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起来，自己不见她也不过短短个余时辰，可现在再看，似乎每一处都变了些模样：头上的发髻早不见了踪影，一片乌云澎瀑而下，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散乱，却偏有别样的可爱风致；小脸上的几样还是这么好看，但又没了原先那股诱死人不偿命的魅惑气息，反而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可怜味道；会说话的眸子眨了两下，“讨厌！别再欺负我了！”这话就已经像是从小嘴里说出来一般清楚明了。霓裳看得有些痴，直到胳膊上被狠扭一下才回过神来。“看什么看？不许看！”小唯虽是极力扮凶，可毕竟面皮又嫩又薄，小片小片的红色怎么都遮不住，连带声音一并娇艳起来。霓裳今日可谓春风得意，眼下见这小妖精变得这般怕羞，心中的舒爽惬意实在难以言表。虽非中山狼，得志也猖狂，窃窃低声取笑道：“怎的小唯姑娘回复本来样子玩了一圈，再变回来反倒不习惯了？莫非……”话说了一半，终于注意到原来她是没衣服穿，光着身子直往自己怀里躲，再憋不住，一下笑出声来。小唯身处弱势，奈何她不得，跺脚急道：“还笑！还不快把外面那件给我！”霓裳好容易压住嘴角，假意惊讶道：“咦？小唯姑娘不是最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吗？没了衣裳才真是坦诚相对呢，何必……”还未说完小唯早扑上来把嘴掩住，两眼圆瞪，咬牙切齿狠狠道：“你这个天杀的！还戏弄我！信不信我先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再把你的皮扒了，叫你真的连衣服都找不到！”霓裳扯下她的手，紧紧追着她的眸子，“那你又待如何？皮扒下来，怎么不挖我的心掏我的肺？顺便再把骨头烧了，岂不痛快？”二人此时贴得极近，额头几乎抵在了一起。小唯没料到她竟会顺着自己的疯话越说越狠，就是不给台阶下，脑中一热，低头赌气叫道：“好！好！等把你扯碎了，我也把自己撕烂，大家死了干净！”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悔恨，眼里渐渐泛酸，咬唇恨声道：“哪怕弄成灰我也要和你搅做一堆，就是不让你清静！”在胸口闷了不知多久的话终于喷出，这下再忍不住，捂着嘴无声无息地哭了出来。霓裳知她也是再难脱身了，叹一声造化弄人，用力拉下小唯双手，扶正她的脸庞，“我自打遇上你，哪里还有‘清静’二字可言？若要混在一处，不用你动手，我只把你抱牢了寻个山崖跳下去，到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怕是神仙都难分清楚。”见她哭得小脸皱成一团，不禁莞尔，“我还道昨日被你剥光洗净之后再无出头之日了呢，原来这么爱哭，看来以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啊。”果然请将不如激将，小唯使劲擦擦眼，吸了吸鼻子，用变调的声音回嘴道：“都是你害的！不给我衣服穿，冻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霓裳头一次看她露出少女的别扭模样，只觉十分有趣，愈发想多捉弄她一番，“那你靠近点，有我抱着你就不冷了。”冷不防被小唯用眼色结结实实地剐了一下，毕竟脸皮不似那职业泼皮范三一般厚，心内突突狂跳起来。“有什么好羞的，我都看遍了。”这句勉强挤出来，脸上即刻升温，哪敢再逗下去，借脱衣之机疾忙转到小唯身侧，“衣服反正是这么大，你变不合身我可不管。”黎明将到未到之际，最是一日黑白交接，万物- yin -阳转换的颠覆时刻。垂目过处，眼前人小巧的耳廓，细腻的鬓角，光滑的脖颈，齐削的肩头，刹那间融成一片，激起胸中波澜万丈。可怜灵狐美娇俏，夜似污泥人似珠，自己只消站在她旁边，就有保护欲不知不觉涌遍全身。霓裳但见一双手把长袍披到那人肩上，口里却半句话也说出不来。恰巧小唯搂住长衣转身，眼神交汇，也变做了呆木鸡，索- xing -此时无声胜有声，管它黑夜与白天，好好看了个够。两人当真是眼观鼻口再观心，不厌相看到天明，连眼皮都受不住这激煞人的气氛，躲到一边许久也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谁先谁后，二人掌心相贴，十指相握，并肩走出山口。把心沉到手中，相视一笑，彼此都是柔滑温润。小唯容色舒展，轻轻小跳两步，悄声问道：“我们去哪？”霓裳脑中玉疆战神的影子一闪而过，昂首霁颜道：“先去老赵店里，好好谢他一回。”
第36章 小剧场之十八
小剧场之十八
孙俪（焦急）：莲姐，迅姐，你们快看看，小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抱紧怀里的小狐狸）从刚才开始它就很没精神，怎么逗都没用，是不是生病了？
莲花（冲过来）：什么？生病？快给老大看看。（接过）嗯……这看病是先搭脉吧？（探手）咦？怎么感觉不到脉搏地跳动呢？（惊）小东西，你不能死啊……
迅儿：别再摸了，摸不到的。（抱过来）清楚内情的人，知道你是前腿后腿分不清，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你借着看病的机会摸它大腿呢。要是让动物保护协会的人知道了，告你个猥亵幼狐都说不定。
VV（低头缓缓走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本来好好的，我抱它没多久就成这样了。一定是我抱得它太难受了……（咬唇）
孙俪（握住VV的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多想了。（苦想）说不定……说不定是被子弹哥吓着了，血液循环加速，然后突然又感受到VV姐你的温柔，反差太大，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才这样的。要不然……要不然就是……
迅儿：行了，你们都别瞎想了。（低头端详）我看不一定是病了，可能是饿了渴了——它好半天没吃东西了吧？
莲花：哎呀迅儿说得对，狐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掏出个袋子）还好老大身上物品齐全。小狐狸快过来，这里有好吃的……
迅儿（低声）：把你的猫粮收起来！不知道狐狸是犬科动物吗？
VV（急切）：不对，我和小孙刚刚才喂它喝过牛奶，它喝了大半碗呢。（复又沮丧）但是过了一小会它就变成这样了……
孙俪：对了，会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呢？有这可能□□？
迅儿（沉思）：可能- xing -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看病的经验，我们本没有经验，生的病多了，也便有了经验。（按压小狐狸的腹部）要是吃坏了肚子，压下去一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