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后生 by 控而已(演艺圈明星文)【完结】(5)

2019-03-25  作者|标签:


  林武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身后也有晚霞,他站在那样的窗前,身体随着巴士的摆动摇动起来,就好像要去了别处。林武伸出手,拉住了何组的手。
  林武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何组把他的手指掰开,一根一根地扣紧,然后把脸别向了另外一边,耳根都红了。
  糟了。林武心想,但是又说不上哪里糟了。
  
  阿里山旅馆幸好并没有住满。
  车到站的时候何组终于松开了他的手,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一个小时,手心里都是汗。那一个小时中,他们一人看着一边的窗,视线始终没有交会,也没有交谈。握在一起的手动也没有动。
  林武什么也没想地那么过了一个小时,然而下车的时候他却觉得腿没有力气,几乎是摔了下去。何组在下面接住他,环住他腰的手好像烙铁那样的炽热。
  林武抬头看何组,何组也在看他,黑色的眼睛好像要被火一样的东西融化了。
  真的糟了。
  林武的眼睛有些湿起来,他站直了,笔直地朝前走。何组在他身后慢慢跟着。
  他不知道怎么到了宾馆里面,又是怎么上了楼,到了房间,他打开房门,何组也跟着进来。在房门关起来的那一刹那,林武走到窗边,特意拉开了落地门,把窗帘完全拉到了边上。
  柔和的晚霞从山的那边过来了,昨日以前的阴霾像是完全不曾存在,天又红又金又蓝,好像透明的一样。山间凉爽的风越过山谷到达这里,吹起了窗帘,也吹起了头发。
  他知道何组靠近了。那像烙铁一样的双臂从身后环住他,林武细细地颤抖起来。
  他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2、后生 ...


  滚烫的唇从后面贴在了他的耳际。林武的嘴唇干燥起来。他没有在那儿呆上很久,就把林武的身子扳正,把手落在他的发际。
  林武看着何组,何组也看着林武。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他的嘴唇。他碰得那么的轻,好像怕他会被碰坏似的。
  他们都睁着眼睛。
  何组碰了一次,又碰了一次。林武呆立在那儿,任由他碰着。
  到了第四次,何组吮吸住他的唇,伸出了舌尖在他的唇上游走,从他的齿列中进去,勾住了他的舌头。从唇舌传来的感觉麻痹了手指尖和足尖。
  他把他抱起来,坐到了床上,把他的腿分开,让他直接坐在他腿上。然后扶着他的后脑,激烈地吻着他。
  林武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好像进了一个深渊,被人不住地往下拉。他阻止不了。
  他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那个地方都开始坚硬起来。何组把他的臀托高,直接让他的腿//间夹着他的东西。
  “别这样。”林武快要哭出来了。
  何组看着他,细微地喘着气。然后把他抱紧。
  “我不会放过你的。”何组低声说,把他紧紧抱住。
  他根本就不是孩子。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不可以说什么一个人一辈子会谈很多次恋爱。”何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可以在窗前换衣服。不可以,不可以让别人看见你。”
  林武觉得自己哭了,但是他不会承认。他应该不会哭的,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哭?
  “你才认识我四天。”林武说。
  “认识一个人,一秒钟就够了。”
  “可我是日本人。”不,他应该说的不是这句。
  “我是美国人。”何组轻轻吻着他的脸,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我就喜欢哪里。”
  那天晚上,何组把他抱在怀里,从头到脚亲了个遍,他们揉//搓着对方的那里,像猴子一样做了很多次。
  
  凌晨的时候,他们排队去坐小火车,要去祝山看日出。何组一直拉着他的手,从头到尾没有放开。
  林武也想这样是不对的。他觉得这样不正常。但他觉得比起被人讨厌来说,被人喜欢哪怕不正常也很好。
  日出是一瞬间的事。在日出前,就能知道它要从哪里出来,那么显眼,昭然若揭。它没必要掩饰,没必要偷偷摸摸,因为它是太阳,他是一切的神。
  云好漂亮。何组这么说。
  林武看见太阳的时候,何组看见了云。他惊讶于两人看的东西不一样,却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6
  何组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件黑色的直裾。他在走前的整整一天,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在林武的房间里吻着,抱着,疯狂地做//爱,最后哭了。
  何组哭了很久。他还
2、后生 ...


  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暑假那么快就结束了。他们不过是度度假的学生罢了。
  何组去机场前,林武打了个电话给他,说:“明年暑假一定有机车。”
  “嗯。”那边低声应了一句。
  林武没有去机场送行。谁都不知道的。这件事除了他们俩没有人知道。如果在机场的话,那么多的人,还有凌云和何莹,假如他们抱头痛哭,一定很奇怪。
  
  开学后他经常精神恍惚。每天盼着下课。晚上七点,何组会打电话过来,那是他一天的开始,却即将是林武一天的结束。
  他意识到他们那么不同,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信仰。他对着电话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听着他的声音。
  有一天何组突然说:“你是信佛的吧?”
  林武问:“怎么这么说?”
  “你们家摆了观音。”
  “我妈信佛。”
  “我选修了佛学。”
  “为什么?”
  “因为他们说学了佛,很多痛苦就没了。”
  “你有什么痛苦?”
  那里是长长的沉默。林武明了的那种沉默。
  “老师说,有一种大光明法,看见了大光明就没有痛苦了。”
  “嗯。”
  何组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是我又想,我宁可看不见。”
  
