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三)【完结】(98)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崔志洵”是谁,不知他是谁时倒还好,想起来便觉心中莫名一悲,不自觉地去看阿欢,她伸出手来,在我手上轻轻一握便即松开,两眼直直地看着崔明德,目光炯炯:“太平不是独孤绍,你不用这样步步诱骗,该做什么,她自然会去做,不该做的,你说破了舌头也没用。”

  崔明德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一动,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这会儿工夫贺娄氏又过来,醺醺然扶着两个小宫人,见了我们三个时略怔了一怔,向我与阿欢一一拜过,又向崔明德道:“我以为这里人少,所以特地绕过来,谁知这里人最多,走罢,此地让与贵人们,我们两个到那头去。”一面说,一面对我挤挤眼,自己扯了崔明德就往一头走,我不明所以地去看阿欢,阿欢等她们走远了方道:“崔明德与我有隙,人尽皆知。”

  我只好苦笑:“你从前做人那般玲珑,现在倒好,和谁都有嫌隙。”我就不说别人了,贺娄氏那神情,分明还是亲近崔明德多些,所以把阿欢丢给了我——当然这也正遂我意。

  阿欢轻轻笑道:“和谁都有嫌隙,所以更容易保得周全。”瞥我道:“论理来说,我同你也该有些嫌隙。”

  我略想一想便知她说的是当年那一巴掌,不自在地道:“我并不曾怪你。”怕她以为我不懂,忙忙地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我该怪你,面上该做的我自然会做,我只是…不曾真的怪你。”想她刚才动静那样温柔,来说话时又那样握了握我的手,心中分明还是极牵念我,便觉口齿伶俐,更甚以往,嬉皮笑脸地行礼道:“阿嫂管着宫务,以后托阿嫂照拂的机会还多呢,求着阿嫂都来不及,怎么敢怪罪?”

  她横了我一眼,拍掉了我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上的手——这手真非有意要出现在那里,纯是情动使然——道:“出来太久了,回去罢,好生听崔明德的话,别急着出头。”

  作者有话要说:  呃一不留神码到现在,今天先滚去睡了,明天更新应该在白天,晚安_(:зゝ∠)_

第277章 赐姓

  阿欢与崔明德都很了解我。四年幽闭,一朝出来,我的确是有些心急,被崔明德一激、阿欢一抚,方冷静下来,想到刚才竟还在琢磨武承嗣与武攸宁两人既是王爵又是宰相的事,不知不觉又出了一身汗——武承嗣既是亲王,又是宰相,还在谋为太子,是人都看得出来他权势太重,必不能为母亲所容,可这话由谁来说都可以,偏偏不能由我来说。

  母亲登基,次年即废除诸李的宗室身份,本来王爵已剩不下几个,而今都降为国公、郡公,宗女除去高祖、太宗、高宗之女外,全部除去品级,改以品级供奉,高宗、太宗、高宗之女,除去安定公主与我,至今只有清河公主尚在都中,却也去了公主之号,改封齐国夫人,李旦改姓了武氏,居住东宫,名虽号为皇嗣,其实既非太子,又非诸王,身份尴尬,还与外界断绝,母亲对李氏防备至此,对我也不可能例外。

  哪怕我是她嫡亲的小女儿。

  哪怕她已主动将我放了出来。

  母亲将我放出来,不仅是因久不相见,心生怜悯,更是因为她需要将我放出来。酷吏可用不可长用,诸武可倚不可长倚,母亲心里清楚这点,默不作声地将我自掖庭中开释,令我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之前,便是要向朝中宣告这一事实。朝中最不乏见缝插针之人,一旦母亲放出这样的消息,自然有人会替母亲去做。这谁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谁是心怀李氏的旧臣,谁又是首施两端、投机取巧的野心家,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者扔出了一块石头,想要深入草丛叼兔捉鸡的鹰犬们必定紧紧相随——就好像我只是想出了食堂这样的点子,则无论是宋佛佑这般清介之人,还是冯永昌这等贪财好利的小人都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替我做好这件事以求讨好。

  我揣摩到了母亲这道心意,也想顺着这心意做一番事业,故尔一出门便忙着布置家务、认识众人、分析局势,却忘了自己刚刚被解除幽禁,又有着这样敏感的血缘关系。

  我既是母亲的女儿,亦是李氏的女儿,母亲既防着李旦和诸李宗亲,就不可能不防着我。

  我人虽出了掖庭,身却还未是自由之身,所以崔明德和阿欢才要特地来提醒我。

  可是“隐忍”“蛰伏”这样的字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又何其难。

  不说阿欢与守礼的朝不保夕,也不说我自己因这改朝易代所受的两般对待,只说这漫长四年的拘禁,动静不得自由、连所思所想都不敢任性的约束,便足以叫我受够隐忍的滋味了。

  可是事到如今,身不由己。

  我猛地生出些颓唐之气,不再主动与人言语,默默地等到宴散,其时已然天黑,崔明德将我送到殿门外,我倒想嘱咐她几句,看着她已有了几分陌生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摇摇摆摆地登了辇,将要启行,里面有宫人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见我还在,便舒了口气,笑道:“圣人念着公主呢,公主快随妾过去,别让圣人等。”

  我见她年不过十四五岁,面容娇媚,声音娇娆,又极眼生,便看了崔明德一眼,崔明德淡淡道:“这是御前供奉,同五品徐长生。”

  徐长生笑道:“公主唤妾长生便是。”却直引我转去了母亲寝殿,随之入内,母亲已洗漱停当,披着中衣,一手支着侧躺在榻上听婉儿念诗,见我过来,便慢慢坐起:“过来。”将我召到身侧,挨着她坐着:“今日颇有些好诗,她们传诗进去时你不在,让婉儿念给你听罢。”

  我听见“你不在”三字,心中一紧,半笑道:“昨日看她们烤鸡翅,没忍住多吃了几只,肚子不舒服,到今天也没好。”一面说,一面装模作样地去捂肚子,母亲见了,也伸手在我肚子上一拍,许是觉得上面的肥肉捏起来舒服,顺手多揉了几下,才笑道:“听他们说,你在家里折腾一个什么‘食堂’,要让上上下下的人在一起用饭?”

  我讪笑道:“我见她们每日要等人送饭,实在是麻烦,而且有时路途遥远,有时又因事耽搁,吃不到热的,也怪可怜的,越性就大伙都定了时间,定了地方,都在一起吃——这事还只初议,没定下来呢,阿娘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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