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世子/我爹是摄政王 by 莫问奴归处(上)【完结】(14)

2019-03-25  作者|标签:


  平素下意识地甩了甩束在脑后的黑发,金色的发带迎风飞舞,他大步走到了宝辰跟前,又是傻傻地一笑,道:“宝辰,我来找你了。”六年过去,当初的黑小子已经长成了一个俊朗的少年,他如约而至,笑容中一如从前的干净与傻气。
  宝辰挑眉看着这个男人,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拳头砸上了这男人的小腹,在他的痛苦呻(和谐)吟中,笑着,“你说,谁是你媳妇儿?”显然,没心没肺的宝辰还没有认出平素来,毕竟他的容貌变化有些大,特别是这从黑到白的皮肤!
  平素秉持着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死皮赖脸的劲头,冒着冷汗,虚弱却坚定道:“你啊。”
  宗政绵德见此,遗憾地摇摇头,见过傻缺的,没见过这么傻缺的,太岁头上动土啊这孩子……
  很好!宝辰的笑容更加灿烂,让旁的宗政绵德倒吸一口凉气,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哦,太血腥,太暴力了!
  果然如宗政绵德所料,宝辰随后便出了一记铁拳,又狠又准,痛得平素弓起了子。
  宗政绵德从指缝中看着,不暗暗“赞叹”,能在暴力少年宗政宝辰的两记铁拳之下还屹立不倒,并且一步未退的,这家伙是头一个啊……
  “来,跟小爷说说,你到底是谁?”作为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天知道宝辰是有多么痛恨听见“媳妇儿”这三个字,他很想咆哮几声,他不是女人啊混蛋!
  平素被宝辰圈着脖子,他比宝辰高了一个头,所以只能一直弯着腰,陪着笑脸道:“小柱子真可怜,宝辰都不记得小柱子了。”
  这想笑又带哭的委屈,真是让宝辰怎么看怎么蛋疼,他嘴巴抽了抽,又仔仔细细看了平素一眼,从有些熟悉的眉眼中确定他真是平素以后,又一巴掌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喝道:“你丫脸红干什么!”
  “因为媳--,宝辰长得太漂亮,我看着就脸红了。”平素回答得很老实,很实在,让宝辰很想抽他!
  然而,一切这样**他,那样踩死他的举措没有化为现实,半路搅和的人就从天而降了。
  “这不是摄政王世子嘛?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怎么您也对男人有兴趣了?”穿着花哨,手脚和脖子都带了贵重饰品的少年扇着折扇,笑得一脸。他看着平素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处于下方的人,于是,他可以理解为,小世子有兴趣在欢中被那啥吗?
  幸亏宝辰不会读心术,不然要是被他听到这想法,这少年今天是绝对看不见下午的夕阳了!
  “赵建仁,爷对男人有没有兴趣可不关你的事,而且,就算爷喜欢男人,那你也不可能得到杨柳姑娘的,爷就要霸占着杨柳,缠着她不放!”宝辰松开了平素的脖子,也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金色镶边,锦布做成的折扇,呼啦啦地扇着,脸上带着得意到欠扁的笑容,明显的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这杨柳姑娘是醉休楼的头牌,京城第一名,她容貌艳丽非凡,才绝佳,诗词歌赋手到擒来,只是卖艺不卖,想见她一面都是难如登天,洒遍黄金也不一定能看到她的裙角。不过,她却有一位相交三年的蓝颜知己,通俗点,就是入幕之宾,正是这位全京城家喻户晓的纨绔世子宗政宝辰了。
  而兵部尚书赵志杰之子,赵建仁对那杨柳姑娘更是一见倾心,哪怕散尽钱财也要与她一夜**,也因此,他时常和宝辰大打出手,不过每回都被宝辰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并且回家还要被他爹教训一顿,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娃。
  听到宝辰说起杨柳,赵建仁的火气也就噌噌地涨上来了,撸起袖子,举着拳头就往前冲,他后的家丁也只是作势拦了一把,反正这种场景见多了,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想,晚上回府,又能看一出棒打不孝儿的戏码了。
  见赵建仁冲上来,宝辰咯咯笑,笑得花灿烂,把平素的双眼都吸引了过去,这回他没有亲自出手,然后拎着平素的衣服,一脚将他踹到了前面,吩咐道:“去,给爷打!”
