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宫 作者:夕大大【完结】(2)

2019-03-24  作者|标签:夕大大

文案:

相杀相爱的太子和公子,前世今生的追讨和偿还,究竟谁是谁非、谁又是谁?

配宫的关键字:配宫,夕大大,北辰太子、绮清绝、阳卿、齐老

  配宫(上)

  太子进昭阳宫之时,阶前摆着三只匣子,为首应是月将军的人头,其余两粒应是月家男丁。

  人头刚砍不久,散发浓重血腥,幸亏不是三伏,否则苍蝇成片。

  说一千道一万,月家父子惹上杀身之祸,只因病重父皇不甘释权。

  待迈进门槛,扑鼻而来药香,皇帝病得昏沉,此刻正由太监扶着,坐进药桶熏着药雾。

  太子照旧跪下,腰身挺得笔直,目光垂落地面,却没叩头请罪。

  北辰皇室人丁单薄,太子只有一个幼弟,一双稚肩难挑重担。若非情况如此,太子早就废了。

  老皇帝瞅着太子,语带惋惜道:“太子从小聪明伶俐,八岁随朕学习朝务,这几年着实帮朕分忧不少!”

  真要狠心下手摘瓜,再无必要疾声厉色,难得流露不舍之情。

  但最无情是帝王家,夫妻、父子和手足,情分薄得好似蝉翼,即便此刻觉得不舍,过后又觉必须如此,牺牲早已习以为常,否则如何坐稳高位?!

  太子仍是沉默,月家父子死了,多说无济于事。人在高位坐得久了,心x_ing变得不容忤逆,他越是想保住月家,父皇就偏要杀月家。

  在皇帝眼中,月家父子的x_ing命,变成争斗胜负的昭告。那些依附太子的朝臣,看到月家父子的下场,也该悬崖勒马有所觉悟。

  太子既然不说话,皇帝继续威逼道:“刑部那边,怎么赏罚,端看太子!”

  圣旨早就下达了,但刑部依附太子,迟迟不予执行。

  三年前,太子想救太傅一家,却还忌惮他这父皇,谨遵上谕不敢违逆;三年后,太子自认羽翼丰满,连圣旨都敢扣押了,当真以为皇帝久病失势?!

  太子叩首起身,一言不发离去。

  一个时辰传来密报,余将军执太子兵符,秘密调动京畿兵马。

  这便是太子的回复,皇帝闻言摇头叹息,孽子果真留不得了,调动兵马欲图谋反。

  父子俩人走到这一步,跟深居东宫的那位公子、太傅的好孙儿脱不了干系!

  当年治罪太傅一家,一服以外发配宫中,倒让俩人生出孽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皇帝派人传出密诏,该是时候废掉太子!

  大将军并非惹怒圣心,而是洞烛机先伏兵京畿;定国公也该秘密抵京,手中握着废太子诏。

  廿几年的父子情分,怕要随着一场宫变,落下生和死的帷幕。

  东宫,暖阁。

  珠帘之后,琴声袅袅。绮家公子,艺冠京城。

  跪在琴案的奴才,边往炉里添着香,边讨好禀告道:“大理寺卿奉旨督办,头颅已送达昭阳宫,月将军和两子未能幸免……”

  琴声袅袅一如既往,抚琴之手未有停顿,韵调如常不曾紊乱。

  奴才心中暗暗惊奇,都说公子琴艺妙绝,能令闻者通达天地,其人也是深沉旷远,舅父家里遭此祸事,犹能不动声色镇定如常。

  待到一曲终了,公子长身而立,让太监系上貂披,照旧来到竹苑。

  竹林后边一幽池塘,公子影子映入潭面,贪吃鱼儿便游来了,挤挤攘攘等着喂食。

  谁都知道公子喜爱红鲤,每日晨昏定来池边,投食喂养风雨无阻,有时喂些蚯蚓包虫,有时喂些谷物杂食,更多时候只是麸丸,用精美的瓷盒装着,一粒一粒红灿灿的,掰碎了后撒进池塘,说是最养鳞尾色泽。

  一池红鲤在他喂养下,如霞似锦瑰丽异常,任谁看都赞不绝口。

  太监递上瓷盒,盒中装着麸丸,退到一丈开外。太子的命令是既不让人打扰公子,又不可让公子离开众人视线。

  公子手伸入池,鱼嘴轻轻啃食,微微酥痒之感。

  清澈池塘映着白云,一尾尾鱼游得欢快,在茂密水Cao中穿梭,不管宫阙谁家天下,不管多少腥风血雨,都波及不到这些鱼儿。

  公子眯起眼睛,稍稍一个晃神,血便从唇中溢出,很快滴入水中,被鱼尾拍打得,顷刻消散眼前。

  月上东宫,珠帘静谧。

  公子斜靠榻上,很快前庭传来动静,应是太子要回宫了。

  稍后,奴才们鱼贯而列,漱洗的、更衣的、奉茶的,一个个打叠精神,即便快一更天,都不敢露出疲态。

  无论太子何时回宫,只要点了公子侍寝,这一套流程就不能废,而东宫除了太子妃,便只有公子一个娈宠!

  许是在旁人眼中,公子已经超过娈宠,私下为太子妃叫屈的大臣不少,但都抵不过太子的一意孤行和顽抗到底。

  公子刚刚跪下,太子便进来了,随即将人拉起,屏退一竿人等。

  太子身上带着浓郁酒香,谁都知道里边发生什么,一时半刻是进不去了,小太监已去准备药浴,等会儿肯定要派用处。

  今夜时辰来得更久,太子仍然抱着公子,半晌才道:“清绝可曾听到消息?本宫未能保全月家父子,父皇一道圣旨杀了三人!”

  刚刚侍完了寝,公子疲惫至极,依偎太子怀中,乖巧道:“殿下如此介怀,倒是折杀清绝!”

  太子微微挑眉,疑惑道:“清绝,不怪本宫食言?”

  公子轻轻摇头,抚他脸庞道:“殿下已经尽心周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是月家先祖杀孽太重,后世子孙才会有此一劫!”

  “清绝如此温柔体贴,怎让本宫不心疼呢?!”太子至此一笑,却未舒展眉头,焦虑道:“也怪本宫疏忽大意,父皇毕竟在位多年,刑囚之地岂无暗桩?!”

  公子低声道:“今尔局势艰难,清绝知道一二,也懂殿下心意。殿下切勿自责,否则更让清绝不安!”

  太子皱眉道:“本宫答应过你,护你老小平安,又岂能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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