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秦楼月 by 色如空【完结】(13)

2019-03-26  作者|标签:

为了秦远的前途宁愿被卖去边境,为了老板的事情不辞辛劳,为了霁凌岳,甘愿去做一个注定要死的奸细......这些都是自愿的!

"那么你想离开这里吗?"梵忽然问。

离开?"离开这里?"那要去哪里?

"是啊!我可以叫漩放你离开,去做些喜欢的事情,或者做做生意,然后娶妻生子也行,你愿意吗?"这个也许是他唯一能感激魑影,为他所做的事情。

是啊,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然后做些喜欢的事情,这样会很好,可是......自己还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呢?

"呵呵......老板,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还是不要糟蹋人家姑娘了......这样的身子连我自己都讨厌,我可不期望有人能爱上!"魑影自嘲地婉拒了他的提议。

"......魑影,你喜欢上王爷了?"梵看着他的表情,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吓?!"魑影立刻从秋千上跳起,激烈地反驳道,"谁......谁说的,那个混蛋没有一点好,冰冷、任性又神经,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梵有些被吓着了,"唔......这样啊?"他猜错了?可是刚才魑影的神情分明是......

"就是这样!"魑影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不知在生谁的气,"我留在这里,因为他待我不错,只是这样而已!其它什么都没有......"

看他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看来也有些说服力,梵的担心也减少了些,"既然如此,那就好......今天主要是来看看你,待会儿还要去见曜光......如果有事一定要来和我说啊!"

魑影微笑着回答:"好啊,老板,我送你出去!"说着两人便往前厅走去。

虽然看样子就知道,梵过得不错,那皇帝也应该很爱他,可路上魑影还是不禁问出了口:"那个......老板......他对你好吗?"

亓羿谁人不知,前任皇后是被皇帝废掉的,人人都认为皇帝是因为不爱皇后而这么做的,魑影一想到这些,就心里有些发寒......

一提及漩,梵的脸上就自然地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是个傻瓜,可是对我真的不赖!"

"......是吗......"这样他也安心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他不宠你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诶?"梵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对方是皇帝,魑影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你不要管,总之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帮你的!"魑影坚定地说。

帮忙?魑影有办法和皇帝相抗衡吗?疑问在梵的心中越来越扩大了......

38

回到前厅,迎面而来的就是霁凌岳兄弟两个的钩肩搭背的刺眼画面,梵没有什么反应,毕竟漩的"出格"是可以忍受的。可是魑影就不一样了,再想起刚才他那番无情的话语,顿时火冒三丈!

一句颇有调侃意味的"哟,看不出来你这老男人还真是魅力无穷啊!"再次挑起了两人间的战火。

而霁凌岳一见他,瞬时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皇帝弟弟和他皇后的存在,兴趣浓厚地和魑影"对战"起来......

"呵......好说好说,跟你比起来,自然是我的魅力略胜一筹!"

"我呸!你这老不死的处男!"

"此言诧异,我不是处男,昨天我们两个可是一直欢爱到天亮啊!"

"狗屁!那是你硬逼的!"

"不是吧?你那时也很舒服啊!还不停地哭着喊着说‘不够'、‘还要'、‘不要停'之类的!"

"你这个......混蛋!!"

"乒!"

"我武功不弱,一个杯子砸不死我!"

"乒铃乓啷......"

"......"

"哈哈......被我打中了吧!老男人还不服老?一把老骨头还不快去床上躺着休息!哈哈哈哈......"

"你这小子!看招!"

"你放......恩......"

"......"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连皇帝皇后是何时离开的都不清楚!魑影只知道,自己被吻了个正着,然后那个老处男抱起自己就往寝室钻......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已是傍晚时分,床上的两人都是大汗淋漓,而魑影卧趴在霁凌岳的旁边,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更是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侧过脸就这么呆呆地盯着霁凌岳的睡颜,这样异常的沉默引起了闭眼休憩的王爷的注意......

"今天怎么不说话?"霁凌岳缓缓睁开眼睛,侧过身子与他对视。

魑影还在看着他,嘴唇微动几下后闭上了眼睛回答他:"没什么,只是感慨......人生无常......而我的将来......又在哪里呢?"

