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羊肉串 作者:冀成(上)【完结】(50)

2019-03-27  作者|标签:冀成 冰糖葫芦 羊肉串 作者

  这个姑娘还没有等到平庸的话音落到地上,就咯咯地笑着往前面的大厅里跑去了。

  说实在的,这个姑娘的泰式按摩手艺究竟怎么样,平庸还真是说不上来,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泰式按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一开始按摩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姑娘的手劲还不算小,捏得浑身都挺疼痛的,他强忍着,不好意思出声。后来慢慢的就好多了,可能是姑娘累了,手上没劲了,感觉着姑娘的那一双小手轻轻的在他后背上到处拍拍,掐掐,揉揉,倒还算是挺舒服。

  平庸出了按摩室,可能是心里作用吧,感觉着全身都让这个姑娘连捶打又掐巴地弄得挺疼的,全身骨头节都好像散了架,心里寻思着,还舒服哪,纯粹是受了一回洋罪,尤其在付钱的时候,心里头就更不是个滋味,还有一种被这个漂亮姑娘给戏弄了的感觉,他走出洗头房大门口的时候,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嘟囔:“舒服,舒服个屁!八十元钱,不值,不值,真是不值。”

  雨停了,天也黑透了,平庸神情沮丧地骑上自行车,一路猛蹬着车凳子往家里赶,到了家刚一脚迈进屋里,张慧娘就埋怨着说“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中午我让你拿雨衣,你就是不听话,你看看,刚才那一阵子的雨下得多大呀!没淋着你吧?赶快上卧室里去换件衣服来吃饭。儿子刚才都饿的咋呼了,你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我们俩就不等你吃饭啦。”

  平庸像做了件什么亏心事似的,一进屋就堆着满脸的干笑,吃饭的时候,也不敢正视张慧娘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三言两语之后就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饭,心不在焉地用鼻子哼哼着应付张慧娘,张慧娘见问不出平庸一个什么所以然来,也就不再追问了,把脸一沉,也低下头去吃起饭来。

  平庸草草地吃完饭便赶紧钻进书房里,他需要安静一会儿,需要静静地好好想一想,等一会儿好怎么糊弄张慧娘,怎么说谎才能圆满一些,可还没有等到他想好编造什么谎话的时候,张慧娘就已经寒寒着一张小脸走进书房,随手关上了书房门,双手掐着腰站在那儿,不依不饶地追问他干什么去了,追问得他哑口无言。

  平庸生性就呆板,说话办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心里头根本就藏不住什么事,何况此时此刻他做贼心虚,哪里还能招架得住张慧娘这一连串的追问,他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边喃喃地和张慧娘说着他洗头、按摩的事情经过,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放到了写字台上。

  “好哇!你可真行啊!我平时连双鞋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你竟然敢拿着我的钱上那种脏地方去,你还算是个人吗!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偏偏要到那种脏地方去躲雨?哑巴了你?说话呀!心虚了?不敢说了是吧!你这个缺德的败家玩意儿……”

  张慧娘一边朝着平庸吼叫着,一边用她的手指头指点着平庸的头皮。张慧娘越是吼着平庸就越是气的慌,嘴里的话说的也就更加难听了。

  “你躲雨,躲什么雨!啊!我看你最近跟你们领导学得心术不正了。什么地方不能躲雨?那种脏地方是好人去的吗?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呸!你真是脏死我啦!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想再碰我一下子。”

  平庸被张慧娘骂得昏头昏脑的,还没有等到他醒过神来,张慧娘已经跑出书房,趴在卧室里的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平庸站起身来到卧室门口,身子靠在门框上,小声小气地嘟囔着说:“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花了你八十元钱吗,值得这样子吗?真是的,这算是什么事啊!”

  平庸是在向张慧娘解释,还是在道歉,还是在埋怨,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了,也许几层意思都有,也许只是向张慧娘发泄他心里头还在窝着的那一股懊悔的情绪。

  “你说什么?就花了八十元钱!哼!你可真是阔气呀!光是钱的问题吗?啊!你做没做缺德事?啊?你心里明白!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躲雨?你说不明白就不行!我就跟你没完……”

  平庸本来就觉得自己在外面吃了人家的亏,心里头就堵得慌,张慧娘不依不饶地跟他这么一闹腾,心里就更加不以为然了,不由自主地便提高了嗓门,冲着张慧娘说:“你把话说清楚一点,谁做缺德事了!啊!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真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

  平庸的话音刚刚落到地上,张慧娘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连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掉了,怒气冲冲地瞪着平庸的脸就竭斯底里地喊叫着说:“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出过国,你留过学,你是个洋人,我呸!你爹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洋种来了。”

  平庸看着张慧娘那种发疯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寻思着,我惹不起你这个母夜叉还躲不起你吗,就气哼哼地一转身到客厅里坐着生闷气去了。

  那一夜,平庸躺在客厅的三人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觉,心里乱糟糟的,他觉得自己非常冤屈,总觉得心里有股怨气发不出来,憋得难受,一大早上起来,他草草地刷刷牙,洗洗脸,推着自行车便出了家门,在路边的小摊上喝了一碗面条之后,便骑着自行车上公司去了。

  以前,平庸很少有机会走到那条金盛路上去,那几天,几乎每天早上上班和下午下班的时候,他都有意地绕过两条马路拐到那条金盛路上去,他的双眼睛格外地注意起金盛路路两边的那些洗头房,他这一注意不要紧,还真地吓了他一大跳。

  金盛路马路两边那一家家洗头房的店名几乎都有个花字,什么山菊花洗头房,玫瑰花洗头房,家家洗头房都透露着那么一股邪气,那些洗头房门面的装潢都装饰得花里胡哨的,那些张贴的宣传广告几乎也都是一些近似裸体的妖冶女人,让人们打眼一看心里就不舒服。尤其是洗头房大门前那些放肆的女郎,一个个涂抹的像个小妖精似的,她们站在店门前,叼着香烟,趿拉着拖鞋,穿着短裤和紧身衣,不断地骚扰路上的行人,卖弄风骚地揽生意。她们那种放荡的浪劲头,不让人们反感那就奇怪了。

  那一天上午,平庸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嘴上一边品着茶,心里一边寻思着,当今这个社会上洗头、按摩已经不算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了,我老婆的思想观念实在是有些陈旧偏激。一会儿又寻思着,那些整天逛游在街头上死皮赖脸拉客的野鸡,那些摇头晃脑,打架斗殴,坑蒙拐骗的地痞流氓并不可怕,那些社会渣滓们掀不起什么大浪,也翻不了什么天,可怕的是上流社会那些整天一本正经地坐在主席台上作报告,作指示的政治流氓、经济流氓、学术流氓、□□流氓,他们一个个的通晓古今、神通广大,他们一旦祸害起国家,祸害起社会,祸害起老百姓来,那可是真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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