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你若救不醒他 作者:怀风草(下)【完结】(10)

2019-01-1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师兄从旁悄与师弟身后说道:“风师弟,甚好。”

  聂风这番便是听也听得真切,遂来垂目醒得一醒,抬眼就着师兄指教,憋得一句:“甚好。”

  怀灭闻言又道:“门主可是已有计较?”

  师弟委实不曾有何计较,得他如此一句来问,唯是愣得一愣,遂思量着默了半晌,说道:“神风盟中群雄势众,若要应付恐怕不易。”

  怀灭听了点头却道:“门主所言不错。神风盟中得有聂风坐镇于前,更且入主顽城于后,当真不易攻破。我等莫如先对聂风下手。聂风此人刀腿双绝轻功超群,心思很是缜密,然则有个天大弱处。我前时得了消息,只说聂风得有一子易风。此子与他老爹很不对付。但聂风因着亲缘情深,兼又二十年长埋冰下,不曾尽得养育之事,是以共了易风很有些怜惜亏欠。如若我等能捏得易风在手,便可——”

  师弟未及听罢已是烧得一腔火起。近日聂风本就思虑易风去后境况,如今更为怀灭之言抽得心下横来一刀,莫名摧得一丛一丛意乱如麻无处可消,唯将盘龙椅上一段麟尾“嘎啦”半声扯在手中,才来抬目温言说道:“便可如何?”

  言尽撤得掌中一团尘屑,却与怀灭一笑。

  一笑笑得座下众人念绪全无,CaoCao半晌噤声无话。便是三分校场还又日暖临风,吹得台前一回两回曳雨牵霜都是嗖嗖。唯剩得步天甚有些自在,以为师叔此番竟将他爹模样学得十成还似,委实抵得一句目冷如刀,也不出鞘,已向眼底横波里说得尽了。

  遂来赞得一赞。

  然则怀灭得此一笑,却在模糊些许之间,只觉前番一言或许大抵话得门主堪堪把心伤罢,不然何以竟在这般容色雪黯中,叫他瞧出几回凄楚哀痛来。便也无暇相顾其他,唯是行得两步拱手说道:“门主,你可是有甚妨碍?”

  师弟自然很有妨碍,幸得师兄身后暗里提他抚背宁神,方才更将心头怒忿休歇过了,笼袖抿得两口茶。闻了师兄悄来一句:“风师弟,盘龙椅无辜,你又何必。”聂风把盏只道:“云师兄,你的排云掌修得太好,怪不得我。”

  师兄闻言垂目:“这般说来,风师弟,我也该攀着云阁试上一试。”师弟咳得两句道:“云师兄,不妥。你我还是走楼梯得好。”

  师兄得他一言,听着很是稀奇,遂道:“为何?”师弟说道:“云师兄,爬窗趴墙你向来做不惯。万一临门磕得两下,岂不糟糕。”师兄默得半晌只道:“日后还是着人再凿一扇窗罢。”

  如此,两人便在三分校场絮絮交颈贴耳叙了一阵,叙得怀灭甚有些无奈,不晓两人如何这般话多,却是上前又问一句:“门主?”

  问来师弟抬目一眼,恍然回身望他说道:“何事?”

  怀灭只道门主不愿再续方才之言,是以作了无话。诺诺又是一揖:“门主,门主可还记得前番曾与南海方家投得一回邀函。昨日已得回信,方家家主推说路途遥远不便来见,唯是遥遥隔水为礼,还望见谅。不知我等该当如何?”

  聂风听了笼袖却道:“既已为礼,便不用再来计较。”

  怀灭得他这般说来,愣了半晌道:“从前若有门派不欲归顺,门主你不都是胁迫——。”

  步天从旁见着但觉苗头不好,匆匆起身更与怀灭说道:“怀灭叔叔,南海方家离得中州稍远,便是收得惊云道下,也没甚大用。不如就此放过算罢。”

  怀灭闻言以为有理,遂拱手应过,又向卷里翻得一翻道:“门主,近日事务如此已是话毕。”

  师弟听了便知今番已是熬过,遂抬眼与他点头道:“无事便散。”

  话毕胡乱垂眉敛袖,更不来与台下众人见礼,匆匆卷了师兄拂袖遁去。步天眼见大会将尽,门众未曾复有疑意,遂往心下松得一口气在。他本没成想此事能得师叔这般轻巧囫囵掩过,当是多得方才那瞥一笑峥嵘。

  步天唯是一念至此叹得一叹,叹罢便也欲走,却得怀灭阻得一阻,说道:“少门主。”步天瞧着怀灭堪堪戳往身前来,当是更不得行,没甚奈何又是一叹,礼道:“怀灭叔叔,可还有事?”

  怀灭拦得步天,唯是将他灼灼望着,半晌也不言语。步天见他这般欲说未说,竟觉很是难得。因着怀灭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得紧,少来有此踟躇情状,遂只勉强一笑又道:“怀灭叔叔?”

