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缃一笑，回：“只是开心得想确认一下。我们走吧。”
就像回到了植物园的那天，眼前的孟以缃凝视着自己，眉眼专注又温柔，抿唇轻笑，如同不谙世事的天使般。
冼小时的心脏又不争气地乱蹦起来。
冼小时结结巴巴应了，稀里糊涂跟着人走。
两个人慢慢朝校门外走去，孟以缃简单说了下《天鹅湖》的情节，问：“小时是想改编全剧还是节选呢？”
《天鹅湖》讲诉了一个公主被诅咒白天会变为白天鹅，只有被人爱上才会得到救赎。王子遇上了白天鹅，两人陷入爱恋，在王子的挑选新娘之夜里黑天鹅假扮成了白天鹅。被常人所知的是大团圆结局，王子及时发现，和公主跳入湖中用爱情打破咒语，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全剧。老师限定的时间是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冼小时久违的智商上线，思量道，“初步打算前面几场简单几句带过，重点在王子发现舞伴是黑天鹅转而去寻找白天鹅那段冲突上。”
“结局呢，”孟以缃转头问冼小时，微弯着眼笑得人畜无害，好似在问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有好多结局呢。”
除去大团圆结局，还有王子被幻象蒙蔽害死，白天鹅的魔法没有解除和王子发现真相，与白天鹅双双殉情的悲剧结局。
晚霞层叠渐染，余晖洒落在孟以缃侧脸上，晕开淡淡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不知道，”冼小时怔怔回，“会和组员商量。”
“我很喜欢大团圆结局，童话般美好。”孟以缃眨了眨眼，望向远处，轻声问，“小时呢？”
心底另一道声音语气恶意响起：[殉情结局多好，知道了真相却无能无力，不就是现状吗，多现实。]
冼小时认真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回：“不知道。”
自小到大，鲜少人在意冼小时的意见，冼小时也乐得清闲，在角落里逆来顺受慢慢生长着，对一切无可无不可。说起来，孟以缃是冼小时第一也是唯一的自我的追逐，也是因为孟以缃，感受到了自己情绪的牵连波动。
冼小时怕孟以缃觉得自己敷衍了事，笨拙补充道：“那么多结局能留下来，各有各的说法吧。我觉都行，没有喜欢的，也没有讨厌的。”
孟以缃一愣，无奈笑道：“好吧，放过你。如果哪天喜欢上了哪个结局就和我说哦。”又问：“看了《黑天鹅》电影吗？”
冼小时摇头。
植物园后，冼小时周末上网搜了《天鹅湖》简介和舞台剧，粗略了解了一番，至于《黑天鹅》电影，网上没有资源。
没等孟以缃开口，冼小时补道：“我同桌有《黑天鹅》的DVD，她说明天周六回家就带给我。”
上周和同桌随口聊到《黑天鹅》，同桌一拍大腿：“嗨呀不早说，我有DVD可以借你啊！”又语气耐人寻味道：“看不出来啊……小时胆挺大，我和我妹看的时候，我妹看到一半就不敢看下去了呢。”
冼小时上网搜索电影跳出来的简介是芭蕾舞演员争《天鹅湖》角色，并出现幻觉的故事，想着既是孟以缃推荐的，该是治愈向芭蕾歌舞片，先入印象为主，冼小时只当同桌和她妹妹太胆小了些。
“好啊，”孟以缃语气温柔，“是我最喜欢的电影。期待小时的评价。”
在学校门口前，两人分了别。冼小时走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走着走着蹦了起来，喜形于色。
就像做梦一般，昨天还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今天却能像朋友般肩并肩走在一起聊天。冼小时简直不敢相信，一揪手上的肉，痛楚提醒自己都是真的，这才放下心来，嘴角噙笑连走带蹦回家了。
周六，自习课上冼小时借到了DVD，课后陪着孟以缃练完舞，一同走出随意说着话，虽然紧张说话有些磕巴，但比昨天已经自然很多了。
“借到了？”孟以缃一眨眼，黑眸着漾开星星般的光芒，期待道，“我等着小时明天的反馈哦。”
冼小时点点头，郑重承诺道：“恩，我会认真看的。”
小弟上幼儿园，老师就建议客厅里不要放电视。主卧室新购置了电视后，以前的小电视和影碟机就被搬到了被爸妈放心的冼小时姐妹家。
回去的时候尚早，家里没人，冼小时半跪着给长时间没用的影碟机接好线，放入DVD，端个小板凳正正经经坐好。
一个小时后，冼小时被吓傻了。
大姐回家后，发现冼小时直挺挺在床上躺尸，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
“怎么了？”大姐随口问。
“没事。”冼小时语气绝望。
《黑天鹅》是一部超自然惊悚片，主角妮娜是个芭蕾舞演员，本身是纯美的白天鹅，为了获得角色必须塑造邪恶的黑天鹅。为求同时演绎好两种角色追求极致完美，出现了一系列幻觉和自残倾向……
冼小时翻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犹自心惊不已。
最喜欢《黑天鹅》这部电影，孟以缃喜欢的点在哪里？会喜欢这种片子，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美好吗？又安慰自己，不过是个电影，想那么多干嘛……
冼小时惴惴不安皱着眉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咕噜咕噜吐出一连串的心形泡泡【躺
第5章 天鹅舞（四）
周日，冼小时磨磨蹭蹭犹豫着去了舞室。
下周二月考，再加上周日自习后本就人少的时间段，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冼小时、孟以缃两人，孟以缃正背对着冼小时缓缓折身压腿，长腿线条柔韧，足背弯出完美的弧度，似是专注着拉伸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到来。
冼小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有种能逃一时就逃一时的自暴自弃感，又退缩着想走，一抬头，见孟以缃出了舞室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孟以缃站定，如以往般轻轻勾着笑，却被冼小时莫名看出一抹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