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愣在那里不动,林卿之不耐烦地说:“我们好歹朋友一场,不要让我叫保安赶你走。”
林夕委屈地说:“可是我是你的助理啊。”
“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留你在身边,还好我们还没签合同。”
林夕见卿之冷漠着脸,突然有些生气,说:“你是流氓,亲了我还赶我走。”
“那你算什么?勾引我,等我上钩了就拒绝。好玩吗?”
“我没有勾引你,以前是以前,现在没有。”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夕一时语塞,回想自己的行为真的有些混蛋。
见林夕犹豫不决的样子,林卿之叹了口气,说道:“自己回去想清楚。我晚上八点到家。”
回去的路上,林夕后悔了,对于她来说,没有卿之的生活太可怕了。既然卿之说了,如果不是自己,也不会是别人,那么呆在卿之身边就不算耽误她。
林夕想通后让司机转回去,但司机没有说话,而是把车停在了偏僻的路边。
她紧张地打开车门想逃跑,母亲从一边跑了过来,拉住她往巷子里走。她被塞进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麻醉昏了过去。
晚上八点,林卿之准时回到家,开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停止跳动。迎接她的是漆黑一片。上楼,林夕的东西还在。林卿之以为她躲了起来,翻遍整个家都没找到,直到发现林夕装身份证件的文件袋不在了。
她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林卿之坐在沙发上,失神地望着电视机,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有什么没想到,三年,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把她招进来,她根本不会想来找自己吧。林卿之扔掉电话,上楼想把她所有的痕迹清理掉。
踩上楼梯的那一瞬,林卿之突然觉得不对,林夕怎么可能走得那么草率。她马上要了门口的监控视频,发现林夕昏睡在轮椅上,被她的母亲推着,后面跟了两名面色不善的男人。他们用林夕的指纹和面部识别进入房子,出来时拿着一个文件袋。
林卿之联系了家里的叔叔,让他们赶紧找到林夕。
等待时,林卿之后悔没有早点查林夕的一切,心慌意乱,不好的预感让她无法冷静地思考。
“查到了。那些是刘东的人,他的女儿生病,三年前在国外移植了一颗肾脏,现在好像又出了问题。”
“现在人在哪儿?”林卿之问。
“刘东知道你和她有点关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林卿之听后浑身发抖,说:“马上找到她。”
半夜,林卿之的叔叔找到了林夕的遗体,没有通知她,直接拉去火葬场烧了。然后捧着骨灰盒对她说:“我们不会放过刘东的。”
林卿之眼泪决堤,却沉默得可怕。
她的家人赶到,都安慰不住她,她的叔叔想还好没让她看遗体,不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林夕身上所有能用的器官都被摘尽,只剩一个空壳。
葬礼上,没人理解林卿之为什么如此悲伤,那副模样感染了许多不认识林夕的人。
“原来林夕就是那个初恋。”有人说道。众人这才懂。
倾盆大雨洗刷着墓碑上的尘土,林卿之浑身湿透,不说一句话。过了大半天,父母来劝她,她还是不语,眼泪流干也不说一句话。
无声的压抑的悲伤仿佛让上天都受不了而哭泣起来。
“卿之,卿之。”林夕的声音萦绕着耳边,缠绵不绝。
“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林卿之终于对着林夕的墓碑说道,手里紧握着那个带着古典花纹的小木盒。
半月后,刘东不解他们对他的打击报复如此严重,说斩尽杀绝都不为过。他找人查林夕和林卿之的关系,似乎只是朋友。最让他没想到的是林卿之家族背后的势力超乎想象,他以为只是特别有钱罢了,现在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而丧命。
“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林卿之的叔叔问她。
“生不如死。”林卿之答道。
她因为精神不济,回到老家休养。在花园散步时,遇到了家里的祖婆。祖婆拉着她在一块古石前坐下,说:“我们家族有许多秘密,让我们长盛不衰,既不显露于众人前,又不至于无人识。”
“有让时光倒流的秘密吗?”林卿之问。
祖婆摇摇头,说:“唯有此时此刻为真,其余都是虚无。”
林卿之低头轻叹。
“何为真?何为假?身在梦中不知梦。”祖婆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林卿之看向祖婆疑惑地问。
“回想一下她不在的三年你做了什么。”
林卿之蹙眉,转而恍然道:“我不记得了。”
“解忧梦,开灵智,洞察天下事,预测风云变幻。这只是你的一场梦。”
“梦醒我还能记得吗?”林卿之赶紧问。
祖婆摇头,说:“若你记得,便分不清真与假了。唯有在现实度过,才可能记起。”
“那这解忧梦有何用?”
“你可以在潜意识里埋下伏笔,在关键时刻触发一个动作或一句话。蝴蝶振翅亦可掀起大浪。”
林卿之想了半晌,问祖婆:“如何梦醒?”
“看破之时就醒了。”
轰隆一声,天空响起惊雷,把林卿之从睡梦中唤醒。此时才凌晨五点,外面下起瓢泼大雨,林卿之被扰了好梦,听了一会儿雨声,又转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