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GL) 作者:亞蘇(上)【完结】(19)

2019-03-24  作者|标签:亞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王猛用力眨了眨眼,湘君使劲儿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王法,不信无人能替咱爹伸冤!”她重重甩下他,扬袖离去。

  “湘君……”老余轻唤她一声,她置若罔闻,笔直的往棺材店去了。他朝熊二使了个眼色,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那天入夜,谯县府衙大堂平白冒出遭人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的王猛,一旁摆了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状纸,全是细数他如何私营赌场、诬陷朝廷命官等罪状,指证历历,却不知是何人将他押解至此。

  那暂代县令一职的官差将状纸细读过一回,再瞧了瞧躺在地上的王猛一眼,难掩嫌恶的捏了捏鼻,“把这厮带下去,押进大牢听候发落!”到口的肥肉不吃,是也太不识时务。

  “想来不知是何处高人,要来替蔺大人讨公道来了……”曾任蔺文钰身旁的主簿仰望着,半是欣慰半忧虑的自语着。

  而夜色,仍是宛如泼墨般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

  谷烨卿狼狈地自膳房脱走,别说依照聿珏所愿下药了,他差些要以为韩内官欲将他丢进大锅烹成佳肴,当成菜色呈与百官分食!

  他颤抖着跑离几步,左右张望,却是不见那紫服身影,他哭丧着脸,“好妳个聿珏!讲什么义气呀这……”少年发出的叹息被掩藏在远处花火的灿亮声响里,无人闻问。

第13章 12 夜奔上京告御状

  夜里的棺材店,成排木棺立着,虽知是空棺,在烛火照耀之下仍显骇人,颇有一股随时都能从里头蹦出啥恶鬼阎罗的错觉。

  湘君拔出柳叶刀,取了布擦拭着,刀尖的寒光映照着清丽眸子,却是只照出那眼底的一片心灰意冷。

  擦过一回之后收刀入鞘,老余正从室内走出,手里端了一碗汤,还有个热腾腾的饽饽。“来!吃一点吧,累了一整天,东奔西走的。”

  “多谢余叔叔。”她感激的接过,喝了口杂菜汤,嚼着吃食的模样倒是显得意兴阑珊了。

  老余明白她心思,叹了一声,“湘君,才不过几天,能逮到王猛已是大功一件,今儿个不也让那拿钱翻供的一家子吐露实情了嘛?蔺大人的冤屈很快就能洗刷,妳别这么失魂落魄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就算他们都俯首招认,朝廷那头还是没撤销爹爹的罪名……”

  “告诉我,妳打算做到什么地步?期盼着什么样的结果?”老余摇摇头,“莫不是要让皇帝老子颁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不成?”

  湘君紧抿着嘴,老余瞪她一眼,又说:“以一个姑娘家来说,妳为蔺大人做得已经够多了。”他安慰的向着她一笑,“蔺大人教导有方,能够教出妳这么一个孝女,妳也尽了最大的努力;要是我有个像妳这般的儿女啊,怕是连作梦都要笑了!”

  “孝女二字,湘君愧不敢当。”她掀了掀唇角,“也多亏了有余叔叔跟熊大哥二人相助,这事儿才能如此顺利。”嘴里的饽饽越嚼越香,她放宽了心,随口问了,“敢问余叔叔……可有家室?”

  “亏妳忍到今日才问!妳瞧我哪像是有妻小的样子?”老余自嘲一笑,摊了摊手。“咱娶过妻!但是前些年老婆走了,也没给咱生个一男半女……所以我才说羡慕蔺大人哪。”

  “给叔叔见笑了,湘君与爹爹生前,聚少离多的,实在没尽到多少孝道。”

  “凭妳现在做的,已把先前未尽的都给补过了不是?”

  她展颜,两人沉默一阵,湘君很快吃饱了,低头搁碗时,怀里的巾帕露出一角,她伸手按住,不预期碰着里头的断簪,便是取出,摊在烛火之下。

  老余没见过,奇道:“这簪子都断成两半了,妳还留在身边?”

  “毕竟是爹爹赐予我的,舍不得丢。”

  他恍然大悟,“那是。”

  “说来也是玄妙,爹爹以死明志的当天,这簪子就莫名断了;就像是,给我个预警似的。”湘君以指轻抚着簪上花纹,宝爱的收进怀里。

  “是么?那还真是奇了。”老余盯着她执着断簪的手,“那把簪子,可否让我瞧一瞧?”

  “嗯,请。”

  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轻抚过木簪的纹路,“木头虽非佳材,却也雕得古朴洗炼……”他摸过断口,思忖了一会儿后道:“可曾想过要把它修妥了?”

  湘君抿嘴,末了飒爽一笑,果决摇首。“不,我总觉得这样挺好的,把此簪当作个警示,而爹爹彷佛在我身边照看着我……湘君以为,只要这样带着它,饶是遇见怎般凶险,亦能化险为夷。”

  老余感动的双手奉还,“瞧我,把此物看得肤浅了,对不住。”

  “哪里?余叔叔的心意,湘君心领了。”

  *

  隔日,县城里忽地传来消息,说是朝廷派了新上任的谯县县令要正式走马上任,那些衙役列队清开从县城门到府衙的路,那新任县令端坐在马背上,迎风顾盼着好不神气。原先暂代的官差要回京交职去,在府衙门前相迎。

  两人见面有如故交般相视而笑,客套话说过几句,御史台的官差迎他入府衙,“展兄这回能这么快拿到官凭,走马上任,莫不是梅大人推了一把?”

  此话说得有些揶揄,也显得多余。“让您见笑了。”那新任县官客套的拱了拱手,“展某人这回上任,可是接着先前‘蔺青天’的职缺,若是不好好干,只怕这顶乌纱帽,很快就又要给御史台的大人们给摘了。”

  官差低敛着眼,捏了捏鼻子,知道他是在说笑,也有几分挖苦蔺文钰的意味;两人算不上真熟络,到底都曾为梅相门生,在朝中,有能者莫不望多安插几个自己人来壮大声势,在朝为官结成朋党,早已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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