霁凌岳一听,眉头顿成川字,略带威胁的口气问道:"他来劝说过你,而你因为喜欢他,所以想离开这里?"

"他"自然指的是梵,不能怪霁凌岳多心,他所说的一切的确是真的!

"是啊,老板有劝过我!"魑影毫不隐瞒,"可是我没有答应他......"

这时不是霁凌岳感到的错觉,他确实在听见魑影的回答后暗松了口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掩的兴奋。

他的手也像是受到主人命令似的覆上了魑影的身体环住,带着微笑问:"你没答应?为什么?"

"唔......"魑影拼命缩进他的怀里摄取温暖,"因为我找不到该去的地方......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只属于我的家......也没有一个只属于我的人,这样......在哪里都没有分别!"

"家?人......这些就是你想要的?"魑影闭着眼睛,完全不知道现在霁凌岳是如何的表情,也许是嘲笑吧......

"恩......就想要这些......我并不贪婪......唔......"真的是累了,魑影在温暖的体温的簇拥下渐渐有了睡意,眼睛一合一合的。

可爱的样子逗得霁凌岳轻笑起来,为他盖好被子,像哄孩子一样在他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在这样的催眠之下,魑影如偿所愿地进入了梦想,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睡颜,看着这样的魑影,霁凌岳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的话语--岳王爷爱上了魑影?

爱上他了?自己爱上了魑影?一个王爷爱上了一个男妓?可能吗......为什么不可能?是啊......爱上他......并无不可能!

"吓?!"霁凌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量没有控制好,重重一下敲击在魑影身上!

"呃......"睡梦中的魑影挤了挤没有,样子有些不安。

显然霁凌岳吓到他了,霁凌岳意识到,连忙轻柔地安抚,抚摸他柔顺的发丝,助他再次好眠......

"爱不爱上你......我不知道......"边说边在那尚未抚平的眉间烙下一吻。

也许感到了什么异样,魑影也逐渐放松下来,更加靠近霁凌岳的身体以求慰藉。

看他那么依赖自己,霁凌岳的心中竟然涌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种感觉......

"可是,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我会让它们成真......决不食言!"最后他就像是发誓一般,对上了那诱人的红缨瓣儿......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罪民秦远,藏匿贩卖私盐,罪无可恕,判处月底问斩,钦此!"公公手持圣旨到监牢宣读。

此时恰逢展季文前来探望他,两人一起听判......听完后他们一起傻了眼,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大胆刁民!"公公宣读完毕,见他们两个没有反应,立刻大怒,"圣上旨意,还不快谢恩?!"

"......草民,叩谢皇恩......"秦远心不甘情不愿地叩头接旨。

"哼,快接着吧!趁着还有时间,好好过活剩下的日子咯!"公公轻蔑地冷哼,"我们走!少在这个地方沾晦气!"带着一群小太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们走后,展季文立刻走近已经呆滞的秦远,轻推着他唤道:"秦兄,秦兄,你还好吧?!"

秦远手接圣旨,手指已经陷入那明黄色的丝绸,只听他咬着牙愤恨道:"是他......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定是他搞的鬼!"

"他?"展季文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秦兄,你莫怕,离月底还有些时日,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没有了!是他......一定是......陛下不听众臣之言,一定是被那个该死的给迷住了,他有让男人疯狂的本钱......展兄,你们家的那个......"秦远已经语无伦次地狂抓铁栏杆。

展季文拉住已成疯狂状态的他,试探地问道:"我们展家?什么他?哪个他?难道你找到那个人了?"事关家族兴亡,他不得不问问清楚。

"对,就是他,那个该死的男妓......"秦远双手捂住头,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害我至此,他却在宫里横行......展兄,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他在哪里?现在叫什么?"不用秦远吩咐,他一定会杀了他!

"魑影......杀死他!"秦远没有在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仇视的眼光盯着牢门外不断重复,"不放过你......我死也不放过你......哈哈哈哈!!!"

