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互相点头致意。
从凤夫人的讲述中,我知道了小椴来京城目的是请“南宫世家”的传人,名医“南宫晨”。
因为龙在江病了。龙在江本来就是个病人,只不过,这次的病让人束手无策了。
‘南宫世家’的后人南宫晨,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不仅因为名头响亮,更因为南宫家在京城,与江南素无瓜葛。并且,南宫晨是个女子,就不用避讳夫人,可以索- xing -住在别院,安心为大少爷调治。
“南宫晨,不只是龙家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凤夫人说出这句话后,又把头转向我,“薛姑娘,如果你决定帮我,那么你现在的身份就不再是‘神捕’薛飞,而是‘神医’南宫晨。”“你和南宫晨虽都名满江湖,但江南毕竟无人识得庐山真貌。小椴说你是南宫晨,你便是南宫晨。”
我微微一笑,心想,有一个关键所在,怎么凤夫人居然没有想到?我知道她是一定不会忽略这个关键的,那么,她是如何得知的呢?我思索着。
小椴说了她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可是,南宫晨是名医之后,这可做不得假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低沉,但听起来非常舒服。
凤夫人有些神秘的,对小椴说,也是说给我听:“你恐怕不知道吧,薛飞也是名医之后,她的外祖是大名鼎鼎的‘医仙’薛玄。”
小椴微微一惊。
凤夫人对我笑着说:“你猜我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不急不徐的语气说:“前辈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西郊如此空旷之地,晚辈竟丝毫没有觉察左近有人,说来惭愧。”
这句话听着毫无干系,实际西郊便是我亲人墓地所在。
她的脸开始平静似水,慢慢的,笑意爬上了眼角,又扩散到嘴边,我看出来,她是真的很欢喜。
“你很从容,也很缜密。看来我选对人了。”
小椴自是不解,于是凤夫人便对她做了解释。小椴却还是追问一句:“天底下重名的很多,单看墓碑,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同一个人?”
我笑了,凤夫人也笑了:“小椴,你和薛飞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喜欢刨根问底。这很好,你们两个携手办的事,一定错不了。”
然后,她解答了小椴的疑惑。其实原因很简单,西郊那里,除了薛神医的墓,还有薛神医女儿薛岑的墓,那也是个传奇人物,让很多人又佩服又头疼。——“只是不知道令尊是?”最后一句话是问我。
我告诉她们,我爹爹是个文人,娘嫁给他以后,外祖就退隐江湖了。后来爹爹获罪而死,不久娘亲也郁郁而终,任凭外公妙手医术,也是救不了女儿。为了避免是非,让我改姓薛。。。
凤夫人叹道:“如果不是今日见到他的墓,想不到他竟然仙逝,哎,江湖又少了一位奇人。”
又正色对我道:“我倒不是有意跟踪你,只是碰巧听说了顾大人的事,而你又离开了督察院,愿意是想邀你去凤舞山庄的。”
我这时了然于胸,凤夫人这是爱屋及乌。因为凤九是顾叔叔的义子,而我与顾叔叔情同父女,在她心中,照顾我,是分内之事。
却听她道:“老身本在担心如拉拢南宫晨不成,反泄露机密,弄巧成拙。一旦知悉你是医仙之后,便决定来个偷梁换柱。薛姑娘,我知道此时冒了极大的风险,但老身但有其他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笑了,凤夫人唤我来,就是把我当成了自家人。那么亭云兄的事便是薛飞的事。
如此看来,‘棋’已经布好,只等殷若水入‘局’了。我只剩了最后一个问题:真正的南宫晨怎么办?
凤夫人与小椴相视一笑:“南宫晨还是要去江南的,不过,不是去龙吟山庄,而是要在我凤舞山庄做客。”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当我看到殷若水第一眼,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叹息——任何一个人,无论如何鄙夷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也无法否认她的动人心魄的美丽。
其实,我第一眼见她时,她不过坐在那里静静的抚琴。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不多弹。”
琴为心声,能够奏出这样琴声的人,心- xing -当真能那般凉薄?
当第十一片花瓣落下来时,她的琴声停止了。抬头看着我们。
我的眼光粘连着花瓣飘落的曲线。
突然,觉得那是种让人甘愿沉沦,庸懒疲倦的美。
美,但是疲倦;疲倦,但是美。
花瓣落在她的肩上,雪白的衣衫平添了一抹红。
向上看,正撞着她的目光。原来,她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举动。
小椴走上前:“夫人,这就是南宫晨。”
她对小椴淡淡的应道:“知道了,你带她四处走走吧。”
小椴试探的问:“大少爷的病?不先请南宫诊断一下么?”
殷若水将落在琴上的花瓣拂去,根本没有回答小椴的问题。
看来,她已经习惯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而别人似乎也习惯了她的这个习惯。
小椴欠了欠身,示意我跟她走。
我跟着小椴,但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殷若水。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留给我一个背影。
——
我躺在床上,这是我在龙吟山庄的第一晚。
我的眼睛是睁开的,现在是半夜,我却无法入睡。
我想,以后的每个夜晚,只怕也无法睡的安稳了。因为,夜晚的来临,代表一天的结束,也代表留给我的时间在减少。
我把整个事件重新串联起来。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事并非象江湖传说的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