  平素被踢到了前头,还没明白自家媳妇儿是什么意思呢,就见赵建仁的拳头招呼过来了,顿时全一绷,条件反地挥了个拳头给他。平素自小练武,力气也比常人大上许多,这拳头过去,赵建仁的鼻子立马飙了血,鼻梁都差点断了!
  “嗷,嗷--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血、血……爹啊……”赵建仁被打翻在地,他觉得鼻子痛得要死,摸了一把,满手都是鲜血,吓得他连连后退,哭喊起来。
  以前和宝辰对掐的时候,宝辰用的都是蛮力,所以打起来下手其实不怎么重,赵建仁的脸会变成猪头,可疼痛程度并不深。
  而这回,平素出手,虽没有在拳头中加内力,但也是力大无比的,鼻梁没断也只能说是平素放水了。
  “噗……哈哈哈……赵‘人’被打哭了!要回家找娘亲吗?”宝辰用大拇指擦了自己的鼻子一下,乐颠颠地说道,末了,他还走到赵建仁的脚边,双手叉腰俯,森森然道:“赵建仁,少去扰杨柳,不然下一次,爷就把你的子孙根打断!”
  杨柳是个好姑娘,温和不做作,对宝辰也体贴,她是家道中落才被卖进了**,所以宝辰对她向来很好。而这个混球赵建仁总是三番五次,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出来,就是要得到杨柳的子,让宝辰非常火大,这才一次次地带了侍卫去揍他。
  赵建仁被宝辰森的话吓到,觉得下凉飕飕的,他大叫了一声,然后抓着家丁的手臂爬了起来,颤巍巍地说道:“宗政宝辰!你别太狂了!仗着你爹是摄政王,你就目无王法了吗?”
  宝辰闻言,挑起了右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着,我们的‘人’兄说这话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你不再仗着你爹是兵部尚书而为非作歹了?你赵‘人’可以不狐假虎威,可爷不行。爷就喜欢打着父王的旗号横行霸道,怎么了?”他说着,还露齿一笑,亮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要亮瞎赵建仁的狗眼。
  宗政绵德听着,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六年来,这臭小子每次都这样,明明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却偏偏要装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平素看着,却没什么反应,他觉得这个样子的宝辰可极了,当然,如果宝辰以后能仗着他平素的名号横行霸道的话,他会更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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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PS:本文V后走向:此文是温馨宠溺文,无背叛,无伤害,攻受干净。后面的节里,小世子就要开始发威鸟,当然当然,摄政王和小世子的互动,也是不少滴~很有滴~
  !


☆、049◆ 双生龙凤(莫问奴归处)

  京城的消息总是走得最快的,六年过去,别说是京城的人,整个良国,乃至南平的人都知道,这摄政王有多宠他的小世子,他宠儿子,根本是宠到天上去了,那纵容维护的态度,令人发指啊!
  偏偏,整个良国的百姓看着听着,也只能暗叹几句罢了,负面绪是一丝都没有。
  原因有二。
  第一,摄政王的威名远播,百姓几乎将他敬为守护他们大良国的神明,自然不会因为他儿子纨绔而不满这位战神王爷。
  第二,小世子平里的行为,其实也够不上什么错,只是比较顽劣罢了,而且他揍的都是大官的儿子,和老百姓没什么干系。小世子吃喝赌也都是用摄政王的钱,平时走在街上问小摊主要个苹果吃,都会给足铜板的,如果纨绔子弟都像他这样,京城百姓还是很愿意的。
  赵建仁对平素说了几句恐吓的话,又用言语唾弃了宝辰几下,在家丁的搀扶中灰溜溜地跑了。这回打架的动静一点都不大,只过了一招便罢,围观的百姓心中的八卦之魂没有得到安慰。
  宗政绵德摇摇头,道:“宝儿,你总这样,传到摄政王耳朵里,有你好受的。”
  “父王早就知道了,爷才不怕呢,最多……”宝辰说到这里,面容一阵扭曲,最多就是被抓起来按在腿上打几下股嘛,反正除了王府的人,没人知道他这么大了还被打股的糗事!
  “最多?”宗政绵德挑眉,颇有兴趣地问了下去,却得来宝辰的一记拳头,正中下腹。
  宝辰吹了吹小拳头,看着他的弯腰抱腹样,满意地哼着奇奇怪怪的小调,拉着平素向前走去,一边问道:“平素,你怎么来京城了?”
