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亦师亦友?亦或是倾心之人?
姚怀远陷入了纠结,储良玉苦笑。
“竟是这般难答?”
姚怀远应得模棱两可:“阿姊就是阿姊!”
“是吗?”储良玉低头狠狠将姚怀远轻薄一番后,作出让步:“既然陛下是这般想的……那末将请旨,永镇北疆!”
北疆?听出储良玉言语中的决绝,姚怀远闷得难受。良玉待她的心思,她知晓。但两人从来都是观口观心,看破却不说破。如今说破了,昔日那些温温软软的情话,似乎眨眼都成了伤人的断肠草。
“阿姊刚回来,且在京都多待些日子。孤以为,左相大人定是等着阿姊归府呢!”寻出平日上朝的气势挣开储良玉的怀抱,姚怀远冷冰冰道,“若是当朝大将刚归京就离开,恐怕会引来多方揣测……若是有人借题发挥,说孤嫉贤妒能,岂不是冤枉?”
“十年。”
储良玉没应姚怀远的话。说她恃宠而骄也罢,说她目无法纪也罢,她知晓,她的阿远即便是祈帝,也不会为这等事伤她。
即便,她的阿远也并未答应她,迎她入主祈宫。
祈宫啊。想着许是不久之后,姚怀远身侧便会出现一个祈君,储良玉弯眉。她不信,十年之后,她的怀远还会看不清自己的心。朝中儿郎虽好,却未必能得君王的心。即便得了君王的心,她储良玉也不信,凭着十年相伴,她比不过那人。
当然,若是那人永不出现便好了。
低眉笑过自己已让母亲退了与户部尚书长子的婚事,储良玉道:“末将只给陛下十年。十年后,若是陛下还无心于某将。末将自会到北地终老。”
“阿姊不必如此。”姚怀远软了几分。她终究无法像待朝臣那般待眼前这个女子。这是阿姊,这是陪她挑灯夜读,雪夜寻花的良玉阿姊,是随她三更批折,五更对策的良玉阿姊,更是为她镇守河山,死里逃生的良玉阿姊……
她怎么忍心与这情深的女子人间不见,任流水落花春去?
“宫中不缺随侍。阿姊终是怀远最信的人。”展颜将心里话说出,姚怀远伸手抚上储良玉的侧脸道,“阿姊何必挂念宫中那个位置?若是阿姊心中有怀远,怀远便更不愿让阿姊住到那宫墙里。人生须臾,转瞬即逝,阿姊年岁不小,该谋后嗣之事了……”
“某将自会照看好自己,不惹圣上烦心。”断了姚怀远的话头,储良玉道,“府中有雪衣担待,良玉无惧。”
“这……”姚怀远不知如何答话。她从没想过,随在她身旁的阿姊会生出为她绝嗣的念头。
“陛下若是为子嗣之事担忧,大可不必。”储良玉从怀中掏出兵符塞到姚怀远手中,“良玉以为,有此物在手,便无惧世人置喙。若是陛下待良玉有意,那骂名良玉愿一力担之!”
“阿姊……”
捏住可令二十万兵马的军符,姚怀远无言。
储良玉却将怀中人搂紧,低笑道:“陛下该相信良玉。良玉既是敢言心悦于你,定是不会拖累陛下。”
“不值得如此……”将兵符还给储良玉,姚怀远道,“树大招风。阿远只期望阿姊百岁无忧。”
“是!”轻笑着应一声,储良玉见好就收,“多谢陛下宽容,许末将存些许不该存的心思……”
“不该存的心思?原来在阿姊心中,心悦怀远是不该存的心思?”姚怀远回搂住储良玉,柔声道,“不许去北疆。若是去北疆,孤明日返京便要礼部选君。”
“这般说,若是良玉不去,那祈君之位便非良玉莫属了?”储良玉大笑。
姚怀远展眉挤兑道:“阿姊却是想得周全,怀远明明未提祈君一事。”
“是啊!陛下未提。但良玉的阿远却是与良玉说好了……”
借着月色,望着相伴数年的女子,储良玉眸中荡出柔情:“即有约,便该用物件将此事定下。”
示意姚怀远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下,储良玉轻声道,“母亲说,这玉原是该给夫家的。但良玉以为,此物给妻家也不错,陛下以为呢?”
第8章 第八章
握着那略显温热的玉佩轻笑,姚怀远道:“阿姊却是这般轻巧就把自己给卖了……”
“是啊……”储良玉跟着轻笑,“就是这般轻易卖了,陛下收是不收?”
“既是给夫家的,暂且还是由阿姊自己收着。”抬手将玉佩挂回到储良玉身上,姚怀远揽住储良玉都脖颈道,“日后,怀远定会在恰当之时,将此玉讨来!”
“即是要收,何必在意早晚?”揽住姚怀远拔剑转身,储良玉警觉地望着不远处的山道。
她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怎么了?”随着储良玉都动作回头,姚怀远看到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脸。
“嫣儿?”
未来得及思索含嫣如何在上山,姚怀远已被含嫣身后的火光惊到。
“来者何人?”
储良玉放在姚怀远,一个健步将其护到身后。
“是嫣儿……”出言道破来人身份,姚怀远道,“嫣儿,你来祈山做甚?”
“皇姊!”见储良玉果真在祈山上,姚含嫣怒不能抑。
但思过离京前明鸢的嘱托,姚含嫣立即快步走到姚怀远身侧急声道:“皇姊,京都有人反了!”
“什么?”打眼将姚含嫣粗粗看过,姚怀远转面望向储良玉,“储卿如何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