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罪——花菲雨【完结】(17)

2019-03-26  作者|标签:花菲雨

“我自不理会她,“华,这杯酒是专门为你调的。你倒尝尝是什么味道。”

彰华盯着我看了好久,有些莫名。“好甜,这是什么?”

“来,让我尝尝,”那女人伸手去拿酒杯却被我一把先抢过来,“这酒,分明是苦的。同一杯酒并不是每个人的感受都会一样!”

正要离开公司,上面放话到二楼有个女客人急着需要服务,我想都没想,一口气答应下来。一旁的潘奕见我那么爽快,自然也不好意思和我抢。

出现在我房里的的自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和我颇为熟识的女人——玲。

“是你?”

她在那苦笑,“我也没想到。”

洗完澡,我们并排靠在床头,她穿得很少,小腹依旧隆起着。我则裹着浴袍,严严实实的。

“聊天,还是干些别的?”

“你问得我好尴尬。”

“到这儿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性方面的要求,不是吗。”

“你是干这个的,你比我清楚,”她看了看我。

“我不清楚,永远也不会清楚。”

“你一点也不像是鸭子。”

“很可惜我就是。”

玲凑过来,将下巴贴在我胸口,“会不自在吗?”

“还是想要那个吧,这是我的职责。”

“算了,你的心跳得好厉害。咱们还是老样子聊天吧。”

“花钱和我聊天代价未免太大。”

“我们有缘,有缘不讲钱。”她顺手拿起床头的酒,“甜得发苦,调酒师很有个性。”

“是我调的,”我自嘲。

“你很不开心?”

“从酒能喝出来吗?”

“看出来的,你脸色不太好。”

“真失败,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牛郎。”

“每一行都有自己说不出的辛苦。但我相信,只要释放出来就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就拿我来说吧,你知道我是不如意的,身边的人都知道。但我还是能够坦然地面对你们每一个人。一个适于自己的宣泄方式,这很必要。”

“性,真的那么重要么?”

“性?”她将杯中的酒饮尽。

“你所谓的宣泄不久是指的性吗?”

“性的重要性你已经认同了。”

“我并不认同。可能我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它让我觉得龌龊。”

“如果你觉得它不重要,又何必那么执着地问我呢?”

我一时语塞。

“你非但把它看得重要,而且看得过于重要。你认为它是不该轻易施予的也把这种心态强加给别人。”

“没有爱,先有性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原谅的。”

“好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教皇对性事是完全反对的。”

“他反对世界上就没有性了吗?性并不重要,只是一种简单的本能,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是禁止不了的。不困倦就不能睡觉了吗?不饿就不可以吃东西了吗?同样的道理,为什么性就一定要有爱呢?”

她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宗教势力与道德学家通过性来囚禁人的心灵,制约人的言行,这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你依旧认为天性应该被禁止,那我只能用陈腐来形容你。”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正确,心里很乱。或许你的最终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

“信仰被颠覆很痛苦啊,”她轻拍我的头,“头几个月发现他不忠的时候我崩溃了,但现在我却愿意释然。我认为他爱我,而我也依然爱他。性并不代表爱,当我和除他以外的男人上床的时候深刻感到:它绝不是一个结果,而仅仅是一种方式。为了它而痛苦,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视线模糊了,玲赤身裸体面对着我,手脚抽动着,直喘粗气,我依稀知道她在作甚么,闭上了眼睛。

我离开公司的时候已近凌晨,小楠从吧台递给我一杯黄色的酒,六分酸四分甜。“是彰华调的?”小楠笑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09.

安宁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彰华还躺在床上。

现在,他也静静地躺在那里,安逸的样子似在小憩。周身的皮肤开始泛白,白得有些透明。唯衬衫上却绽放出刺目的烟火,烧尽了灵魂。他是自杀的。法医告诉我们血液检查呈阳性,也就是说安宁已经确认患上了艾滋病数月之久。据警察方面推测,他就是在得知患病的情况下心绪失控最终割腕自杀的。

“他太爱美了。怕是受不了浑身红疹的罪,”红的态度过于轻描淡写,“几个月的话也该起疹子了。”

“安宁不会自杀的。他不是那种听任命运的人。”

“你才认识他多久,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我哭了,泪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都依稀可辨。房间里一片死寂,蓝紫色的灯光映出每一个人的表情,木讷刻板得大同小异。如果安宁的死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不足以锁住人心,为何我又如此悲伤!

“走吧,这里不是咱们该待的地方,”彰华拉着我离开。

坐在高高的堤坝上看夜色汹涌的海,过于空隆,弥漫着阴森的气息。浪花拍打在礁石上,飞溅的冰凉摸到心里,把困顿也吓退了。

我问,红和小曦他们上哪去了。仕凯告诉我,他们回公司了,只怕是去清洁房间的。

人和人之间当真如此冷漠,潮来了又退了,沙石摊上纵然有泪痕,也只是一瞬而已,没有谁会为谁永远哭泣吧。

彰华和仕凯都抽着香烟,潘奕则躺着哼小曲。为什么安宁会患病,这是我心中的困惑,像他这样的老手理应将安全措施做到位。

“安宁的客人历来是由老板亲自把关的,”仕凯将烟头弹入海里。

“什么意思?”

“别问了,”彰华站起来,“听不懂吗?如果安宁的客人有病,老板不会不知情。”

“安宁说过,老板是他的救命恩人。”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潘奕长长叹了口气,“人的眼睛一闭,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雅臣,会不会划拳?”

“会。”

“咱们四个一起来,谁输了去买酒。今天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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