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情况没有好转，震颤却越来越厉害。
宓栗林尽量保护着主上，指导他动作。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看……”间歇期间，宓栗林看向沙利叶，低声问，那脸色似也颇为严峻。
“放松。”沙利叶翘起唇边，“都能解决的。”
与此同时，又一阵剧烈震动，虽寝宫的建筑遍布着支撑法阵，但此刻结构也松散了，石块开始乱飞。
“我知道主上一定不会同意，不过现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宓栗林凝聚力量，要张开结界，这种能量的干扰很可能导致卵的死亡，可如果不这么做——那些石块随时都将收住力量的主上母子压成肉酱——
沙利叶却拉住他。
宓栗林抬眉，只见沙利叶张开四只羽翼，覆盖到主上上方。
“事态没有演变到太严重之前，我想它们能支撑一阵子。”沙利叶道。
……不运用灵力但用物理属性抵挡，会对羽翼伤害很大。
不过无论如何，它们破坏不了他整个翅膀。
这种程度的损害……总比折翼要轻得多呢……
思索间，发觉主上正在注视他。
握住他的手，露西弗苍白的唇稍微翘起……
“……主上，为什么你永远都只是扭曲的笑着呢？”
即使是生孩子，也没有哪怕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可是真的很想呢……
“很想看你流下眼泪。”
血肉横飞——
沙利叶略俯下身，一阵晕眩。
又看见主上那双眸。
相视，一笑。
“好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宓栗林终于说，他怀中抱着一颗卵——金色的——
“啊……”沙利叶伸出颤抖的手，刚想说“给我”。
“……沙……”
转身，一道强能量流自侧面袭向他，沙利叶眯眼……经历刚刚那一阵子磨难，法眼似乎也……
法眼的能力没有办法发挥——太快了吗？
也罢……沙利叶合上眼，这样消亡的话……
——激烈的能量流冲突之声——
宇宙间一切似都要被破坏。
他的世界——从此不存在了吗？
打开眼帘，昏黄的光、昏黄的光明，幻觉中的母亲似就在那里。
而后发现肩头是主上的手，黑色的巨大羽翼覆盖在他那受伤的翅膀后方，温柔的，保护住他……
第十一章
“殿下。”
魔王比烈的华堂，一下属匆匆赶进来通报，但洛夫寇和伊都米亚在他之前就冲到比烈面前，抓其领子。
“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在搞什么？殿下？”蓝色的大块头狞笑道，“你的魔法阵已经干扰到中心区了，幸好力量不强，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一些让我们懒得解决的小问题呢。”
“啊……”比烈凝视了他半晌，然后道，“妻子身体不大好，我以法阵维持她的灵魂……没想到竟会造成这样的影响。太可怕了。”
“只是为妻子维持灵魂？”洛夫寇眯眼。
“啊……”
“带我们检查一下。”身后伊都米亚抬起骷髅牧杖，冰冷冷的道。
“请。”
不久之后，他两个搜查了比烈的魔宫，又对他威胁恐吓了一阵子方才离去。
“还好我们之前将一切都破坏掉了。”下属贝黑摩斯低声道，“那么殿下，我们可要开始下一步计划？”
“既然他们如此理直气壮，”比烈一笑，“那说明我们的行动可能出现了意外。露西弗虽在产卵，这次突袭却似乎并没能破坏亡灵界法阵啊……”
“也许他们只是在故作声势，其实已经不行了。”贝黑摩斯道。
“那并非没有可能，而且我也不是个懦弱怕事的生物啊，小贝。但既要筹谋大事，成功几率和效价可都是要考虑到的。”比烈翘起唇边，“毕竟原身为天使长的露西弗，已在魔界建立起了牢固的根基和强悍的形象，不是那么容易被扳倒的。击垮他这样一个角色，单从力量上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整个魔界不久后将会看到他究竟为什么会堕落，数千年前圣地北境的闹剧会再度上演……”比烈低喃，“啊，心理和力量上双重的胜利才是完胜呢——比起征服魔界，这才是我更想获得的乐趣吧？”
魔界中心。
沙利叶深陷在椅子中，周遭一片凌乱。
宓栗林在其身后弄着他那双翅膀。
“喂，宝贝，我什么时候会死？”缓缓翘起唇边，沙利叶虚弱的笑问。
“刚刚就差一点。”宓栗林答。
“听起来好可怕。”沙利叶抬起优美的手臂，用脚尖挪开地板上一只石块。
“击中你的物体中掺杂着极强的黑魔法，一点防御性灵力都没使用的情况下，翅膀的大部分还完好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宓栗林说。
“嗳？”沙利叶又撑住脸，看向对面。
主上平躺在床，面对着他。目光交错时，露西弗微微一笑，“你很享受死亡的过程吧？沙利叶。”产卵已耗费了他大半力气，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只是听他们交谈，这会儿才开口。
“嗯，死亡啊，就像爱情一样是值得称颂和享受的东西呢。”沙利叶说，“跟这里的绝大多数变态们一样，我一直都渴望着能多死几次、死得漫长又痛苦些。不过现在却又忽然不舍得死了呢。”
“哦？”
“因为一死就会想到它们。”沙利叶轻喃，脑中出现艾利戈那小混蛋的脸，接着又看了看主上怀里的金蛋。
“接。”露西弗将卵投给他。
投——
对，的确是投。那么轻柔那么准确，正中沙利叶之怀，被他稳稳的抱住。
“你们——”宓栗林瞪了一下眼睛，这似乎完全是一种医生的本能，“当它是篮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