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雷(第二部 生子)——七佾风流【完结】(19)

2019-03-25  作者|标签:七佾风流

他说完就大步上前,抓住吕慕的手腕,“这种破医生还看什么看,走了。”

吕慕反手握住他,脚下却没动。

聂锐宁又拉了他一把,没拉动,顿时冷下了脸,“你不走是吧,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背后传来那男人淡漠的声音,“孕妇脾气过于暴躁,生出的孩子多半畸形,建议你们还是早点打掉的好。”

聂锐宁听出他话里有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转头扑过去拽起那男人的白大褂迎面就想送上一记拳头,吕慕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将他一把拉开。

男人低头慢慢整理了一会儿被聂锐宁扯得皱起的白大褂,微微眯起眼,眼神冷得像手术刀,吕慕心知今天无论如何这产检是进行不了了,他按住不停踢扭的聂锐宁转头冲医生道,“医生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先回去,下次再跟陈医生约时间。”

说完就半抱半拖地想把聂锐宁拉走,突然怀中人往下一沈,吕慕低头去看,聂锐宁捂着小腹,脸色煞白,鼻尖冒出细细的冷汗。

“阿、阿慕,我肚子疼……”

吕慕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旁边突然探过来一只手,迅速抚上聂锐宁的小腹,正是刚才那位冷面医生。

“你先出去。”

他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一边蹲下身将聂锐宁打横抱起,吕慕下意识地就要跟进去,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怕我弄死他吗?”

吕慕脸色有些尴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抱着聂锐宁踢开里屋一间房门,被透明玻璃隔开的房间内,各种医疗器械一应俱全——料想正是产检室无疑。

那男人将聂锐宁平放在床上,转头见吕慕还隔着玻璃监视窗站在门外,他冷淡地扫了吕慕一眼,一抬手,将淡蓝色的医用隔离窗帘拉上了。

因为下腹疼痛,聂锐宁一碰到床,下意识地就想蜷起身体,那位医生迅速地按住他的双肩,“全身放松,深呼吸。”

冷淡的嗓音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却出人意料地安抚人心,聂锐宁皱着眉,强忍住想要按住小腹的冲动,在男人沉稳有力的手掌下,慢慢放松绷得紧紧的身体。

聂锐宁闭着眼,放在他肩上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纵使什么都看不见,也能够感觉到俯身站在床前的男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配合着男人指示自己跟着他的节奏调整呼吸频率的低沉嗓音,小腹的疼痛感奇迹般地逐渐平复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濡湿了,聂锐宁轻轻睁开眼,冲男人扯出一抹弧度,“好多了。”刚刚跟人甩过脸色就受人恩惠,聂锐宁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他抓着床单纠结了半天,那个谢字也没能憋出口。

好在冷面医生并不以为意,“突发性痉挛,不想死太快的话,少发点脾气。”

完全没有丝毫估计到孕妇心情,聂锐宁被他一席话噎得差点又背过气去,他见医生转过身离开病床,背对着他叮叮当当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可以出去了吗?”他问。

聂锐宁对医院实在缺乏好感,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刚问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男人端着一盒冷冰冰的医用器械走了过来。

“裤子脱掉,腿张开。”

男人一边有条不紊地戴上医用手套,一边冷冷吩咐道。

聂锐宁张大了嘴,“什么?”

“突发性痉挛的再发机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还是你想直接流产?”

冷淡的声线已经带上几分不耐烦。

聂锐宁死也没想到这剧情急转直下竟然迅速就发展到脱裤子的片段,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除了吕慕之外他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张开腿的爱好好吗?

聂锐宁脑中嗡嗡乱响,目光不由对上面前男人冷淡的视线,男人皱了皱眉,似乎觉察出了聂锐宁的顾虑,他盯着聂锐宁平静道,“放心,我不是同性恋,对男人没兴趣。”

聂锐宁真想扑上去操起自己的板鞋对准那张欠虐的俊脸左右开弓啪啪两扇,妈的直男脸大啊!直男了不起啊!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前那突如其来的抽痛感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聂锐宁这厢正激烈地天人交战,那厢已经戴好手套口罩的男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他拿过来一条半人高的形状奇怪的椅子,对聂锐宁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脱。”

妓院逼良为娼也比不过眼下耻辱了吧,聂锐宁一边愤愤地想,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脱下了长裤,他抬起头看了眼医生,男人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你觉得我的视线犀利到可以穿透你的内裤吗?”

你一句话不毒舌会死啊?!

聂锐宁真想冲上去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亏得他长得如此人模狗样,性格简直残暴到令人发指,聂锐宁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将内裤用力扯掉,认命地躺了下来。

冷面医生似乎完全没有体会到聂锐宁内心痛苦的挣扎,聂锐宁只听见他用冰山般的嗓音对他道,“屁股往前挪,腿跨到椅子上去。”

那椅子是孕妇产检专用,可以帮助孕妇将腿屈起,充分暴露出下体,因为姿势尴尬,所以大多数准妈妈都是穿着裙子来产检,避免在医生面前直接裸露下体。偏偏聂锐宁对此一无所知,何况就算他事先知道也不可能穿着裙子跑来,于是眼下的处境着实让他崩溃不已。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将腿放到了产检椅上,聂锐宁视死如归般张开了腿,妈的死阿慕老子回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他一边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头顶淡蓝色的天花板,一边脑补事后如何用满清十大酷刑虐待吕慕,正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大腿内侧,他条件反射地一抖,一根冰冷的物体就探入了体内。

19.劫难

聂锐宁从产检室出来后,一直维持着非常难看的脸色,大约察觉到眼下气氛尴尬,向来温柔体贴入微的吕慕也没有说话,只是平稳地开着车。

聂锐宁右肘支靠在窗上,望着旁边飞快后退的风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医生说……宝宝很平安。”

吕慕从后视镜里看了聂锐宁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中午去福锦楼吃小笼包好不好?”他将车变道驶入左侧,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

聂锐宁不郁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他点了点头,将头扭向了窗外。

福锦楼的老字号小笼包名不虚传,聂锐宁满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火气,在面前的蒸笼屉子摞上第八层的时候,总算烟消云散了。他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一边眼疾手快地将筷子戳向蒸笼里一只白生生的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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