  “来找宝辰啊。”平素一直安静地站在宝辰边,现在听他问自己,便习惯地抓抓后脑勺,憨憨地笑了,英俊的脸上洋溢着不得不说的傻气。
  宝辰嘴一抽,一巴掌朝着他的脑门拍去,恶声恶气道:“少来!你要真是来找爷的,怎么现在才来?别告诉爷,你爹绑着你不让你来啊。”
  “额……嘿嘿……”平素语塞,默默地笑了笑,没有回话。他的确是来找他的,只是,他想在自己已经小有名声的时候来找他。
  “金樽美酒在云楼。这句话听过吧,走,爷请你去云楼吃饭!”宝辰看着前方飘着“云楼”二字的酒家旗帜,拉着平素快行了几步。
  “哦,好啊!”平素笑,和宝辰一起走到闹的云楼大门跟前时,却眯起了双眼,素来温和的黑眸中掠过一丝别样的精茫,无人看到。
  这云楼在京城开业早已十年有余,然而开始有名气,却是在六年前。
  这六年来,云楼的生意慢慢从良国京城遍布到了整个金樽大陆,特别是南平国,几乎每个郡都有云楼的分店。也因此,才有了宝辰口中的这一句“金樽美酒在云楼”。
  “诶!等等爷啊!”后面从腹痛中恢复过来的宗政绵德忙撒腿奔了上来,他将手搭在了宝辰的肩膀上,道:“这云楼可是烧银子的地方啊,上等酒在这里,一杯就是一张百两银票啊,宝儿请客,那爷得好好奢侈一把!”
  听着宗政绵德口中喊的“宝儿”两字,平素不悦地皱了皱眉,再看那只放在宝辰肩膀上的爪子,他很有一种剁掉它的冲动!
  “你也太自觉了,爷什么时候说过请你?”宝辰挑眉,恻恻一笑道。
  “别介啊,太小气可不行,会娶不到娘子的!”宗政绵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用力说道。
  “脑子有坑的女人……”宝辰觉得自己脸部的肌有点酸痛,憋出了这句话后,就带着两人走进了高朋满座的云楼。
  “……你才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和宝辰一样,宗政绵德也最忌讳别人说他像女人,这要是别人,他直接拿刀给抹脖子了,可这话是宝辰说的,他就只有跳脚的份了。
  店小二训练有素,一见摄政王的小世子带着二皇子下还有一个长得气宇轩昂的背剑男人进门,忙弯着腰,扬着谄媚却不令人厌恶的笑容小跑着过去,道:“小的见过三位爷,世子大人,您今天怎么得空来了?”
  “呦,爷来不来,还要向你小子报备?”宝辰开玩笑地说道。
  店小二忙诚惶诚恐地回答:“当然不是,小的哪敢啊,这不是咱们老板娘想念爷,想得紧嘛!”京城的云楼是整个大陆的总店,大家都知道,云楼的老板娘和宝辰素来交好。
  “这话要是让云姨听到了,准扒了你的皮!”宝辰哈哈笑,却听前方传来了一道柔美的女音。
  “我现在就想扒了他的皮!”来人是个三十好几的女人,长得风姿卓绝,一双媚眼勾人心魄,她笑着提裙走来,留下一路的香风,正是云楼老板娘,云飞雪。
  将店小二遣下去后,云姨走到了宝辰边,对着宗政绵德简单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今天来我这倒是早,平里这个时候,你不是还要去‘钱来赌坊’逛逛?”
  “这不是正好碰上了我的朋友嘛!给你介绍啊,这人叫平素,从小就是爷的好哥儿们!”宝辰一巴掌拍向了平素的后背,特响亮,可见力道有多重,不过平素却不动如山,只是憨厚地笑着。
  云飞雪看了平素一会儿,勾唇一笑,用青葱的手指捻起一束乌发,道:“不愧是新科武状元,功夫不错啊。”
  “武状元?”宝辰一听,没有立马明白过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忽而瞪大了眼睛,踮起脚尖就拧住了平素的耳朵,森道:“臭小子,原来你就是今年的武状元?你竟然瞒着我!”