  7
  凌云的妈妈是广告公司的,见到了林武之后,再三地劝说他去拍广告,林武对拍广告之类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听说可以挣到钱之后有些犹豫。
  暑假前还有半年,他靠打工挣的钱基本上是买不起机车了。但他并不想向爸妈要钱,他答应过何组要自己打工赚钱买机车。
  他于是去拍了那个广告,那是一个汽水广告,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起拍的。他也不知怎么拍完的,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糊里糊涂的。然后就拿到了钱。
  但是那个钱也不够买机车。
  何组天天打电话来,林武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他直觉何组不会喜欢他做这种事,但是不被他发现,偷偷地做应该没什么关系。
  一段时间之后,有个自称经纪公司的人找他,想和他签约,让他去拍戏。林武拒绝了他几次,最后一次他说:“你不是想买机车吗?不够钱吧?”
  林武曾经和凌云说过想买机车,可能是他告诉了他妈妈,然后这个人又知道了。那时离暑假已经越来越近了,何组电话里的声音也一天比一天高兴。他说美国的暑假有三个月,他可以都呆在台湾。他犹豫了很久,想着签约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喜欢的时候拍拍戏,赚一点钱就是了。
  这件事他也没有和爸妈商量,他总觉得就是打工,是件很小的事。对于签约的事,对方虽然说了很多次,他总是没怎么搞明白状况,等到签下约后,才发现他
2、后生 ...


  有五年要拍戏。
  五年也很短吧,而且对方说了,他还是学生,也没什么太多任务安排,当作是打工就可以了。
  只是签约之后就变得有些忙,他要上各种各样的培训课,有时七点钟根本回不了家。这么几次之后,电话对面的何组有些不高兴,问他什么事弄得总是晚归,林武说了一句七八点也不晚呀,他就相当生气地说:“你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林武哭笑不得,说:“只是打工罢了。”
  “为什么要那么卖力打工呀?”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去年的约定,林武也不好意思说。这么拖到了六月,何组却说不能过来了。
  机车的钱已经筹好了,打算第二天就去买车的,但是当天晚上他说暑假不能过来了,说得非常沮丧。
  林武茫然地看着电话,忽然不明白为了什么。也不知为什么要签约。
  “你来美国吧,我想见你。”
  “我要上学呀。”
  “暑假过来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来了?”
  对面的何组不说话了。
  那样尴尬的电话持续了三天,第三天何组终于说了,他父亲那边有位非常重要的客人来美国,一定要照顾那位客人的女儿,他们要在加州呆三个月,刚好就是一个暑假。
  “你来美国吧。再见不到你,我会死的。”
  林武终于有些恼怒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何组可以说这样的话。总是随便就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任性又强硬,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然而何组在那边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你一定不知道,我每天要花两个小时打坐练大光明法,这真的太难受了,不这么做我会一直想你,睡不着,吃不下。我……”他哽咽起来,“我想见你。”
  哽咽不断地从电话那头传来。林武烦躁地扯了一下已经长到了肩部的头发。
  
  8
  他向公司请了假,用打算买机车的钱去了加利福尼亚。在他的家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何组看见他,又笑又哭的。他们在那间房里抱在了一起。
  但是何组并没有很多时间陪他,白天的时候,他时常被一个人留在房子里。
  以往被留在房子里时,他并没有不安和焦躁,他觉得很自在,然而在这里他开始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不安。他经常无意识地盯着钟,数着一秒、一分、一刻钟、一个小时,他怎么还不回来?
  林武要何组告诉他怎么练大光明法,何组问你为什么要练,你痛苦吗?
  林武只是看着他,不能告诉他。
  在来之前,他拜托了妈妈做了一间深蓝色的上面有浅蓝凤鸟的直裾,也带来了那件黑色的直裾,然而何组一次也没有穿上过。
  何组有一天早了一点儿回来,情绪不太寻常,他问:“你是不是拍了广告?”
  早就把这种事忘
2、后生 ...


  记的林武呆呆地看着他。
  何组瞪着他,何组的眼眶有些深,如果不笑,看上去就像在生气。
  “我不是说过,谁也不可以吗?”他的手略微地抖着,“我一个人看见就可以了。”
  “我没有脱衣服。”
  “不是有没有脱衣服的问题。”何组呼了一口气,“算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吧?”
  林武没有回答,何组那天晚上不高兴地一个人面壁躺着,林武上床之后他又搂过来,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自言自语:“你走了我怎么办?”
  说是这样说,第二天他走了却没回来,当天夜里才打电话来说:“不好意思,可能要陪她在纽约待上十天。”
  他的口气听不出一点怎么办。
  林武从那天开始就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他想世上有种修炼的方法叫做辟谷,不吃不喝,之后就可以见到大光明了。他不吃不喝,见到的都是何组和那个姑娘一起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何组终于回来了。
  林武忽然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何组问他你怎么了,林武就说我辟谷了,还是没看见大光明。
  后来他们一起吃了关东煮,何组一直以为那个是火锅。林武看着他已经开始不那么幼稚的脸,说:我们在一起,永远看不见大光明。
  
  林武回到台湾就休学了。他从家里搬走,到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住下。他让家里人别告诉别人他在哪儿。他听说何组到他家里找过他,到美国学校找过他。他为了不让人找到,连凌云都不联系了。
  很多年之后,他在一个颁奖典礼上碰见了何组。他是个新人,刚刚出道不久。他看着他的样子,就像看见陌生人。
  他答应了他的很多要求,比如要永远记住他,比如再也不说一个人一辈子会谈很多次恋爱。除了一点,他让很多人看见了自己。
  他也说过了很多话,他说他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喜欢,但是他和很多人谈了恋爱,而且已经结婚了。
  他想看见大光明,但是看不见。他在三十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两块织了很久的锦缎。一块是黑色的,上边有金色的凤鸟,一块是深蓝色的,上面是浅蓝的凤鸟。
  他想,龙和凤终究还是不同的,他们怎么能互相理解呢?
  都是凤的话,说的话一定也可以听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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