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你若救不醒他 作者:怀风草(下)【完结】(34)

2019-01-1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言至此处想是耗得心息死枯,易风力竭倒地,瞥了断臂喘得两声,又且咳出半喉肺腑,依旧笑道:“连城志,我死也无妨,我易风何时惧过!”

  连城志敛衣默得一默,冷道:“易风,你前时说起一人,为她生生死死也没甚要紧。痛哉你殁身此处,临了也不曾见她一见,啧啧啧,你不觉可惜?”

  易风勉力嗤笑一声:“可惜,可惜什么?他早,早不愿见我。连城志,若你,你对着一人,与他手足相抵衣发相缠,还觉欲诉无从欲见无由,便该知晓,尚不如死了。我,咳咳,尚不如死了哈哈,哈!”

  连城志闻罢哂道:“你倒看得通透。不错,因着今时已是无人可来救你!”

  话毕横了无情叹道:“易风,你绝顶聪明,奈何心思太硬。你坏我千秋大计,我本不愿杀你,却不得不杀你。现下,你!受!死!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风暂时下线,小天快上线了~

  ☆、冰心破碎

  风云来去未见守x_u_e之人,心上却得一惊。师弟拧眉还与师兄忧道:“师兄,龙脉一事关乎中州千年气运,怎地不曾有人看护,想是已叫连城志得手,你我耽搁不得。”

  话毕携了师兄直向洞中掠得一掠,几番起落抢至豁然之处,及目一点焚风送得低眉入眼,瑞兽盘身之所冥濛未清,尽皆涂炭菏泽一碧萧索。更往山前瞟得一撇杀意方浓。但叫聂风依稀遥遥望着,血亲之系牵累师弟胸中肺腑仓惶一痛,胡乱愣得一愣,踉跄两回唤过一声风儿。

  当也不及言罢,已是点足临风一展袍袖,直向龙尾投去,师兄其后稍来一慢,亦得衔了师弟疾行。

  连城志拽了无情于前两丈,哂然横刀欲斩易风。不意耳畔一声惊怒过得一过,腿劲却得迎头而来。其人来势如刀煞是凌厉,连城志唯得CaoCao掌了无情稍是扛上一遭,且急且怒径直为他逼退三丈。

  几步之外才见聂风轻尘转蓬旋身一落,囫囵撇了连城志来揽易风,颤身搂他唤道:“风儿。”

  易风彼时早是伤得心息死枯,神智昏聩之下朦胧辨得他爹轮廓,噎了半晌还从一喉新血其中抠得两字,哑道:“聂风。”

  师弟探手之间已觉易风五内碎尽,当是药石妄及。半晌心底乍然一乱,还自弥陀寺中生死一别,如今竟在这番境况之下两两逢见,一瞬既惊且痛凄然得甚。七情五味翻倒左右,剐得师弟绪乱如雪,竟不知共他话与什么,只得掌抵易风背门欲要同他续命。易风咳了两声不得师弟言语,惨然往他怀中挣了一挣,又道:“聂风。”

  师弟垂目温声应了,仍道:“风儿,你莫要言语,爹现下救你。”

  易风得他一句,拽了师弟切齿抿着一唇血落,和心和肺吞过一遭却笑:“聂风。”

  师弟但觉掌下易风魂脉渐弱愈无,一时也得肝肠寸断,唯是好生将他抱着。易风垂目默了良久,自知一世命数而今算至终局,幸得借了疏影日下还将他爹描眉画目依依看过几回,奈何目抵之处朱朱白白攒作一团,他爹形容莫名更向菏泽其内暗得一暗,半瞬抠得指下血出,遂往昏沉之中醒得一醒,低声扯他续道:“聂风,你近前来,我,我看不清你。”

  聂风倾身将他且往怀中紧得一紧,软言只道:“风儿,爹,爹定会救你。”

  易风闻言喘得两句,攒得半分清明却是嗤笑:“聂风,你,你又白费功夫。你,你向来不听,我劝。我说与你恩断义绝,你偏生,偏生还要拦我。”

  话至此处想是力竭,又得阖眼停了一停,右手攀着聂风袍袖挪得一挪,仍将师弟一寸冰心隔衣死死拽了不欲来松,轻道:“聂风,前番邪王的刀伤,可好了罢?”

  师弟闻言才知前时旧创今日新伤一刀穿得胸臆,汩汩和血掩泪瞒人塞得一塞,来去却是再不得愈,唯得勉力堆了一笑说道:“好了。”

  易风日下且将他爹望得真切,瞧他但把一颦眉峰并了青鬓寒衣拧得无端伤楚,显见并不如何好了,遂也哂道:“聂风,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我——”

  一句未尽胸腹又碾一阵斧钺枪凿,疼得易风扯了他爹衣襟团身一颤,却叫聂风抖得一抖,抱他轰然垂下泪来,噎道:“风儿!”

  易风见了难过得紧,切齿忍得剐骨焚身之痛,拧眉只道:“你哭什么哭!我,我这般,咳,这般对你,你还为我伤心么?”

  聂风喉中涩得一涩,当真哽得话不出半句,唯是左右与他点头。易风瞧着喉间又添苦血,垂目咽罢却道:“我,已不痛了。你不必为我伤心。我,咳,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为,我,咳,伤心。”

  诚然他爹依旧没甚言语,仍是含泪将他望着。望得易风一生心事都往师弟眉间一折尽成飞灰,凄凄切切覆过邪王唇上衣下,烧着易风一瞥灼然,不敢再是把他来看,闭目颤道:“聂风。你,莫要哭了。”

  话毕还往眼底添过一痕s-hi凉。

  聂风抱他却道:“风儿,爹不怪你,爹从来不曾怪你。爹只恨不能救你!不能护你!”

