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一段白月光 作者:天北闻秋【完结】(7)

2019-03-24  作者|标签:天北闻秋

皇帝刚刚拔了他的发簪。他又忽然想起小时候见过父亲给母亲亲手拆了头上的钗环,母亲笑得娇羞,宛如少女。

皇帝伸手抚上他的发顶,又说:“这些风言风语,朕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朕也是信你,才要你来的。”

“谢……谢陛下垂青……”严清鹤现在也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总归皇帝也不会在意。这些虚话有的是人和他说,叫他来总不是想听他说些套话。

“起来吧。”章颉将发簪放在桌上,又把严清鹤搂在怀里,吻他的眼角,沉着声音对他说:“以后不准躲着朕,记住了吗?”

皇帝向来待他温柔,少有这样命令的话语。严清鹤当然不敢不应,闭眼道:“臣谨记。”

“行了。”章颉松开他,指着书桌道,“去写几个字,随意写点什么。”

严清鹤不明白皇帝这是要做什么,不过他从来也没有明白过皇帝的心思。他不需要明白,他只需要照做。

他就这么散着长发,自己磨了墨来写。

他想了想,既然是来承欢缱绻的,写些壮怀激烈的岂不是讨没趣。他写: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皇帝没要他停,他就继续写。写完一张纸,再写一张纸。

写着写着他也忍不住。他写过衣带渐宽终不悔,又写杜鹃声里斜阳暮。后来终于写到长风破浪会有时,又写我辈岂是蓬蒿人。

他想起当年殿试,策问时他满怀的豪情,想着从今以后便是为帝王执笔了。

如今他真的为帝王执笔了。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也在看他。他一看到皇帝,就知道皇帝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一瞬也没有移开过。那眼神是温柔,是眷恋,是怀念,是叹息。

太深沉太惆怅,不该有的。

他的笔顿住了。

他觉得他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他什么都不明白。

一瞬间屋子里没了动作和声音,只有烛火不知人意,偏偏映出两人不语的身影。

皇帝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敛了神色,拿起他刚刚写过的纸。看了许久,只是平淡地说:“字不错。”

严清鹤没由来地觉得皇帝话里有失望。可他的字皇帝当然是见过的,皇帝若是真想看他的字,平日写的公文奏折有许多,何至于专程叫他写一回来点评?

皇帝又像是头一回见着他一样打量他。严清鹤被看得发虚,撑不住躲闪开目光。

皇帝却在这时候吻上来。不是轻轻地吻额头,是对着唇来的。

上回虽然做到底了,但皇帝也没有和他接吻。他家里管得严,没真的去秦楼楚馆风流过,唯一一回云雨就是和皇帝。

他没有亲吻的经验,只是随着皇帝来。唇舌厮磨,老实说也并不好受,他心不在享乐上,也感受不到什么意乱情迷,只要皇帝高兴就是。

不过到底和在床上翻云覆雨还是不同的。彼时他被压在身下,除却屈辱便是无望。皇帝再怎么细致,说到底他还是给别人泄欲。但如今亲吻,虽然轻薄,却多了些浓情蜜意的味道,更像是情到浓处,情难自已。

这晚终究还是又做了一场。他到底放开了些,虽然说不上得趣,也还是觉得不适,不过多少明白了些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皇帝在他胸前留了吻痕,又咬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道:“真想在你这儿也留点印子。”

他刚刚泄过,身子正敏感,皇帝情事后略微沙哑的嗓音随着一阵热气流进他耳朵,直教他麻了半边身子。严清鹤迷迷糊糊地答道:“多谢……陛下/体谅……”

章颉见他累得厉害,便道:“你先歇一会,朕再叫人送你回去。”

“不必……”严清鹤强撑着起来了,“还是早些回去。”

章颉语带怜惜:“你这样的脸色,你父母兄长该担心你。”

严清鹤在心中大不敬了一回,他腹诽,你也知道我有父母兄长么?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又实在是困,不觉又在皇帝怀里睡过去了。

严清鹤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瞧着这雕饰繁复的大床,半晌才想起自己这是在龙床上睡了一夜。

皇帝已经不在了。见他醒了,很快有人上来伺候他起床。他也不敢多问,随着宫人收拾停当,便有人将他送回府去,显然是早早安排好的。

这日休沐,大哥正在家,亲自陪着孩子读书。见他回来,便放下书,叫他到书房去。小侄子得了闲,笑着冲他做个鬼脸。

严沧鸿直接便问道:“昨夜皇上留你在宫里议事了?”

严清鹤松了口气,原来用的又是这借口。只是没有与他交代,对不上口供怎么办?他想了想,应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去时便不早了,因而才没有回来。”

“你不必紧张。”严沧鸿不问他议了什么事,反道:“皇上是看重你,你只需寻常应对就是了。”

严清鹤这才明白过来,大哥竟是怕他“头一回”留宿宫中而紧张多想。不过想想,他自小便是规整平和的x_ing子,心思也细腻,如果没有这许多事,真是可能因此多出许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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