  “没有没有!”耳朵被扯得很疼,平素却不敢反抗,只是摆着双手慌忙解释:“我这不是没有机会和你说嘛,宝辰别气别气,我错了。”
  平素委委屈屈求饶的模样,让宝辰想起了当年的那个黑小子,他是平素,也是小柱子,和当年一样,一心一意地为着他宗政宝辰鞍前马后,看不得自己一点不高兴。
  这么想着,宝辰的眼眶微微有些酸痛,他松开了手,狠狠眨了眨眼睛,然后特意粗声粗气道:“好吧,原谅你了。”他变扭地转头,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原谅的很勉强。
  “那宝辰不生气了?”平素小心地看着宝辰的脸,生怕他还在生气。
  “不气了!”宝辰咬着这三个字,吼了平素一顿,看他依然在傻呵呵地笑,顿时没有了办法,只得让云飞雪带着他们上了三楼的包厢。
  云楼分三层,一楼堂食,二楼雅座,三楼包厢。
  宝辰让云飞雪拿来了三坛云楼的镇楼美酒--将军归,然后胡天海底地聊了起来,一直聊到了头偏西,傍晚将至才停口。这段时间里,多半是宝辰是那边兴高采烈地讲,而宗政绵德和平素一直在听,时不时地点头或者摇头。
  结束的时候,宝辰说要和云飞雪聊一会儿就去了另一边的厢房,宗政绵德和平素则是留下来继续喝酒。
  入冬后的白就短了,夕阳偏西得很快,淡淡阳光下,行人匆匆,有回家的,也有出门逛夜市的。
  路边的嘈杂比白小了不少,两个同岁的少年坐在窗口,一个低头就着手在喝酒,另一个把玩着腰间的缎带。
  “平状元,皇上和摄政王都很看好你。”沉默了一会儿,宗政绵德开了口,其实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平素的份,只是一直没说。
  平素看了宗政绵德一眼,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酒,便没再抬头,似乎在回味着舌尖的辛辣。
  宗政绵德见此也不在意,毕竟,这种问题的确不好回答。他继续道:“不管宝辰是什么份,这良国的天下,总是只能由一个人做主的。你,将会是谁那边的人呢?”他直言不讳,妖娆的眼中埋藏着锋利的暗茫。前几年的军营生活,给这个有些妖艳的少年平添了几分凌厉。
  平素举着酒杯,晃悠着其中的清酒,鼻尖都是怡人的酒香,他看着窗下的灯红酒绿,淡笑道:“我父亲平副将是摄政王的手下,那我这个做儿子的,您说会是哪边的人呢?”
  “打定注意了?你倒是不摇摆啊。”宗政绵德不介意平素的回答,这人向着皇上也好,向着摄政王也好,甚至向着礼亲王,和亲王都好,与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干系,他只是有些不爽,为什么这个男人做决定做得这么爽快,而他自己,却徘徊了六年都定不下来。
  “因为宝辰。”是的,因为宝辰。平素没有把话说完整,他真正的意思是,宝辰要他为谁做事,他便为谁。这辈子,他总是栽在那个少年手中,逃不走,也不想逃走了。
  闻言,宗政绵德皱了皱眉,张口言,却终是没有再出声。
  宗政绵德知道,自己对宝辰的感,如今已越来越明晰,不再是童年时的不自觉亲近,而是那种越来越明显的独占,想对他好,不想他受伤,还想将他拉到自己的羽翼下保护起来。特别是在军营生活的那两年,每每对着教场上的篝火,他总能从那跳跃的火焰中看到宝辰的笑脸。
  然而--
  宝辰却是个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同为男,他该如何对他呢?
  另一边的厢房里,宝辰却是一改在众人面前的纨绔不着调的劲儿,面容严肃地稳坐在太师椅上,云飞雪也恭恭敬敬地侧立在一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下,南平的商业,已经在掌控之中,朝中不少官员也被我等拉拢,下一步,下打算如何?”一个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宝辰的跟前,语带虔诚。
  六年前,宝辰找到了云飞雪,告诉了她自己是皇甫宸的转世,并且将足够的证据摆了出来。虽然这个事实很荒谬,但在铁证面前,云飞雪也不得不相信。而且,云飞雪与前世的宝辰相处过多年,她在后来的子里也确定了他的份。
  当那些流落在外,又忠心于宝辰的人知道,他们的皇太子并没有真正死亡,只是有幸转世重生罢了,个个都喜不自,他们知道,不久的将来,南平将重新回到他们的主子手里!只有他们的主子,才能真正带领南平走向无上辉煌!