  易风听罢拽得师弟胸口倏然一紧,抬眼抿唇抿了半晌,一笑却是乐得血泪泗下,硬声只道:“聂风,你会好的,伤口会好的。你会活得很久,直到把我忘了。你往楼前借,借灯看月之时,若得念及,念及目下百里关河其中,咳,还曾为我易风之命染过,我便——”

  易风话抵此节竟不能尽,一时却向师弟怀中添得两撇腥膻,沾了聂风鬓边袖底朱白暖凉相与一映,堪堪又剐师弟痛碎三寸冰心,磨折之中好自更于唇畔掐出血来。邪王当晓前时尚得他爹护持,熬至如今已是消尽回光,半晌目下倒了一盏昏黑,只往明台雾锁楚岫云遮之处见得枝前斜挂半月。

  他爹依旧白衣素襟苍颜乌发,径直月下提灯站罢,鬓边还映浅碧深红,转眸将他望得一望,笑语仍道:“待我寻得火麒麟,便携它往山里去,坡上种几片竹子,再养一屋子j-i。到时你若要来探我,就有竹笋炖r_ou_吃。”

  易风恻然把他一遍一遍细细看过,大抵还是瞧着总也偷不走的旧画,衣袂颜容三笔两笔描得一遭,左右卷做一卷,留存一面待得日后寻他还家。

  临了垂目唤道:“聂风。”

  师弟胸口为他拽得生疼,怀中其人声息渐老,想是已至灯尽火竭,一晌念得萧然,只觉共他独子一生情隔重山缘浅如水,究竟还向山长水阔之中牵了一世殊途两番辜负。思得这般,聂风五内一瞬焚燃,兼着冰心雪清亦也一炬成灰,扑得师弟满面烟飞,唯是抱了易风,低眉唤道:“风儿。”

  如此二字困得易风半世为牢,末了把他还往泉乡之下招得一招。易风用尽一生气力抬眼望他,五指勾在师弟衣上,咧嘴笑道:“聂风,我,求仁得仁,已无怨矣。天道也非无情,总算让我,死在,你怀里。”

  然则离合远近临别之时,易风将将省起不曾来与他爹话过珍重,纵然心下攒得万字千言,终归却无一字更能添在喉间。邪王念得心息破碎,挣扎两回死扣师弟衣前,囫囵憋得两字:“聂风你——。”

  ——你一人珍重。

  奈何天不与时,竟不叫他语尽。至此易风已是憋至魂断意消,一瞬身殁而去。

  师弟但觉衣下一松,易风五指轻来扫过旧创新伤冰心上头,重重直往怀中落罢。砸得师弟眼中雪然一黯,却向魂消神断之中,寥寥还于目底烈烈扫过两撇朱笔。

  现下师弟一番凄迟形容,当真不得更有半点转圜之力。幸甚前时步惊云衔得师弟于后,两步上前护了聂风,才将连城志剐得一剐,冷道:“连城志!”

  师兄一句唤得森然,复有新仇旧恨照面与他添得一秋新雪。连城志瑟瑟笼袖便将师兄望得一望,哂道:“步惊云?我们缘悭一面,今时得见,死神之名确然不是虚传。”

  师兄拽了绝世出鞘,怒道:“得巧。今时杀你与我天儿赔命!”

  连城志攒得一袖无情火气隐而未发,只道:“今时?今时不成,来*你我还得相见!”

  话毕敛衣凌空直向松林之下投去,其人身法亦是快绝,三两纵跃便已失了形迹。师兄心思别存惦念旁事,是以亦不来追,唯得凉了半声,转头着意来顾师弟。却见聂风抱得易风愣过半晌,心下也是过了百八十刀,且于几番血河没顶之中轻声唤他:“风师弟。”

  聂风听却未闻,唯是搂了易风怀中紧罢,踉跄起身还替邪王拾了左臂。

  师兄瞧得师弟堪堪跌过一遭,仓惶掠前欲要将他好生揽着,不意师弟旋身错步避得一避,抬眼共他还与一瞥。

  一瞥瞥得何等凄凉寂寞,竟是戳得师兄意绪无由欲劝无从。

  缘着自家师弟乌发霜衣新血着衫,艳秾一映甚是灼灼,才将其人眉眼衬得愈加萧索清寒。步惊云从来见惯师弟出尘形容,平素聂风容色便连冷凉亦也少来着得半点,是以委实不曾见他凄迟怒愤若此。只因聂风x_ing自温和,现下眉上罕来云怒雨急杀意临眸,竟向秦源杳杳一碧关山之中碾得一回惨淡寒声,好叫师兄瞧着但觉嶙峋得很。

  彼时步惊云将将忆起,师弟前番还得这般凶煞寒峭,早是五十年前无神东来舍身入魔之时,遂莫名仓惶衔了聂风衣袂急道:“风师弟!”

  聂风拂掌断袖将他阻得一阻,抬眼添了师兄喉前一抹刀痕雪意。眉上冷凉森然一瞥,寒得竟往鬓边染霜挂血。师弟搂了易风哑然还与师兄切齿嘶过两声,却不得碾出半句人言。师兄心知师弟因着易风惨死冰心破碎,便是催持麒麟血起骤失神智,一时惊痛至极,当下不敢再多惊扰于他。唯得稍来行前两步,软言唤道:“风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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