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继续说道。“少年训练营本身就是个很让人注意的事情，这是全国内天分卓越的孩子都聚集在一起的地方，最后选出的，则是最优秀的。”
“但是我并没有参加最后的考试。”慕梓安纠正道。
“没有参加，不代表组织不会知道。”
“……”
“303F098，你被选中绝不是偶然，从少年训练营以及高中生化学竞赛、化学国际赛、数学国家队、奥林匹克数学和AMC数学竞赛等一系列事件中，你就已经是被选中的人了。”
慕梓安轻声说道。“所以，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教授指了指旁边的那堆燃烧后的灰烬。“类似刚才那样的计算，你不是很得心应手吗？”
“只是那样？”
“只是那样。”
“那我拒绝。”慕梓安说道，“咱们国家数学那么强，如果只是刚才那样的简单运算，那么随便找个高中生都可以帮忙。”
“比我计算能力强的，甚至是计算机，写个程序，什么的都可以，不必要一定是我。”
老人颇为好奇的盯着慕梓安看，过了一会儿，说。“在不确定你确实拥有超乎常人的才能之前，只能做这些。”
“我不会做的。”慕梓安道。
“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们说的组织，到底是研究些什么东西的。”
“不是航天吗？”
“名义上的。”教授眯起眼睛，颇为享受的模样，“实际上，我们无所不及。”
“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慕梓安已经准备走了，她笑了笑，说，“简单的误差计算？别逗了，这到底能有些什么作用。”
“精准。”老人淡淡说。
“什么事情要求如此精准。”慕梓安顿住，问。“能告诉我的范围内，告诉我。”
老人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回头戏谑的看了慕梓安一眼。
“——火箭、导弹、飞机，所有你能想到。”
他这么说。
“我们要求的精准度，达到了超乎寻常的要求，”
“攻击敌人，让导弹只能落到他的身上，甚至连他身边办工桌子上的花瓶都不能碰到，这种精准度。”
“运载火箭的爆炸螺栓型接口与各个卫星对接的误差不能超过几厘米，甚至是几毫米，这种精准度。”
“很多要求都是关于数学的，也就是你来303所的目的。”
慕梓安看了下老人，说。
“那请问，另一个代号301B174是做什么的呢？”
教授眸光一动，眯着眼睛看她。“你能联想到什么呢？”
“——核武器。”慕梓安想了想，说。未来的二十一世纪，核武器的大规模研究，在中国也不少见，威力巨大，确实是适合研究的范围。
“你指的是原子核裂变武器。不算是现在我们研究的范围，”老人摇摇头，“你可以继续猜，301所研究的是导弹，但不是原-子-弹，也不是氢弹。”
“只是普通的导弹？”
“普通？哼。”老人冷哼一声，“日后你总会知道的，这种东西，怎么能用普通来划分。”
“……”
“算了算了。”老人自言自语道，“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慕梓安没有办法反驳他，只觉得老人隐隐约约有些针对自己，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老人又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弹道导弹。给定速度和弹道倾角作惯- xing -飞行的轨迹，可能是你要计算的东西，也有可能，轮不到你。”
一听这名字，慕梓安就犹豫了。
确实，像是这种研究范围内的计算，需要的物理知识实在是太多了，而自己有真的没有什么确定- xing -，能把这些难题计算攻克下来，有问题。
慕梓安问道：“如果算不出来，或者算不对，怎么办？”
“被组织开除，不然呢？”
老人的声音很冷淡。“没有什么东西是除了你之外不可以的，正确的程序运作，你只需要准备这些，其他的都会交给计算机处理，算不出来？算不对？太有意思了。”
“……”
慕梓安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浅薄的知识，而且隐隐约约听出这个教授并没有什么欣赏自己的地方，反而更加直白的说。
“既然你如此看不上我，为什么非要邀请我加入呢？你们明知道我最好的是化学，还说什么研究弹道导弹，我不半途退缩，你们却半途把我给开除了，公平吗？”
“世界上哪里有公平这两个字。”
慕梓安反而被气得笑了起来。“既然没有‘公平’这两个字，那为了捍卫我的权益，我决定，现在就退出。”
“……”老人眯起眼睛仔细看慕梓安，“你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刹那，就没有做这种决定的权利了。”
“随便你怎么说。”慕梓安无所谓状，“故意计算出现错误，或者干脆说我不会做，什么都可以。总能逼得你们开除我。”
“这么讨厌导弹研究吗？”
“不。”慕梓安一字一顿道，“我讨厌的，是你们。”
“……”
“看你们一脸瞧不起人的模样，难道谁天生就能做的很好吗？我相信你们选择我是有理由的，但是这代表我就能任人摆布，想开除就开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