39

又是一日清晨,淅沥沥的雨滴由昨夜傍晚开始就下个不停,打湿了屋檐窗户,也打醒了正在沉眠的母女二人......

妇人微微起身,打开窗户,一脸凝重地望向庭院外偶尔一两滴雨点打在她脸上,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泪水!小女孩睡在她的身旁,不满娘亲的肆意移动,拼命扭动着小身子往温暖的被窝里钻......

"唔恩......娘,好冷!"小女娃娇滴滴地抱怨道。

妇人转过身,微笑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小伊,娘今天要出去一下,你乖乖待在这里好不好?"

小女孩半探出头,一脸疑惑,"娘要去哪里呢?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爹爹什么时候再回来和小伊玩呢?"

天真烂漫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明白,为何娘亲有家不回,反而要带她来住外公外婆家,她也不明白,为何这些天都没有见到爹爹,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乖,娘有事要办,小伊听话,爹爹做生意很忙,现下不在皇城,过些时日好不好?"妇人耐心地安抚着她。

"唔......"小女孩瘪瘪嘴,最后还是妥协了,"那好吧......不过,娘,可不可以帮小伊带包糖糕回来?"

"呵呵......可以啊!"说服了女儿,妇人便下床着衣。

她背过身去,因此小伊没有见到此时此刻,她的神情是多么冰冷......

今天亓羿的大街小巷唯一的大新闻就是那秦远的斩刑,虽是中午时分行刑,而且还下着零星小雨,可聚集在行刑地点的百姓少说也有数百,人们围观着刑台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讨论着......

"喂喂,快去看啊......有人斩首咯!"

"哎呀,是那秦老板,真是人不可貌像啊,想不到他居然会贩卖私盐!"

"就是啊,哎......"

高贵的妇人撑着油纸伞走进了离刑场最近的一间客栈里,客栈的那两间正对刑场的上房已经被人包下,无奈下,她只能选择一间可以从斜角看见刑场的房间,要了一壶茶水,安静地坐下,望着窗外等待着行刑时刻的到来......

从很久以前,嫁给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将来会被自己亲手送上不归路......他太过分,太自私了,全世界好像都是为他存在,他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他太自大了!而自己其实也是个小心眼的人,不甘和他人共享自己的丈夫,无论爱是不爱,她都决不能容忍,更何况......

于是,两个人这样不相合的性格,终究注定了今生的孽缘......如今孰是孰非也已不再重要,是对是错也无人争讨,而现在自己只不过是行使一个妻子的最后义务,亲自送丈夫最后一程,为他好生安葬!

......

"啊,来了来了!"正午时分,忽然一个人大叫起来。

大家的目光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原来是那监判官带着衙役们赶来了!

那大人坐上审判席,看了看天色,对一名体型较为魁梧的衙役命令道:"来人,将犯人秦远压上!"

"遵命!"衙役接令,便走向关押秦远的临时牢房......没过多久秦远被带了出来。

谢家小姐一见他出来,便急忙跑到窗口,双手撑住窗框,迫不及待地将椅子都踢倒了!

是他,真的是他!可是......

秦远双手双脚都以铁锁链束缚住,看上去十分憔悴,双眼无神,面色有些泛黄,胡渣满面,头发散乱,囚服上也是粘满黑炭似的污渍,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以前的皇城首富,可见其受了多少心灵和肉体上的折磨。

为什么是那种样子?那还是自己的丈夫吗?双手不由地捂住嘴,惊恐地倒退几步,一张丽容扭曲到极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窗外,判官大人开始宣读秦远的罪状:"犯人秦远,藏匿贩卖私盐,罪无可恕,判处斩刑!"

"哈哈哈哈......"没想到他一宣判完毕,秦远跪在刑台上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放肆!"判官听他那么藐视审判,愤怒地重击桌面。

"哈哈哈哈!"秦远停止了笑声,抬起头,蛇一般冰冷的眼神盯着那客栈,"来了......都来了......哈哈哈哈!"

"......!"难道他看见自己了?谢家小姐往后躲避了一下。

却见那秦远的视线没有丝毫转移,他放声大喊:"秦远今天死不足惜,我会在那黄泉路上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哈哈哈哈!"

