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对象是狐狸+番外 作者:风月泊【完结】(14)

2019-03-26  作者|标签:风月泊 暗杀 象是 狐狸 番外 作者 风月

长廊里领着几个侍女端茶点经过的那位厨娘,不就是前不久金盆洗手隐退江湖的快刀柳三娘前辈么?!而方才亭边遇到的那个护卫长,曾经是定山拳掌门人石安城啊!我都认得他们。不仅如此,一路上仔细看,竟然还发现了不少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熟面孔,连树下那个正在打扫的家丁也是身怀武艺不容小觑的。

幸好我极少在江湖上露面,此刻也易了容,别人认不出来。可这郡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让这么多厉害的武林高手弃了江湖转投门下?真是深不可测啊……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我暗自咬了咬牙,既已入局,岂容反悔,而且我也不允许自己退缩。更何况越是这样困难,才越有挑战- xing -,成就感也才越高不是么?

忽然有些热血沸腾。

又是一番七拐八绕之后,总算是到了后花园。过了一道篆刻“竹水苑”的石拱门,远远地就能望见一片水光潋滟,一直至延伸到远方的树林,而对岸那树林尽处,王府高墙隔挡着外头平民百姓居住的街道巷弄。

广阔的人工湖上覆着些高低参差荷叶,几只白鹭涉水漫行,而岸边那茂密齐整的翠竹林摇曳有声,林前一条木板桥直通入湖泊浅水处,经过一个四方亭子,再出去就是一个八角露台。

之前我在王府外围探查的时候也看见过这片景致,当时只觉得清幽静僻叫人流连,如今置身其中才觉惊叹,这布局格调如此大气高雅……皇家人真是太会享受了!等干完这一单我也要拿出积蓄建这么个园子!

“前面便是了。”芳侍女平淡的声音打散了我在脑海里将某位郡主一剑封喉然后功成身退买地建房调戏徒弟的美好幻想。

我朝那头望过去,见湖上方亭边有宫人侍立,而露台上架起了一道屏风,可能是因为傍晚风凉的缘故。只隐约见着薄纱屏风后头有倩影端坐,悠扬的琴声传了过来,随着行走的脚步一点点清晰。

音律清绝,流韵悠长,抚琴者技艺高超。想必屏风后头的抚琴人就是那位晋安郡主了。呵,才刚遭人刺杀,现在却能气定神闲地观景弹琴,真是好雅致。

我跟随芳侍女来到露台,终于看清了屏风后头的人。

一袭白衣,眉目清冷,葱根似的白皙手指拢捻轻挑着琴弦,十分专注,并未因我们的到来而有丝毫分神。而芳侍女也示意我不要出声,垂首静立在一边等待着一曲完毕。

我悄悄打量着这位抚琴的佳人。啧啧,如雪莲一般高雅脱俗,好一位清冷的……不对,怎么是冷美人?晋安郡主应该是狐狸精才对!我才反应过来,而恰好在这时候,一曲终了,立即听得别处有人轻轻拍掌。

“这首新谱的《荷风弄月》堪称绝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明媚动人的音色……晋安郡主?!!

立即转头看去,见那牡丹裙角轻摆,广袖拂过画屏。

我瞬间被惊艳到了。来人施施然走到案边坐下,着一身浅绛色宫裙,像是刚沐浴完的模样并没有太多繁复装束,只用一支玉钗将长发简单挽起,却好看得紧,明艳中透着一股慵懒诱惑,而她此时嘴角边还微微勾着,梨涡浅笑,媚态横生。

这位郡主果然是狐狸精!!

见到了真人才发现当初买的那些画像实在是太坑钱啦,连我亲自动笔的那幅也只是描绘出其三四分风韵而已,这晋安郡主姿色实属罕见,真是没有死角的美啊!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伸长脖子从不同角度各偷瞄了一眼。

其实女人美到一定程度就难分伯仲了,觉得谁优谁劣全都因人而异,各自口味不同偏向也不一样。但不得不承认,她太惹眼了,确实对得起大越第一美人的称号!成为王府的人真是太幸福啦!等等……难道那些前辈也是因为这个目的……

不不!怎么可以这样恶意揣测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怀疑他们的人品和对江湖的爱呢!

这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啊……瞬间觉得让我来杀她的那位雇主是如此正义凛然,形象顿时高大起来了呀!

“堂姐琴艺又精进了不少。”晋安郡主并未注意到我这边,而是笑吟吟地为白衣美人倒了杯茶。后者只是淡淡接过茶杯,声音也不起波澜,“这曲谱还有几处需修改。”

原来这女子是郡主的堂姐,和她关系如此亲近,又冷若冰霜……定是当朝长公主储清戈无疑了。

这位长公主今日应该是来跟自家堂妹讨教琴艺的。见她若有所思地拨了几下琴弦,好像有些困惑不满,接着不经意地抬头看向了我这边,刚好与我视线相撞。

我躲避不及,她却似并不在意,目光还在我身上意味不明地停留了一下,复而低头,又拨了几下琴弦,竟是流畅地弹出几段音律,眉目也跟着舒展开,犹如春寒料峭里一抹阳光落在了花枝上,冰雪消融,暗香浮动。

她不会是从我身上找到灵感了吧?!我讶然。好想知道她是在脑海里想象了些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觉得好可怕!

芳侍女适时地上前一步朝两位主子行了礼,轻声道:“郡主,这位就是此次选为近身侍女的刘素姑娘。”

“——哦?”那人听了眼波流转地看了过来,停顿片刻,柔声:“你叫刘素?”朱唇轻启,便连声音也透着股媚,生生将刘素这两个字念得格外有韵味。

“是的,奴婢名叫刘素。”我安耐住心底的兴奋,垂首应道。

“嗯。”郡主点头,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打转儿。我可不敢跟这只狐狸对视,怕一不小心就露出些端倪,连忙低下头去。可尽管如此,仍旧能感受到那看似温和的视线在邪肆逡巡着,就好像有人坏心眼地拿着羽毛在我脸上轻轻摩挲。难以言说的痒。

她打量够了,端起案上茶盏小抿了口,便斜身轻倚,悠然吐出了句叫我措手不及的话来:“你以后就叫做大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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