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柔情的你 作者:左步【完结】(31)

2019-03-27  作者|标签:左步 都市情缘 边缘恋歌 业界精英 制服情缘

“我们能有啥打算!还不是老样子,你大哥一家除夕夜会跟我们一起过,二哥去他老丈人家,初二三再来咱们家。你妈身体不太好,我们都呆在家里的。倒是你一个人在外,你妈放心不下,跟我唠叨了好几次。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过年吧?”父亲又问道。

“爸,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跟田小蕙一起住的,她也一个人。除夕我去她父母家吃个年夜饭。”徐曼答。

“你总不能一直呆在人家父母家里吧?”父亲再问。

“小蕙也不住父母家的,年夜饭后我们都回城里。”徐曼说。

“小曼,其实你过年回不回家没什么大关系的。各家有各家的年,你大哥二哥也不过回来走一趟,看看我们,意思一下。你妈是说,你一个人没个家,咋就不肯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呢?”父亲为母亲代言道。

“爸,话怎么又说回去啦!离开武汉前我就跟你们说过了,春节我肯定不回去。这个就不要说了。等年后吧,我要回一次武汉,那时会住在家里的。”徐曼说。

“我知道,我知道。小曼,你要理解,你妈也不是真在乎你回不回来陪我们,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什么好陪的?你妈是担心没人陪你。自从上次你发了那么大火,说搬出去住就搬出去了,我们再不敢跟你提结婚的事了。可是,小曼,你终究是我们的女儿,爸还是要跟你说多一句,你一个女人家别硬撑着,趁现在还年轻,遇见自己觉得合适的人,该嫁就嫁了吧,别让你妈整天为你忧心忡忡的。人家医生还跟她说,老年人心思太重不利于身体健康。”父亲说道。

“爸。我真不想跟你发火。”徐曼的口气里分明有了火气,“我要跟你们说多少次,你们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你们的女儿,可是我拜托你们尊重一下自己的女儿好不好?爸,好歹你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应该知道早过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我有权力不结婚,我个人的幸福我自己照应着行不行?我理解你们做父母的,想我好,想我有个依靠,可你们能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和心情说事,能不能不用苦情戏来胁迫我?弄得好像如果我不结婚,你们就没安生日子,无法生活下去似的。”

“小曼,”父亲赶紧接过话来,“别人我不了解,你妈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她真是完全为了你好。”

“爸,你别光说我妈,最好把你自己包括进去,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对不对?”徐曼的火气开始升级,“这套话哪个父母不会说?做儿女的还得说是是是,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告诉你,爸,我还不惯着你们了,少跟我来这套!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我还真就不信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了,不嫁就是对我好,可你们为什么偏要我嫁?哦,我不嫁,我妈就要想不开,就要影响到身体健康,那我是不是为了你们心情愉快万寿无疆,不管我自己想不想嫁,都必须得嫁个人?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好?爸,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一代人是咋回事?一门心思按照自己的观念生活,根本不管别人的意愿。尤其是对待自己的儿女,一句为了儿女好,掩盖了一切,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把自己感动得要命,整个中国都被你们感动了。我实话告诉你,爸,我一点也不感动。每当想到为人父母可以这么自恋、这么自以为是、这么强人所难,我就觉得很恐怖。我宁愿离这样伟大的父母远远的,甘苦自知、冷暖自量,起码不枉我自己的人生。”

“小曼,今天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不要说今年春节了,以后你回不回家过年,随你便吧。你嫁不嫁人,我和你妈也不会插嘴了。”父亲的心,显然被女儿凉得透透的。

“对不起,爸。但我感谢你们能这样做。”徐曼最后说道,父女通话不欢而散。

小年之后的第二天,徐曼代表武汉衡量与中山明正签订了收编和改制协议。之后徐曼每天到律所上班,盘点律所代理的案子。一家企业找上门来,要求律所主任亲自接洽,徐曼就接待了。该企业有两个员工,半年前出了严重交通事故,属地开发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判定了工伤,企业对官方的工伤认定有异议,想提出行政诉讼。徐曼听完企业方的陈述,发觉要赢得诉讼缺乏一个关键证据,便提出她需要到企业看一下,跟相关人员了解情况后,才能决定是否接受委托。企业方回答,大部分员工现已回家过年,一个关键证人还离了职不知去向。徐曼查看了一下人社局工伤认定的日期,说时间上还来得及,不如等年后开工再做调查。洽谈后徐曼猛然想起,杨广志的再婚妻子周丽娟就在开发区人社局工作,于是跟邱晓明说,大家手头上都有案子,这个行政诉讼案就交给她接手好了。

徐曼无法估计这宗行政诉讼案将会怎样进行,她更加估计不到一场逼婚大戏已经近在眼前。当然不是逼她,几天前电话里,她以一贯凌厉的风格和不念旧情的决绝,将父母的良苦用心扼杀在萌芽之中。这次要入戏的人是田小蕙,而徐曼仅是旁观者。徐曼岂能任由花自飘零水自流,岂能眼见她心爱的人命运被安排终身被锁定。然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春节假期照例在除夕夜的傍晚开始。下班后田小蕙带上徐曼,驾车从城区驶往古镇父母家中。田小蕙身后大家族的阵仗完全超出了徐曼的想象,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徐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天气本来也有点凉。田父田六根,另有两位兄长和三个胞姊,家族内排行最末权势最大。田六根原为村支书,现已退休。他有两栋厂房出租给灯饰企业,光租金一项已经衣食无忧。他原来就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父母双亲去世后更加变得一言九鼎。多年来形成一个惯例,除夕夜哥哥姐姐们都要携家带口到田六根家聚会,不仅吃个年夜饭,而且要聆听田六根发布重要讲话。田六根讲话时,并不要求全场肃静,因为过去当村支书时,他也从来没有开过一个安静的村民会议。不过各家长会尽量管束自家儿女,在田六根讲话过程中不准乱跑乱动,因为他们知道讲话后存在一个极好的机会。家庭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哪些问题,都可以向这位弟弟或叔父或娘舅提出来。田六根卸任村支书后,家族内的新年致辞变得越来越简短,况且小一辈均已长大成人,在各自工作岗位上担纲主演,有求于他的事情越来越稀少,因此年夜饭的象征意义大过实际需要,因而还更加温馨亲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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