  不意笑来怀灭一句涩然长叹,只道:“少门主。门主前日不在惊云道内,可是往去寻他师弟?”步天听罢愣得一愣,一时千头万绪却向喉前噎成三堆两团,唯是牵得几回,好歹还得牵出半点清明,推道:“怀灭叔叔,这,这,我爹已和聂风决裂,两人不曾,不曾那个,会面。”

  怀灭闻言却道:“少门主莫要误会。我只是觉着门主恐怕不似你我眼前所见,是个凉薄寡情之人。前番我曾多回共他提及神风盟,欲要行些打压之事。门主虽则都来应下,却也不曾更与聂风有半点为难。今日校场之上,我话至聂风父子,门主彼时瞧着当真不是恩断义绝的模样,反倒甚有伤楚。想来,想来还是顾念师门情谊。”

  步天瞪眼听罢,唯是仓惶称是,说道:“这个,我爹与聂风几十年情,几十年兄弟之情,怕也不是这样容易消磨的。怀灭叔叔你说得不错。”

  怀灭得他应过,无由更有一叹。叹罢停了半日,又道:“只怕徒得你爹顾念师门情谊,至于聂风,聂风纵然x_ing情温和,但在大义之上,断得比谁都要执迷。少门主,你还是替我再将你爹劝得一劝。若然迟迟下不得狠心,放得神风盟渐成气候,日后才来翦除便是太晚。”

  言尽拱手来与步天告辞。剩得步天台前站着,望他杳杳转入堂内不见,一时但觉心下五味翻得很是颠沛,垂目瞧着青青红红,竟不知是何况味。

  也是怀灭撇得步天且往道中去。行至半途,才堪堪省起一件天大事情。前日他得密信相传,只道近时神风盟外城镇多有惊云道众出没。因着步天三番五次戒令门中不得私自寻衅生事,是以一月至今亦甚相安,却不知为何竟有此事,便深以为需得更与门主暗里提上一提。复又避了众人耳目悄至云阁。循阶上得几层近前,且待唤得一声门主,遂来抬眼拱手。

  抬眼之时却是一愣。

  因着楼前门户半阖将闭,怀灭便往一线缝里瞧得自家门主且正为小马摁于榻旁。虽则其人半面更叫素衫长发将将掩罢,怀灭仍向襟袍敛处乌发散处,得见门主眉上衣下好自一回凌乱,似有几番推拒,确然是个为人逼迫不欲相从的形容。半时戳他心上一丛火起,烧得神魂将尽。也不来顾几多避讳,踹门吼得一句:“小马!你怎敢!”

  师兄闻言但觉身后蓦有一凉,当即翻手护罢师弟,扣了面具横掌只往杀意来处抚得一抚,推了一袖斜出。怀灭眼见一晌云气凭空而起,更向天罪之上绕得几缠,唯是一惊却道:“云莱仙境!”

  话毕已叫师兄劲力逼得于后踉跄两步。

  怀灭彼时恨极,只拽得天罪厉喝:“门主竟将此招传了与你?小马,你,你,你怎能!你给我拿命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唉,为了避免灭叔死前(啥,都不知道真相,于是要给他揭密,灭叔,这是最后一节,你熬过去就赢了,熬不过去就疯了….

  ☆、门主,门主我万万没想到

  言罢好将天罪一展,和衣招得百千凶兽更待扑前再战一回。师兄唯是翻手一掌把了绝世,半步迎前挺剑之时,还来唤得一声:“怀灭!”

  怀灭听着此言横竖左右不过两字,却委实冷凉得太有些耳熟,莫名便也应得半句门主。应罢才觉事有不妥,遂愣得一愣。一愣之下战心稍易,唯是仓惶横刀挡得几回绝世。刀剑一触未分,劲气扫着室中烈风起得凶了,“嘎啦”半声压得桌椅更有一斜。师弟从旁没甚奈何,探手扶得两扶。不意扶来一地尘屑纸灰,案上书卷未及着地已化烟飞。师弟眼见相救未及,笼袖直往榻边坐罢,说道:“师兄,再打下去,云阁便要蹋了。”

  怀灭闻话又是一愣,扭头只将自家门主望得一望。师弟得他望着,遂与怀灭付了一笑,笑得三山敛处孤雁乱处,也得一寸云心,竟存着半点艳秾消瘦。更因步惊云向来霜发成雪眉目如刀,面上少有容色别投。是以现今这般一笑,愈将从前料峭眉目映得甚是灼灼。灼得怀灭踉跄两步,好险没曾惊得天罪脱手。

  虽则没来脱手,也得牵累横招慢得一慢,遂叫师兄乘势将他困往云气之中,左手五指成刀斜来一掌,堪堪一记戕在怀灭颈旁。怀灭受他如此重击,左右又退两步,瞪眼挣扎半晌,“咣当”一声囫囵栽倒。

  醒时楼外月昏,阁前几回马蹄去去敲得怀灭衣上添了微寒。案前火冷灯稀,门主正且低头抿茶。怀灭嘶得一句便要起身,却觉掌指手足为人束罢,更叫一圈铁链死死缚在椅上,半时心头大惊,唯是挣得一挣。挣来些微声息,惹得门主扣杯将他来看。两人相顾一晌默然。临了怀灭但见门主行前两步,敛袖于前与他拱手长揖,只道:“怀副门主,真是得罪了。”

  怀灭得他重礼,当真万般受之不起,欲要挪得一挪却是不能,无奈急道:“门主,你何必如此!你将我解开,我,小马去哪了!我要与他再拼过!他,他怎能那,那般对你!门主你,你,你又怎能任由他强,强,唉,他对你,唉!”

  师弟闻言叹道:“怀副门主,实不相瞒,我并非你家门主。我与,咳,你家门主有些要事需与你商谈。奈何你护主心切,我俩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怀灭听罢,且把师弟言中诸般说道更往心下横了两横,一愣只道:“你,你不是门主?可,可你这张脸,我决计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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