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露出光洁的额头,下面是水汪汪的眼睛,笔挺的鼻子,还有……嫣红的嘴巴。
江汛莫名有些口干。
夏季白天长,这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橙黄色的阳光打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金。校道边的玉兰花快要凋谢,挂在枝头上摇摇欲坠,行人走过带起一阵风,偶尔会掉落带着香味的花瓣。
江汛偏头看着地上的两人交叠的影子,一步两步,影子重合了,三步四步,影子又分开了。
江汛急追两步,影子又重合了。
“汛哥儿——”魏思琪托住江汛,说,“你在看什么,脚下是楼梯。”
江汛:“……”差点摔个大马趴。
魏思琪拉起江汛:“没事吧?”
“没事没事。”江汛低头整了整衣服,竟然看得入迷了。
魏思琪站在江汛前面的一个台阶,她比江汛略矮,托住她的时候略微低头,一头黑发恰好抵在江汛鼻下。
也是玉兰花香……
江汛知道,魏思琪家里的洗发露是兰花香味的,还知道她的沐浴乳是玫瑰香味的。
只要她再往下,再靠近些,就能闻到。
江汛深吸一口气,想稳定情绪,却被兰花香搅得脑海混沌。
她急忙退后两步,不想后面也是楼梯,她脚一歪,要不是魏思琪还拉着她,江汛能直接滚下去。
“汛哥儿,”魏思琪哭笑不得,“咱能看点路么?”
“嗯嗯。”江汛讷讷的。
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江汛一边往嘴里送着吃的,一边偷偷看魏思琪,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眼睛死活不能离开魏思琪。
还有一种……偷窥的隐秘的快感。
江汛的心砰砰直跳。
她既希望魏思琪能发现自己在看她打断自己的行为,又希望魏思琪发现不了,这样自己还能接着进行。
完全停不下来。
“汛哥儿——”魏思琪突然开口。
江汛手一抖,手中的勺子掉地,她急忙弯下腰去捡。
勺子捡起来后,江汛起身:“我去洗一下。”
江汛转身远离魏思琪。
“汛哥儿,那边碗柜就有可以换的。”魏思琪在后面叫住她。
江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跑到洗手池边,把汤勺反复冲洗了几次,冰凉的水冲击着江汛的皮肤,泡皱了她指尖的皮肤,江汛的情绪也随着流水哗啦啦的流去慢慢稳定下来。
她转身想回去找魏思琪,冷不丁看到魏思琪就站在她身后。
江汛:“!!!”
“汛哥儿——”魏思琪语气无奈,“你这什么表情,我有那么吓人吗?”
“没,”江汛咳了一下,“就是太突然了。”
魏思琪轻轻扫了她皮肤泡到发白的手:“我还以为你口渴到来这边喝自来水喝到饱了不想吃饭了。”
江汛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吃饭吧。”
整个夜修江汛都心不在焉的,她做了两套题,错题特别多,简单的公式都套错了。
路莫和她对着答案,兴奋说:“汛哥儿,我终于对得比你多了。”
江汛:“……”麻达,好想撕了那张布满红叉叉的试卷。
一旁的陈向阳翻了个大白眼给路莫:“那是汛哥儿最近状态不好,她的病才刚好。”
路莫摸摸鼻子,不再多话。
江汛扯过另一边陈向阳的试卷,上面没有满满的红叉叉——都做对了。
她一边拿着陈向阳的卷子一边将自己做错的题用红笔将正确步骤抄在空白处。
奈何错得太多,江汛越抄越烦躁,好不容易抄完了,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只觉得刺眼得很,不想仔细分析反省。
暴躁!!!
教室明明冷气充足,江汛却仿佛置身火炉,浑身骨头被烧得噼里啪啦响,好似要炸开。
夜修中间是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的。
江汛等到铃声响起便迈步走出教室,拿了一张湿巾到卫生间沾水擦脸擦脖子。
一连擦了好几遍,江汛觉得没那么燥热了才将湿巾丢掉,那张湿巾已经被她擦得起毛了。
即使太阳落山,夏季的夜晚也不会多凉爽,特别是教室内开着空调,出来就觉得更热了。
教室外的走廊没几个人,到他们班教室外面,更是只有一个人影。
江汛走进一看,人影正是易心。
她脚步一顿,随即当做没看见一样,快步走进教室。
路莫一看见江汛,招手叫她:“汛哥儿,你过来。”
江汛走进一看,上面摆着的是套题后面的倒数第二题。
一般来讲,试卷后面的倒数第一题和第二题都属于提高题,这种题难度偏大,解开分数会高些,解不开也没什么,因为大多数人也解不开。
这种题目,一般会有三个提问,按照江汛他们老师的要求,是前面两个提问必须做得出来,后面最后一小题可以放弃。
江汛:“怎么了?”
路莫:“过来帮忙验算下,哎,陈向阳老是说我算错了。”
江汛看了一下题目,再看看两人的答案,这道题的计算量有些大,步骤多,绕来绕去的,她看了几眼,便有些发晕。
江汛不耐放道:“你拿手机出来算下就好了。”
路莫小声说:“会被收的。”
他们学校禁止学生在上课期间玩手机,夜修也算在内。
“……”江汛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我拿我自己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