸毛的猫,在主人温柔的顺毛中回归服帖又乖巧的正常状态,她抬头,醋溜溜地否认道:“我……我其实也没有很不喜欢他……唔,我……池再将长安姑母央求之事说与我。我想着,若是阿娘喜欢他,我便好好为他安排一个拿得上台面的出身。”

即兴发挥的谎言说得心慌意乱却面不改色,唐潆触及太后清澈明净的眼眸,像是被她一眼洞穿心事般心虚起来,很快她便扭头回去,往果盘里随意抓了满手的果子,边吃边将谎言圆满:“唔,兰雪茶就勿要退回去了,您爱喝。”

果子吃多了,口渴,她又执起茶盏喝了起来。

太后一直在看着她,片刻后,她眼眸中的忧思与疑虑渐渐隐去,又向忍冬使了个眼色。不消时,忍冬出殿又入殿,捧着一件新制的披风近前。

月白色的披风,镶了厚厚的滚毛边,手感舒软而温暖,兜帽边缘的白色绒毛又长又密,戴上去定然防风御寒。唐潆系上披风,在殿内走了几圈,身心皆是融融一片暖意,她脸上满是笑容,止步后看看披风的这面,又看看披风的那面,说不出的喜欢。

白色需人衬,衬不好极易显露身材肤色乃至容貌的缺陷,衬得好便两者相得益彰,唐潆即是属于后者,她当真生了一副好相貌。臻首娥眉,唇红齿白,五官精致,自幼富养于皇室的经历又使她周身气质华贵使然,太后言传身教,更让她耳濡目染习成温润如玉的性情。

太后坐在榻上看她如此雀跃,轻笑道:“殿内暖和,你将它解下,出去再穿。”

“好。”唐潆笑着点头,她解下披风,亲手将它细细地折叠起来,放在木盘上,又抬手抚了抚暖暖的毛边。继而才回身过来,坐下道,“您怎得空亲制衣物了?”古代世家望族的女子,少有不工于四德的,太后亦然,只是唐潆登基以来,太后再空不出闲暇的时间。

太后的眼底很快闪过一抹异色,她泰然道:“过冬了,想让你穿得温暖些。”

这不是个周密的答复,横竖宫中有司没胆子使皇帝受冻。唐潆不经细想,在她心中,太后亲制的披风自然是比宫人所制分量更重,穿在身上也自然更温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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