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x年羹尧]覆手倾天下 作者:无谓舍人【完结】(52)

2019-03-22  作者|标签:无谓舍人 强强 相爱相杀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这话若是平常百姓家,尚且要闹出一番风波,更何况是在宫中。

宫中的流言是长了翅膀的。普通百姓茶余饭后没有什么娱乐,便就着这些奇闻异事闲谈取乐。与他们一样的普通人的故事,他们是不屑于听的,不过就是自己生活的缩影。若是换了官宦世家,便要听上一耳朵,毕竟是平日里见不得的,就是飞进了一只麻雀也比自己家的要高贵许多。

若是换上了皇宫内廷,尤其是和这皇上有关的,就越发了不得。有心的没心的,全都要掺和一脚,巴不得显示出自个儿心怀天下,心忧社稷来。其实呢,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头来,百姓还是百姓,得意的不过是那些手握权柄的“贵人”罢了。

可正如《国语》所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人言可畏,更何况偏偏在那一日,皇阿玛就只见了他一个人,偏偏那一日,向他讨了一碗参汤,偏偏那一日,传召的是他舅舅隆科多。

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连胤禛自己都不禁怀疑起来,皇阿玛究竟是真的信任他,还是有意要让他坐上了皇位也不得安宁呢。

若是我百年之后,定要将那遗诏藏于正大光明匾后,方才可以免去这一场纷争。胤禛心想。

然而此刻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他首先要解决的,正是胤祀等人的非难。

其实要解决这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因为他们的筹码就只有一个十四爷胤禵,只要胤禵一倒,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可这恰恰也是最难的,因为他的母亲——乌雅氏。

如今,她亦已是皇太后了。

可胤禛知道,虽然都是她亲生的儿子,可是胤禵对她而言,远比自己要重要的多。

若说他当了这个皇帝,世上有无数人不高兴,那最不高兴的,便有他这个皇额娘一份。

胤禛也不懂,他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可自己确实是她亲生的儿子,怎生偏心至此?

前日,他去看她的时候,因着国丧的缘故,她身着一袭淡白色布衣,极为朴素。

那时他就已经向她提起,是不是要从永和宫搬去宁寿宫住,可她却一口回绝了。

嘴上说是先帝新丧,无心行这乔迁之事,可听她身边的丫鬟说,这些日子,她日日夜夜,口中念的,心里想的,只有十四弟胤禵。

胤禵是胤禛的眼中钉,却是皇额娘的心中宝,细细想来,何等讽刺。

胤禛又来到了永和宫,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前来了。

除了处理皇阿玛的丧事,太后迁宫之事,便是他近日来,最为上心的事。

“皇额娘。”胤禛唤她。

有些生疏,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叫过她额娘了。

德妃,此时还未是皇太后,她只是凄然一笑,道:“皇上,你是做了皇上了,可是我的老十四呢,我的老十四本该坐在这张龙椅上,现在他又到了哪里去了?”

胤禛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他感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向他袭来,这种痛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是某种最后的一丝期望破灭后的撕心裂肺,更是一种冰冷的绝望。

“额娘,他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了,再过几个月也许就回来了。”胤禛硬着头皮,尽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

“是吗?他回来了以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一下子问住了胤禛,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本来他有很多想法,可这些想法都因为他的皇额娘,无法真正实现。

“许他个亲王的爵位,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他自己了。”胤禛道出了他思虑过后对大家都最好的法子。

可德妃还是没有说话,她看着胤禛,眼中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慈爱,而是一种近乎于恨的厌恶。

她的眼神再次刺痛了胤禛,胤禛只觉得有什么喷薄而出,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些,脱口而出:“不管您怎么想,朕这个皇位来的光明正大,至于十四弟,这已经是朕能给他的最好的待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额娘,您就认了吧。”

德妃再次望了胤禛一眼,这一眼,没有了先前的怨怒,更多的,是一种打量,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个陌生人似的。

“无论如何,这宫是迁定了,由不得您说。徽号也已经选好,仁寿皇太后,再适合不过。过些日子,就请您入主宁寿宫颐养天年吧。”胤禛这次的态度是决绝的,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帝王的命令。

可是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很多时候,老天爷并不能按照一个人的心意来办事。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他那次去过永和宫不久,德妃就患上了重病,自此一病不起。

等不及迁住至专供太后养老的宁寿宫,也等不及恭上徽号,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丑刻,乌雅氏崩逝于永和宫,享寿六十四岁。

第34章 心不甘八王破釜沉舟,情难断双峰里应外合

胤禛伫立在台阶上,已是快入夏的时节,却听不得一点儿蝉鸣,与往日似乎不甚相同。

他只是站着,微笑着,回首时,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他有些踟蹰,突然想起了舅舅隆科多来,便喊道:“来人,传隆科多!”

可是并无人回音。

他便又想起年羹尧来,细细想来,与他也是有多时未见了。可他刚要传年羹尧时,却有一人由远及近,向他走来。

朦胧中,他似乎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可又不能确定。直到他的声音响起,胤禛才笑了。

这人他是再熟悉不过,正是八王爷胤祀。

故而胤禛的笑,绝非是和善的,而更接近于不屑,或者说,是一种蔑视。

胤祀接近了他,却始终没有开口。他也笑着,扯动着嘴角,面容有些扭曲。

胤禛不寒而栗,道:“你来作甚?”

胤祀指指他身后,胤禛蓦然回首,竟是德妃站在身后。

此时的德妃已经驾薨,应该称作皇太后了。可她如今是这样鲜活地站在胤禛身后,眼里还有一抹哀怨。

胤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强作镇定,道:“额娘,您在下面过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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