你们?什么意思?谢家小姐不明白......难道是......

"叮......"接着秦远狂放的笑声,谢家小姐清晰地听见从隔壁房间里传出了一丝琴声......

"哈哈......"秦远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在场众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那声音。

从那间客房里,动听的琴声配合着幽雅的男声缓缓传出,隐约而闻,那是一首悲伤的送别曲:"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楼高空断魂,马萧萧车辚辚,落花和泥辗作尘,风轻轻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梦难寻梦难平,但见长亭连短亭......歌声在酒杯倾,往事悠悠笑语频,迎彩霞送黄昏,且记西湖月一轮......"

一曲作罢,在场居然没人可以反应,"淅沥......淅沥......"淡薄的雨声相合,此曲更显悲鸣,而那个声音是秦远再也熟悉不过的......

"是他?!"谢家小姐惊讶极了,秦远那么对他,为什么......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当她再次清醒,自己已经站在了那隔壁上房的门口,微颤的手轻轻推开门,那门没有锁上,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房内只有两个人,俊朗的白衣人身边围绕着冰冷的气息,闭着双眼靠在床上,却让人感觉他能洞察一切。一把古筝放置案上,蓝衣青年手抚古筝坐在案边,眼睛盯着即将行刑的秦远,眼中没有怨恨,也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平静的波光。

"果然是你!"谢家小姐踏进了房门,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恨他吗?"眼睛飘向窗外,行刑的屠夫已经拔去了秦远背后的罪牌。

蓝衣青年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低声回答:"恨?他和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你呢?"魑影笑看着谢家小姐。

"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判官在斩令牌上用朱笔圈了个"斩"字!

"......"谢家小姐抿了抿嘴,"我恨他......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

"斩!"一声令下!

屠夫手起刀落,就听在下面的百姓中发出疾呼:"哇啊!"

魑影看着窗外一切,在秦远被处刑的那一瞬间,略带哀伤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而与他相反,床上的霁凌岳却在此时睁开了眼,走到魑影身边,霸道地搂住他。

"已经结束了,回去吧!"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命令。

"恩!"魑影叹了口气,"回去吧!"

他在离开前,不忘走到谢家小姐面前,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我要走了,你将就着擦擦吧!"

"!"谢家小姐此时才警觉,自己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

双手抚上脸颊,那种温度、那种触感,"我哭了......我为什么要哭?我恨他!恨他恨到出卖了他......我早知道他会死,是我亲手送他上路,可我现在为什么要为他哭?!"

魑影看着眼前激动的女人,不禁微叹:"你恨他......因为你仍然深爱着他啊......"

"你胡扯!我恨他,恨他,恨他!"谢家小姐泣不成声,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看她那个样子,魑影伸出手还想帮她一把,却有一双手阻止了他,"我们走吧,有些事情是需要她自己明白的!"说完也不管魑影的意见,霁凌岳直接把他拖走了!

可魑影的担心之情依旧挂在脸上,走出房间还不时回望着......

"不要看了!她没事的!"霁凌岳走在前面说。

"也许吧......她还有孩子要照顾呐!"魑影想想也对,那个孩子还在支撑着她的母亲。

霁凌岳忽然在前面停住了脚步,魑影冷不防撞了上去,"哎哟,你干什么啊?"

"魑影,如果有一天我像秦远那般对你,你会恨我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老处男,为什么那么问?"魑影听不懂。

"......没什么,不想回答就算了!"霁凌岳继续走......

魑影莫名地跟了上去,拉住他纠缠不休地问:"喂,你等下啊,到底怎么回事?你......"

他们的脚步逐渐远离,那正对刑场的第三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里面那个人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展沁韵,我终于找到你了!

40

秦远行刑结束,贩卖私盐的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可霁凌岳深知此事还没有完结......

那锭官银的来历,那个用官银买卖私盐的陈知府,十几年前失踪的官银......这些都是毫无头绪,还有......霁凌岳的眼睛飘向了身边的魑影。

"恩?看我做什么?"魑影注意到他的视线,奇怪地问道。

魑影是展沁韵,他知道展家的什么秘密?他为什么会在**做男妓?还有那秦远死前所说......展豪杰,真的是他杀死的?重重谜团让这个一向自负的王爷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然而......

