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二)【完结】(108)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最后还是她先拍了拍我的手道:“多少睡一会,别一早起来心口疼。”

  我点点头,还不肯就从她身边起来,只侧转身,一手搭在她的腹部,轻声道:“崔明德知道我和你的事了,此次多亏了她。”

  阿欢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不如她…远甚。”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更要被比到泥里去了?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处在这样位置,能做成这样,已是极好了。”

  她摇头道:“你不必这样说,其实你比我…要聪明许多。”

  我愕然看她,只见她轻轻咬住下唇,面上露出些许羞赧,低了眼,半晌方道:“从前我总有些瞧你不起,觉得你又憨又傻,万事都不上心,殊不知,我这样汲汲营营、自以为聪明的,才是最傻的。”

  我苦笑道:“万事不上心,结果事到临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赶出去,若这样还值得你夸,那什么不值得你夸?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能做到如今这步,真的已是极好的了。”见她还有自伤之意,忙换了话题:“二郎被废,你家人一定受牵累,别人我保不住,保下无生忍倒是容易,你想让他出京,还是留在京中?他做校书时候短,京中升转有些困难,莫不如外出做个县尉,累两年官资,回来再考一任制科,我观阿娘近来颇重赏赐、广授官职,考进士比从前容易,我这里替他寻个师门,到考试时叫他再来我这里投刺,中了举,再授京官就容易了。”

  阿欢斜眼看我:“你不想保其他人便直说,什么叫做‘保下无生忍倒是容易’?难道家里那么多人,独他一个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前皇后的哥哥么?”

  我笑道:“那你想让我保谁?韦洵?我保他先杖二百,再流放三千里,一辈子回不来,好不好?”

  阿欢也转过身来,捏着我的手道:“太平,你不必为我如此。”

  我们已许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地躺着了,我忍不住地便要去盯着她看,又伸手在她脸上一捏,轻声道:“那一日是不是崔氏说了你什么,所以你才哭的?你一直小心侍奉母亲,你父亲家人却从一开始便投奔了二郎,是么?你新婚未久,你姊姊就急着勾搭二郎,我不信你家里不知道。”

  她对我笑:“别的都对,但是那一日你倒真误会了他们,那日她们真是进来恭贺的,不但恭贺,还说父亲打算修缮阿娘和七娘的坟茔,母亲还说,要为无生忍取卢氏之女。”

  我定定看她:“真的?”

  她冷笑:“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正事之外,又说家里顾虑我一人在宫中,实在太过孤单,我姊姊反正也是残疾之身,嫁人无望,不如让她进宫陪我。”说着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薄之色:“他们以为残疾之人,外面人都看不上,二郎就看得上了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覆过身去,轻轻在她额角一亲,身子倦怠至极,到底是又躺倒回去:“阿娘已下令把韦欣赐给二郎,现在他们也算如愿了。”

  她推我起身:“这些幸灾乐祸的话,你从前决不肯说,一阵子不见,怎么倒变了个促狭鬼?天快亮了,起来回去罢。”

  我已是半迷了眼,心知该是走的时候,人却半梦半醒的起不来,懒懒地赖在她手上,含含糊糊地道:“再躺一会。”

  她道:“来日方长。”硬来掰我的脸,将我闹起身,亲手替我穿好衣裳,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口,做贼般向外看了一会,才招手让我出去。

  我边束了头发,走到窗前,还恋恋不舍,便道:“明日我还进宫来,你生日是七月末?想要什么?我替你办。”

  她怔了怔,旋即了悟,失笑道:“我生日不是七月末,是在九月里。”

  我已磨磨蹭蹭地在系裙摆好去翻窗了,听了这话,又忘了手里动作,直身道:“既是九月,为什么外面人都说是七月?那时是宫里给皇后预备的生日,总不至将日子都弄错罢?”

  她淡淡道:“我的生日与外祖母的生日同天,母亲不喜欢,命我改了,我阿姨请人算过,说是七月二十七于我最相宜,便定在那日。其实是九月十五。”

  我无端地又有些难过起来,将她再抱了一抱,轻声道:“其实有许多事,你大可以直接同我说。若有要帮忙的地方,也只管和我开口,不必什么都自己一人扛着。”

  她也反手将我抱住,低声道:“以前不想和你说,怕你觉得我贪你的富贵,看我不起。现在知道了。”将窗推开,让我自缝隙里挤出去,我蹲身下去,将起未起时又仰头看她,她也正俯身看我,见我抬头,便微微一笑,道:“如今我什么也没有了,以后求着你的时候还多着呢,你放心。”伸手在我脸上一捏,将窗一关,叫我彻底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0章 关说

  一想到阿欢如今除我以外已是彻底无依无靠了,我便自觉责任重大。回去以后,不忙补眠,自己想了一回心事,天明后也不立刻出宫,而是转去了紫宸殿。

  母亲依旧起得很早,正和宰相们在前殿议事。往常我总是自觉避开,今日却特地在偏门外彳亍徘徊。母亲果然自里面看见了我,叫人将我领进去,问:“有事?”

  我笑道:“没事便不能来拜见亲阿娘么?”走到母亲身前,向她一拜。母亲知我必然有事,笑看了我一眼,抬手示意我起身,却不叫人看座。

  宰相们都隔着帘看我,裴炎站在最前,眼睛瞪得最大,若叙品级,他是不及我的,可他如今是宰相里第一,不向我行礼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不行礼,后面几个资历不及他的宰相便都有些尴尬。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眼神乱飞,不像是宰相议事,倒像是演百戏的在对戏场。唯独刘仁轨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不慌不忙地上前,隔帘拜见,他一动,刘祎之几人便也随之而动。

  母亲在座上端正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宰相,并不开口,我一见便知她的心意,忽地起了捉弄之心,受了刘祎之的拜见,摆出小妇人的礼节,谦恭地向裴炎行了半礼:“裴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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