  在六年前宝辰收回来的势力,只是他在民间遗留的一点小力量罢了,根本不足以立刻拿下南平,所以他选择了隐忍与蛰伏。如今六年过去,小力量汇聚成了大势力,他知道,复仇的序曲将要开始,所有害了他父皇的人,都要被他亲手送下地狱!
  “本宫自有主意,你们先退下。”听完了属下的报告,宝辰想了一会儿,这样说道。
  所有人都从暗门退了出去,只有云飞雪留了下来,她看了面色晴不定的宝辰一眼,小心翼翼道:“下,您没事儿吧?”这时候的云楼老板娘,没有一丝在外人面前的潇洒和自如,她忠心于宝辰,同时也敬畏着这个曾经可以在谈笑间夺人命的南平皇太子。
  “没事。”宝辰吸口气,摇了摇头,他笑着说了话,却更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有事呢,父皇的仇,我一定会报,一定……”他狠狠地咬牙,告诉自己不许变脆弱,不许心软。敢加害他的父皇,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和同胞兄弟!
  云飞雪张了张口,暗暗地叹了口气,有谁知道,这六年来,她的主子活得有多煎熬。皇后啊皇后,您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主子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杀了亲生儿子,又联合外人杀了先皇,只为了让你的小儿子登上皇位,这真的值得吗?
  走出厢房的时候,宝辰的笑容不减,他推开房门,朝着里面安静喝酒的两人道:“平素,二哥,我们回家吧!”
  宗政绵德前几年都在边疆的军营中历练,回京也有一年多了,如今虽已十六,但因为他的母亲庆太妃不舍得,所以一直没有出宫建府。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他要快马加鞭地赶着在宫门落匙前回宫呢。
  至于平素,自然是被宝辰邀请去了家里住。
  还没到家,何湘就已经站在门口观望了,见到了宝辰的影,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火急火燎地说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下午是去哪里了!你忘记昨晚王爷说今天下午的时候要和你一起去游湖了吗?!”看着宝辰的表,何湘就知道,这货准是忘记了。
  宝辰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有这事!可他给忘记了啊!咽了咽口水,他虚弱地问道:“那父王为什么不差人来告诉我一声,那我不就回来了嘛……”
  “王爷什么子你不知道啊,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忘记了和他的约定,还要他主动来找你?”何湘翻了个白眼,这才注意起了平素,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这不是平素嘛,平副将在平城还好吧?”
  “家父好,有劳何大人记挂了。”平素拱了拱手,江湖之气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他这几年都在江湖中走动,今年碰上了武试科举,这才上京来了。
  “哈哈,我想也是好的,你这小子一来京城就拿了个武状元,他在家里,指不定怎么拍腿乐着呢!”何湘爽朗地笑了起来,连带着刚刚走出门的李毅听了,也跟着笑,然后带着宝辰和平素一起进了门。
  宗政久寒还在批改奏折,所以宝辰、平素、何湘和李毅四人先用了膳,四人聊了好一会儿,气氛倒是不错的。
  末了,李毅带着平素去了专门给客人用的院落住下,又拨了几个婢女和家丁给他使唤。
  而何湘则是将一份刚做好的饭菜塞给了宝辰,道:“王爷生气着呢,你自己小心,我先去睡了啊,今天吏部的事特别多,我快累瘫了!”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了。
  何湘如今正是吏部尚书,事倒真是不少,但今天他却是不忙的,不过为了避开宗政久寒的冷气,他决定偶尔装蒜一下。
  宝辰哪里不知道何湘的心思,狠狠鄙视了他一番后,摇了摇头认命地将装了饭菜的木盘端好。
  “青萝,去,给爷拿一盅虫草燕窝来,要烫的。”宝辰看着手中的木盘,唇角勾起了一个险的笑容。
  青萝听了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
  等虫草燕窝放在了木盒上后,青萝道:“少爷,青萝来端着吧。”
  “可别!”宝辰拿着木盘的双手往自己前缩了缩,笑道:“这可是爷的苦计,你可别捣乱啊。”
  青萝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不过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和红霞一起跟在了她们小主子的后。
  这几年宗政久寒和宝辰都睡在落花居中,只是办差,宗政久寒还是在永祥阁的书房里的。毕竟落花居,也就是以前的东暖阁位于王府后院,在后院中召见群臣,批阅奏折,还是不妥当的。