"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刚到府邸门口,就见安伯匆忙迎了上来。

霁凌岳挤了挤眉,通常可以让安伯如此惊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霁凌岳走上前问。

"陛下,陛下和煦王爷来了!"安伯慌张地报告。

"麒和煦?"他们为什么会来?他们应该在宫里,准备大婚典礼才是......难道是曜光他......"走,进去看看!魑影,一起过来!"

"......是!"魑影匆匆跟了上去。

侧看着霁凌岳反常的担心表情,魑影忽然好奇起来......在霁凌岳心中,霁凌麒这个弟弟,似乎占有很大的地位,为什么呢?因为他是皇帝吗?

"麒、煦!"

打开房门,他们两个人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下着棋。

"啊!"忽然霁凌麒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叫出了声,"找到地方了,煦,我赢了!"

"诶?骗人,怎么可能......"煦也满心注意着棋盘,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来人,"哦,这里都能找到......二皇兄不赖啊!"

"呵呵,好说好说!"霁凌麒端起茶杯,喝水之际余光看见了破门而入的霁凌岳和魑影,他立刻放下茶杯热络地打招呼,"大哥,魑影,好久不见,你们还是一样嘛!"

见他的情绪好像没有多大波动,霁凌岳稍稍放宽了心,拉着魑影走到他们身边坐下,而魑影也是乖乖听话,因为他比较想知道老板的近况......

"麒,你和煦此次前来是......"如果曜光真的做了,那么那个人已经......

"恩......大哥,我要换皇后了!"回答他的是一脸苦笑的霁凌麒,"嘿嘿,来知会你一声!知会完毕......好了,我们走了,煦......"像是刻意躲避着什么,霁凌麒说完话就急着走人。

"等等!"出人意料的是,阻止他们的不是霁凌岳,而是魑影!

他双手张开走到门前,挡住了他们俩的去路,"蕲斡漩,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换皇后?梵老板呢?你把他怎么了?"

放眼天下居然有人敢手指着皇帝鼻子质问,煦对于大哥的这个男宠实在是深感佩服,而且更稀奇的是......一向维护二皇兄的大哥,这次居然什么不悦的表示都没有......厉害!看来他还真是魅力无边啊......

"哎......没怎么,梵说要跟别人走,然后我就放他走了!"霁凌麒摊摊手,说得好像平日普通的话家常一样。

"你胡说!"先不论这个皇帝有没有那么好心,就单凭梵老板的性格,他魑影也敢担保,梵老板决不可能出现"跟别人走"的状况!

"我没有胡说!"皇帝的样子和声音煞是无辜,可是态度却是相当认真,"梵和黎靖希走了,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所以......"

魑影全然不信他的说辞,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激动地否决他:"胡扯,老板认定了,决不可能轻易改变,你和他相处那么多日子,连这也不了解吗?"

霁凌麒似乎被戳到痛楚,脸色顿时沉下,言语也变得激烈,"是啊!我不了解!他的一切我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他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恳求他能留下,可是他自己不愿意,他甚至告诉我他是为了报复才接近我......你要我怎么样啊?把他砍了泄恨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魑影闻言,难以置信地倒退,最后贴上了霁凌岳的身体。

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霁凌岳,魑影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哀伤,"老处男......老板也......离开了这里了......"

"唔!"霁凌岳的心在他回望的那一瞬间抽搐了一下,握住魑影微凉的手,然后问向弟弟,"麒,你的新皇后是......"

"曜光的姐姐--曜鄞!"霁凌麒恢复了平静,可是言辞间却有着难掩的寂寞,"对了,小年糕还不知道梵离开了,希望你们能帮忙隐瞒!"

"老板把儿子也留下了?!"魑影又是一惊。

霁凌麒此时已经转身走向了门外,看不见他的脸庞,而从那悲凉的话语中就能猜出他的表情,"恩......小年糕被他留下了......而小年糕犯的错误,大概就是做了我的儿子!好了......不说了,我要去看宝宝了,大哥、魑影,你们好好保重啊!"说完他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往大门方向走去。

煦向他们点点头,也跟着霁凌麒走去,留下了两个人单独相处......

