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勿相忘
就在碧瑶离开的那刻，战场中一抹白影蓦然一顿，可很快又驱使着小剑御敌，根本无暇其他了。
此役过后，趁着青云山看守最为松懈之机，碧瑶跟着小白离开了青云山。只是在途径青云山- yin -洪川时，碧瑶顺手抓了几条寐鱼。
正魔交战，青云山尸横遍野。事后清点人数，青云门龙首峰一脉首座苍松道人叛变，朝阳峰、落霞峰首座战死，各脉长老也折损数人，各脉弟子更是死伤无数。至于偶然来访青云门的几位天音寺神僧，也身负重伤，所幸未死。至于魔教一方，若非小白出手从诛仙剑阵薄弱处强行打开一处通道，只怕全都得交代在这青云山上了。
正可谓，此一役正魔双双元气大伤。短时期内，应该会消停了。
闺房内。一身艾青色衣衫，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人。那是一身水绿色衣衫，约摸十二、三岁模样的小丫头，正专注着手中的活。
蓦地，小丫头一抬头，将手中物什朝立在身边的人一举，道：“颜姐姐，快看，云儿可是有进步了？”
猛然回神，入眼便是一黛蓝底色，当中绣着花纹的香囊。只是，细细打量了好半晌，她都未能分辨出绣地乃何物。
末了，颜勾起一丝笑意，道：“确有进步，只是仍须努力才是。”
此言一出，云儿略有几分泄气，喃喃地道：“颜姐姐不必如此安慰云儿，是云儿自己笨，不若颜姐姐一般心灵手巧，绣不出牡丹花来。”
提及牡丹，原本还欲出言安慰的颜微微一愣。昨夜挑灯，于那牡丹香囊里子边角处，偷偷绣下“长勿相忘”四个蝇头小字时的心悸还历历在目。
云儿见她不语，眼珠一转便道：“颜姐姐，能将那牡丹香囊送给云儿么？”
此言一出，颜又是一怔，下意识伸手入怀捏住了那个贴身处的香囊，可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云儿，这香囊绣地不够好，改日我再绣一个精致的送你如何？”
云儿起身，伸手抚上隔着一层外衣的那只手，抬起头看着高她半个头的人，道：“我只想要这个牡丹香囊。”
鬼使神差下，香囊缓缓递出，孰料竟换得那人接过香囊，冲她嫣然一笑。
“长相思，勿相忘。你若能记我一世，我此生足矣。”
天边露出鱼肚白，碧瑶起身，面无表情的擦去面上泪痕。来到方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眉头皱了下，又舒展开，最后似有几分不耐烦一般，喃喃地道：“真窝囊，就知道哭。”
又小坐了片刻，待太阳初升，碧瑶才绕过屏风，冲床上那位正抱着一个姑娘的绝美女子道：“白姨，该启程了。”
话音一落，那女子睫毛轻颤，旋即缓缓睁开，循着声源定睛一看，嘴角便翘了起来，“瑶儿少待，我这便起。”
言罢，就见小白轻轻地将怀中姑娘放置榻上，又将被子替她盖上、掖好，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已然化作一白一碧两道光芒，划过天际。
“白姨，此行路途遥远，恐一路人烟稀少。”
“瑶儿且安心，十天半月我还是耐的住，何况这几日也着实满足了。”
“但愿如此罢，倘若你忍不住，我也无处替你寻姑娘去。”
“无妨，我自有办法。”
“是何办法？”
“瑶儿有兴趣？”
“我只怕你到时饥不择食罢了。”
“唯独这一点，我不会做，也做不到。你毕竟是小痴的女儿，她在天上看着，我又岂敢胡来。”
“白姨，你与我母亲……”
“傻丫头，小痴与我乃至交好友，若非如此，她又岂会嫁给你父亲又生了你？”
“那我便安心了。”
殊不知，碧瑶二人这一番游历，又似是回到了多年前一般。一路走走停停，小白依旧会玩乐间督促碧瑶修炼，碧瑶自是修炼之余，不忘探寻各地美食。互不干涉，却又相互照应。
不觉间，三年过。碧瑶已是去过昆仑看雪，南疆吃瓜，脚步已然遍及中原大地，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这日，碧瑶难得未做梦，可天才刚蒙蒙亮，就被小白摇醒了，“白姨，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不料，小白思量再三竟叹了一口气，道：“你可愿意随我去一趟青云山？”
碧瑶起身，面露不解，道：“此地距青云山千里之遥，即便是你我御风而行，也要三日。而今天还未亮，白姨你就如此着急么？”
小白略仰起头，看着立在跟前已然高出她小半个头的丫头，半晌，才道：“我有几分想水月那女人了。”
此言一出，碧瑶转身便开始梳洗起来，却也不忘接口：“是想她的身体了罢。”
小白笑着点点头，道：“知我者，瑶儿也。”
三日后。
“花花，一别三年又六十七日又五个时辰，可让我好生想念。”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自是生龙活虎，不知花花可安好？”
“一如既往。”
“那不知，这几年来花花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念想？”
“不曾。”
“也罢。我观主人见你主人时的模样，想必以后还能如此切磋，长此以往，我们再见便不难了。”
“你究竟想作甚？”
“花花，你难道就感觉不到么？”
“什么？”
“我想与你在一起。”
“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