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脚上蹬了一双高跟裸靴，足足七八厘米的跟。
赵龙看到画面中小女孩的眼睛眯了眯，直接笑了。“这丫头片子。”
“不看了，真是影响我工作。”老人觉得没意思，很生气地站起来，准备拔U盘，被赵龙懒洋洋地伸手，阻止了。
“别拔，下面才是重点。”
与此同时，电脑里又传来了女学生格外嚣张的声音。“怎么？几天不收拾，你就不听话了，过来！”
女学生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一个人高马大，一个瘦小如柴。
瘦小如柴的那个学生直接就大步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上手就扇了小女孩一巴掌，推着她往前。“你听不见老大说话啊！”
小女孩并没有任何反抗。
她就像是昨夜风雪中里的一棵树，任由风雪将它吹成各种形状。小女孩沉默地随着那人的推搡，进入了那条逼仄的胡同。
“不就是被欺负吗？”老人说。他沉默了一下，又愤愤说了一句。“现在的小孩穿的都是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忽然老人猛然看见小女孩手里攥了什么。
“这……”他回头看赵龙。
赵龙点了点头，说。“继续看。”
小女孩一走进去，那个女生就直接上手抓住了她的衣领，抬腿一脚就将她踹到墙上，然后压住了她。
“你挺聪明啊，敢拿班主任来当挡箭牌！怎么了？今天没招了吧，老天爷都不帮你，他猝死了！死的简直太棒了。我看你还想怎么逃？”
小女孩捂着肚子，直冒虚汗，整个人都靠着那面墙支撑，但她的声音依旧还是不急不缓的。“我没想逃，也不会逃。我对王晖也没任何兴趣。”
“王晖就是当时追她的那个早熟的男同学。”赵龙忽然开口，老人转过头看了看赵龙，又回头看画面。
胡同里很黑，画面质量显得更渣了。
“可王晖对你有兴趣。”
那个女生离得小女孩很近，小女孩忍不住退了退，可没有退路。
女生显然发现了小女孩的动作，拿着冰冷的手拍了拍她的脸，“小-婊-子一个，还他妈爱干净，呸！和你妈一样脏！”
她往小女孩脸上啐了一口，唾液星子溅了满脸。女孩的拳头攥了攥，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看着女生。
“你够了！”
“够个头！”女生又打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你对王晖没兴趣，那显然就是王晖对你这张婊-子脸有兴趣了？”
小女孩藏在背后的东西反光了一下。
老人按了暂停，将画面放大，那个东西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是一把铅笔刀。
那刀显然已经用了很久了，打开的刀片上全都是黑黄色的锈迹，小女孩将这把刀抵在了右手中，但此刻那些还在怒骂的学生，却还没有发现异常。
老人继续播放视频，无意间看到了小女孩的表情，顿时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小女孩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很平静，很正常，但这正是最奇怪诡异的地方——在这样辱骂殴打中，她平静过头了……
她看着那些学生，就像是看一条狗，一只猫，不，是一只老鼠，一只蟑螂。
小女孩的脚默默地分开了步子，腿弓了起来，身体的重心在渐渐地下降。那把刀被她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喂！你们在干什么？！”
紧张的气氛被骤然打破，老人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的心脏竟然一直提着。老人转过来，瞪了赵龙一眼，又回过头看。
画面中的那群学生，在那个声音响起后，一哄而散，而小女孩此刻却木然地抬起来，看向了这里，冲老人微微一笑。
她露出了小酒窝，脸一下生动起来。
目光清澈的，仿佛看透了这里的肮脏，看进了老人心里。
老人杯子没拿稳，直接摔地上了。
“所以，”赵龙拍了拍他。“你懂我的意思了吗？教授……我不是让你放她出来，而是怕你唤醒一个怪物。”
……
……
生死棋城里，病殃殃的青年正坐在竹林中，看着棋盘。他手里拿着两个棋盒，一个一个地放着棋子。
“棋灵一直在排那盘棋，完全不和别人对弈。”
旁边，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在肚兜小孩的耳边说道。
“那盘棋？你是说之前他以两目之差输给女孩的那盘棋？”肚兜小孩小声地问道，中年男子则无声地点点头。
棋灵完全没注意到正看着他的两道目光。看样子他不知道已经检讨了几次。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检讨，当他看懂每一子背后的深意时，心里就不禁毛骨悚然。
不论是哪一步，对方都是赢得游刀有余。
棋灵回想起慕梓安生魂的脸。那是张根本与老谋深算完全无缘的天真脸孔，到底是哪里藏着能够洞悉一切的思虑，还指出了柯烂棋局的关键呢？
“不可能。”
棋灵轻声却坚决地沉吟着，他摇了摇头。
一个小孩子不可能这么厉害，竟然能厉害到让他感到害怕。棋灵相信自己的棋力已经具有一定的水准。
最后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不停地寻找答案，至今却仍是一团谜。
那个叫慕梓安的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
“……棋灵，你在等那孩子吗？”
肚兜小孩犹豫不安地问道。
棋灵没有回答，但是他端坐在棋盘前面的姿态，便说明了一切。
棋灵弄乱棋子，咬紧下唇。
“她是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好像叫慕梓安的样子。”肚兜小孩又接着说道，不过棋灵似乎没有要开口回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