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二)【完结】(34)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母亲笑了笑,对我招招手,等我靠过去,捏了几下,才道:“去把衣裳换了再来罢,今夜就宿在娘这里。”一面唤宫人们将我带下去,除了簪环,洗了手脸,穿着母亲的旧衣出来,却见母亲坐在榻上,婉儿坐在熏笼上,两个在打双陆。

  母亲等我出去,就把手里的棋子一丢,向我笑道:“你来,我饮得多了,算不准,就在旁看着罢。”

  我看她眼色觞旸,似是有极高兴的事一般,便笑道:“阿娘好没意思,自己喝了酒怕输钱,便叫我来,我也喝了那么多,等下算不准,输了钱可怎么办?”

  母亲果然是心情大好,笑道:“知道你一向最是不肯吃亏的,筹码我这里早备好了,你只管玩,输了算是我的,赢了都赏给你,好不好?”

  说话间团儿早已知趣地捧来一盒金币,分与我和婉儿两个,一人约得了百余个,母亲便笑道:“这样,婉儿同你都不亏罢?”又叫人再多点蜡烛,将殿内照得彻亮,母亲自己坐在一侧,叫我们两个到榻上去,婉儿本不敢上去,这会见我坐了,方小心地在对面侧挨着坐了。

  母亲颇喜双陆,我从小便常受她教导,于此也颇有些心得,婉儿反倒不大精,投了一会,便输了大半,我笑嘻嘻道:“阿娘只备了这么些筹码么?这样下去,上官师傅便要无筹可用了。”

  母亲本是边看我们边与众人说笑取乐,叫团儿算筹,这会儿便倾身过来,将局势细细一看,笑道:“你只管投,剩得多呢。”

  我有心取悦她,便笑着投了骰子,随之挪动棋子,等带出一子,抬头对母亲做个鬼脸,婉儿捏着骰子迟迟不肯扔下去,母亲便笑着将我头一点,伸手去握婉儿的手,婉儿方蹙眉凝神,略怔一怔才松了手,将骰子交到母亲手上时眼神还有些呆愣,母亲挑眉笑道:“怎么,不舍得?”

  她忙要起身,却被母亲按住肩膀坐定,母亲将骰子握在手中一晃,缓缓一扔,正正扔出双六之数,便将指头伸出来,慢慢移到婉儿的棋上,自沟中带出,一路挪到内格,笑向婉儿道:“要这样移。”

  我道:“这是阿娘手气好,投的骰子准罢了。”

  母亲只是笑,边笑边又靠回去,慢悠悠道:“你再投。”

  我两手握着骰子,小心翼翼地一打,掷出一四一五,本想挪出一子,转念一想,倒不急挪出去,却结了一梁,将婉儿的子切住,再抬头时,母亲却对婉儿一扬下巴:“你投。”

  婉儿打出一对二,不由微微抿了嘴,偏头去看母亲,母亲笑道:“投得好。”懒洋洋伸手,将那琉璃棋子慢慢捏住,竟往回走了几步。

  婉儿两眼盯着那棋子不动,良久,似有所悟,再轮到她时便指了一处,小心地回头去看母亲,母亲微笑着点点头,她方将棋子下过去,再一次时,又去看母亲,母亲道:“你自管下你的,筹码尽够。”

  婉儿听了,便每一步都思考再四,母亲边笑边看,偶然回头指点一两句,渐渐的婉儿便如开了窍一般,我也不敢如开始那般轻忽,凝神计算,落子时也越来越慢,等到母亲说歇息时,才堪堪将婉儿那一盘金币赢完,婉儿起身赧然相谢,母亲勉慰道:“你不比她,她不认得字时便已认得双陆棋子了,你却是新学,已算是极有悟性了,不要灰心。”

  我有些不服气,挽着她手嘟囔道:“难道我的悟性不高么?阿娘从来都不这样夸我。”

  母亲笑着瞥我道:“你不是悟性不高,你是生来一股怠惰脾性,要用一分力的地方,连一分一都不肯,知道自己要赢,便不管赢的是一筹还是十筹,总是不肯多算,你若勤快些,一早就拿出平常和我打时的力气来,早不知多赢几倍了。”

  她这话似有深意,我忙拿眼看她,却见她打个呵欠,半眯着眼笑道:“今日尽欢,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4章 大唐

  对父亲来说,今年喜事甚多,不单是子孙、婚姻、封禅之事,也因今年战事偃息,吐蕃、突厥皆遣人入见,四方诸夷来朝者亦较往年多了许多。对母亲来说,今年则更是重要的一年,不单是因她要去泰山为父亲亚献,也因为父亲命宗亲、百官及诸夷酋长于冬至在光顺门外朝见天后。

  冬至、正月都有大朝,百官于光顺门外朝见父亲,命妇于光顺门内朝见母亲,这是旧例,然而今年,这旧例却为母亲而改。

  母亲在我们面前丝毫不掩饰她的兴奋,十月中,她借着各种名义赐予吴王、李睿和我绢缎不下三千匹,十一月初时,她又给了李睿许多瑞锦,让李睿代她去慈恩寺做了一场大法事——自然这些兴奋也只有我们知道,母亲在父亲面前,比以往还要更温柔、更像一个“贤良”的妻子了。她不但几次三番地将吴王召进宫饮宴、频繁赐下赏赐,还劝父亲将吴王除了嫡长子之外的儿子全部封了国公。襁褓中的李千里最受恩遇,母亲甚至干脆叫乳母将他抱进宫中抚养,他的哥哥们多不过三百户,少不过百户,他却一人便封了五百户。

  父亲很喜欢母亲的大度,待武家也越来越好——十一月初,我们已将出巡时,下令封武承嗣为宗正卿、武三思为秘书监,这两个职位虽算不得实权要职,却极其清贵,向来只授予亲近之人,尤其宗正卿一职,素来只有李氏宗亲担当,如今破格给了武承嗣,着实惹了不少争议。

  不过如今这些争议,较之去年母亲从御座后站出来时,已少了许多了。

  我隐约地有些明白了母亲让吴王进京的意思——父亲毕竟是皇帝,母亲要有所求,就必然要有所舍,而父亲一向又不爱金宝、财货,丹方是长年在搜集的,亦难以在短期内效验,能让他大欢喜的事,除了万世虚名,无非就是子女亲情了。

  何况,召远在封地的庶子进京,对庶子加以厚爱,最能说明自己并非传闻中贪恋权位、睚眦必报的妒妇,而是一个贤良大气、纯然为公的好妻子、好母亲。

  不单是我,李睿早便将母亲召回吴王看成了一种妥协,在他看来,父亲毕竟没有老糊涂,在正妻和嫡出子女们这样“委曲求全”之后,终于顾念起了夫妻、父子情分,扶持了妻子和妻子娘家一把,这样看来,吴王终久不是什么太大的祸患,于是也高高兴兴地将富余的友悌之情分出来一点,同吴王往来颇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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