  摄政王的书房可不是几个婢女能够随意进入的,青萝红霞等人停下了莲步,双手置于腹前,弯腰退在了两侧。
  门口的侍卫见宝辰来了,其中一人上前抱拳道:“奴才给世子请安。王爷正在房内与几位大人商议朝事。”他没说宝辰能不能进去,只是述说了实,因为他知道,如果宝辰想进去,他们也拦不住。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商议国是?饿了本世子的父王,他们担待的起吗?”宝辰皱眉,冷哼了一声。这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还在书房内的几个大臣了。
  宝辰的音量,里面的人定然是听得到的,不过宗政久寒并没有出声让他进来,看来,他还在气头上,为宝辰忘记了他们游湖的约定。
  父王生气中,宝辰要小心。
  宝辰在心中如此一说,然后双手端着饭菜,一脚踹开了书房。(莫莫:你就是如此小心的么……)
  突如其来的“嘭”一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更为响亮和惊人。几个大臣甚至抖了抖肩膀,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他们可没想到这小世子今天火气这么大,进书房都不用手,直接拿脚踹了。
  宗政久寒正在看奏折,上面说的是良国东北边境的雪灾问题,他正思索着如何办才好,却听门口传来了踹门声,顿时心中不悦,“啪”一声将明黄色的奏折摔在了书案上,吓得底下的大臣纷纷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就只差高呼“王爷息怒”了。
  良帝登基已过六年,如今也有十三岁,离十六岁成年还有三年时间,他亲政的子不远了。而他亲政之前,宗政久寒作为摄政王和辅政大臣,是有权代为批阅奏折的。可以说,朝中将近一半的大臣已经将摄政王看成了他们良国的无冕君王。
  长此以往,宗政昊德这个皇帝在良国百姓的心中,恐怕也会渐渐失去地位。所以,宗政昊德和皇太后,还有丞相王翰,大将军穆远等人越来越着急了,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大,可宗政久寒却只是看着,不动手中一兵一卒,似乎是在观望,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暴风雨前的安宁,说的正是这三年。
  “宗政宝辰!你如此像什么样子!”宗政久寒皱眉骂了走进来的少年一句,声音大得让众臣振聋发聩。
  不过在宝辰听来,这就是纯粹的雷声大雨点小,他装作也被吓到了似的,抖了抖双手,让盘中滚烫的虫草燕窝洒出来一些,正好落在了自己白皙的手背上,然后可怜兮兮地抬头,瘪嘴道:“父王,好烫……”
  宗政久寒闻言,还没反应过来,他看了宝辰手中端着的饭菜一眼,这才明白儿子说的“好烫”是怎么回事。
  心一抽,他忙起走下了阶梯,将宝辰手中的东西全数端走,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仔细地翻看起了儿子的小手,一边又心疼地骂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种东西让下人端着就行,你什么心?!”
  宝辰乖乖地伸着双手让宗政久寒仔细查看,听到宗政久寒的话,便乐不可支扬起了笑容,道:“因为父王生气了,宝辰要讨好父王啊。”
  宗政久寒的双手一顿,然后看向了儿子的小脸,那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算计的目光,可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顽皮!”宗政久寒又骂了一句,确定宝辰手背无碍后,拦腰将他抱了起来,走回了书桌后。
  宝辰早被宗政久寒这样抱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不好意思,反正他现在才十三岁不是么。
  “父王父王,用膳吧,晚上咱们去游湖好不好?昌明河上的夜景,美极了!”宝辰双手扯着他父王的衣襟,摇晃起来,不依不饶的架势让跪在下面的大臣知道,他们应该是可以回家了……
  果然,宗政久寒一听儿子这般要求,加上先前他还差点烫伤手背,现在更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点了点头,将宝贝儿子抱好,又对下面的人道:“你们先下去,明本王要看到可行的对策。”
  “是!臣等告退。”大臣齐刷刷地叩拜下来,模样都是像极了在朝拜圣上似的。大臣们微微松口气,然后走出了书房的大门。
  他们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与对话声,纷纷摇了摇头,也露出了笑容。谁说他们良国皇室不如南平?他们良国也有一对和寻常人家一样亲厚的父子啊,不比当年南平皇和他的皇太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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