41

又过了些日子,亓羿皇帝终于在早已定的日子里顺利完婚,新后是曜家的长女,身份高贵,外貌端庄,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自从大婚那天一睹其风采后,她便成了百姓们近期以来的谈话焦点,同时有许多好奇多事者亦开始推测,这位皇后与之前的男后相较,又可以有多少年的风光......

皇城里也只有魑影对这件事毫不在乎,也漠不关心,他不吵不闹整日待在王府里,一如既往起床、学习、用膳、和霁凌岳过夜,用空之时也会偶尔修剪下王府的盆栽或是下厨试试手艺......

可霁凌岳却感到,自从霁凌麒来打过招呼后,魑影些许有了改变,那是连他也不能描述,难以形容的微妙变化!到底他在想些什么,霁凌岳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这么继续下去的话......魑影一定会疏远自己!没有根据,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预感而已,所以......

"啊......"和平时一样,这天晚上霁凌岳的房间里传出了两个人重叠的喘息声。

激情刚过,满身汗水的魑影庸懒地倒在霁凌岳的身上,身体因刚才的**而起伏不定,霁凌岳撩拨他那贴在胸前的柔顺发丝把玩,两个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和平相处",可是通常时间不长!

"呼......"果不其然,呼吸平复了些后,魑影便惯例性地问道,"今晚要我回去或是下去睡吗?"

"我不是早说过,在我还没腻之前不准的吗?"霁凌岳的声音有些低沉,手指也停在了那里。

"明白了。"说着魑影便往里侧一倒,在他身边睡下,"我要睡了......"

谁知霁凌岳硬是将他的脸颊转过来,魑影被他捏得有些疼痛,却不得不面对他,"痛......喂,老处男,你干什么?!"

"看着我!"霁凌岳压到了他的身上厉声道。

"!"那么大而近的声音着实让魑影受了一惊。

霁凌岳见他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一手将他多余的发丝撩到了头后,"魑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没有想要干什么啊......"魑影这样回答,可是霁凌岳却在那一向坚定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惘之色,"为什么这么问?"

霁凌岳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魑影,忽然他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好像是料到什么似的......

"他的离开给你带来那么大的打击吗?"是他,一定是他!

"......你是说老板么......是啊,他的离开带给我的打击很大,也把我给打蒙了......我一直在反思,从以前到现在我到底在干什么?将来......我又该何去何从呢?"魑影不否认,也将最近在思考的东西一并道出。

从他口中听见事实,霁凌岳明显有些微怒,他重重地一拳打在魑影旁边的枕头上,口气严厉地威胁道:"闭嘴,谁准你说这些、想这些的,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不准你去想别人!"

魑影没有以往的激烈反抗,只是认命地闭上双眼,淡淡地回复:"我知道......在你没有腻之前我会过得很好,锦衣玉食洋样不缺......可是等我老了,被你扔了,那以后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那时我又要到哪里去?老处男,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我可以养你一辈子!"是的,只要他愿意,王爷养个男宠一辈子又如何,轻而易举!

"呵......"魑影扯了扯嘴角,睁开眼睛嘲笑道,"这种好事,我可没有奢望过......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你这个王爷?等你成亲生子、妻妾成群......终有一天会嫌弃多余的我,那个时候忙着处理我还差不多!"

霁凌岳顿时语塞,魑影简单一句玩笑般的话语,却道出了极有可能的将来。

"所以啊,还是不要妄下承诺!"见他那瞬时的停顿,魑影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可表面上还是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双手攀上了霁凌岳的双肩,借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老处男,我看我们还是分开来睡比较好,这样大家好聚好散,你说是不是?"

在还没有沦陷过深前,亲手切断羁绊是最好的选择,再这么一起睡下去会让魑影产生错觉:也许霁凌岳也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吧......这样的幻想还是早些打破比较好,皇族是男妓高攀不上的,老板也肯定是这么觉得的吧......所以才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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