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邪 作者:37号麻瓜【完结】(26)

2019-03-25  作者|标签:37号麻瓜 强强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陆衡朝祁越挤眉弄眼,你从哪儿找来这个食古不化的硬石头?

  祁越笑了,本来俩人之间那一点因多年未见而产生的怯意就这么给闹没了,甚至有点回到过去的感觉,陆衡还是那个爱贫嘴爱惹祸的少年。他看着对方笑得弯弯的眉眼,没什么变化,却觉得极不真实,然后他看到了陆衡手中的冰冷的无邪剑,这把剑当年落在陆子岈的尸体旁,那个白衣人想必救他们俩时,也把剑给带走了,并且给了他,以陆衡如今的身手,这么多年需要怎么拼命练,他一清二楚。

  指点他的就是那个白衣人吗?祁越突然毫无道理的有点烦躁。他重新回来,灭了洛南帮之后还有什么打算?那个人教他一身功夫,有什么目的?

  陆衡不知道祁越只朝他使了个眼色的时间里就动了那么多心思,见李光耀还对着他吹胡子瞪眼,也不好意思再气这位老大爷,句对祁越比了个动作,示意自己先到外面,避一避这老头子的怒气。

  ☆、第二十章

  等陆衡一走,李光耀的疲惫感一下子上来了,不用祁越劝,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祁越从房间里出来,发现陆衡也没走远,就在外面等着他,临江客栈的小二给他倒了杯茶,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这个小二就是十年前那个小二,一直也没换过人,其实说起来,这个身份也不过是他一个表面的掩护而已,他刚刚大约是跟陆衡抱怨了一下他们弄出那么大动静,收拾起来不方便,也不知陆衡给了他多少好处,这会儿已经有人去给他们收拾那几具尸体了。

  祁越走到他身边,陆衡仰起头挑着眼看他,说:“那大爷睡了?”

  祁越点点头。

  陆衡往四周扫了一眼,晚上这儿人反而多了起来,他们俩的身份都有些特殊,这会儿想说的事恐怕都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开口,于是跟小二要了两壶酒,朝门的方向歪了歪头,示意祁越一起出去走走。

  洛城给人的感觉变化不大,城中是一个很大的湖,而湖中央建了一座三层的楼阁,湖边没有通往楼阁的桥,一般人只有坐船才能到湖中央的楼阁上一坐,在楼阁之上,四面眺望,非常开阔,景致好得只能用诗情画意来形容,不过现在晚上船夫也都去休息了,没有人会过去,正是一个说话的好去处。

  陆衡施展轻功,轻盈地略过湖面,朝湖中楼阁而去,祁越慢了一步,看了眼他的背影,才跟了上去,陆衡的轻功极好,在水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速度又极快,祁越的轻功也属于出类拔萃,但比起他来还是稍稍逊色了一点。

  到达楼阁,陆衡一借力,直接蹿上了三楼,若有人在湖边张望,便能看到大黑夜的,两道黑色身影先后往楼阁顶层跳。

  正好是入秋的时节,他们坐在三楼窗边的榻上,中间摆了张小案桌,湖面上有些寒意,正冷得非常舒适。

  陆衡背靠在窗沿上,衣袖挽起,露出有些瘦削但骨节优美的手腕,虚晃架在支起的膝盖上,喝了口酒,这小二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大概是给他们拿了临江最烈的酒,一口下去,一直烧到胃里,把全身的寒意都驱散了。

  他想了想,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心翼翼地说:“这些年……”

  祁越大致明白了他想问什么,就着酒壶喝了口酒,无声地笑了笑,其实只是扯了扯嘴角,这是他几乎习惯x_ing的一个表情,看起来让人觉得里面意味很复杂。

  祁越:“那时父亲回京复命,是因为边境突然生变……”

  陆衡心底一凉,原来那时候他离开了之后,祁家也几乎立即就出了事。当时祁瑜回京的时机就非常古怪,他与陆子岈在洛城刚要开始着手查洛南帮,那边京中就来了圣旨,如果不是边境出事,他几乎要怀疑,这洛南帮背后的人就是当今皇帝。

  祁瑜回京之后,立即就被受命去平定西部几个部落之乱。西部边境的几个小部落从来都没成过什么气候,平时最多也就在边境抢点东西扰扰民,一般抢了就跑,虽然极其讨厌,但也从来没闹出过大事,那次却集结在一起,对边境发动了场颇具规模的挑衅,甚至还抢占了一座小城池,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按照他们的兵力,搞搞打家劫舍可以,真正要跟大梁正面打仗,相当于j-i蛋碰石头,大梁的兵马一到,他们根本守不住这个城池,难道那几个首领集体魔障了?

  祁瑜带兵到达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城池重新夺回,他们那次的行动与其说是一场入侵,倒不如说是一次认真准备的劫掠,把整座城池掏了个空,而与大梁的将士一碰,就缩了回去,象征x_ing地做了下抵抗就跑了,祁瑜轻轻松松打了场胜仗,整顿了边境的布防,便回京复命。

  可戏从那时候好像才刚刚开始,那几个部落的首领在缴械投降的同时,上呈了祁将军密谋与部落勾结之事,信中言辞凿凿,并用告发此事来换取大梁能对西部几个部落宽厚处理,称从此愿依附大梁,作为附属,再不扰边境安宁。

  皇帝大怒,不由分说立即定了祁瑜的死罪,亦不管几个臣子提出的疑点,下令立即出兵拿下祁瑜。

  西部的战况兵部判定并无需多少兵力,所以祁瑜带的并不多,近一半生死跟随的下属也并未出动,当时他们正好走到寒关古道,朝廷的兵马已经布好局,正等着请君入瓮,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辩解余地的屠杀。

  苏小曼第一时间联系了祁瑜在境内的旧部,将仍在洛城的少年祁越连夜带出了城,十年来,他一直是不曾公开的要犯。

  说到这里,祁越的语气一直很淡,不像在谈论自己的事情,陆衡连闷了几口酒,艰涩地开口:“你……”你什么呢?别难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伤都结成了难看的疤,何况他很清楚,他们俩人,恐怕都不是愿意让伤口结疤的人,就算再疼再血淋淋也要揭开了记住。

  他少年时认识祁越,以为像他这样的人,长大了就应该像祁瑜一样,成为风雅夺目的少帅,鲜衣怒马,掷果盈车,走在哪里,都被姑娘们心心念念,怎么能在这江湖中落魄漂泊?

  陆衡自嘲地笑了笑,似乎不太符合眼下这个语境,他将端着酒的手晃过来,跟祁越碰了碰杯,两人无言地喝酒。

  清风明月微风,陆衡头晕脑胀地靠在窗上,这酒后劲很足,他现在别说轻功,下地都走不了直线,第一次对自己的酒量有了点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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