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欧华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肖井芮，肖井芮这才反应过来，把手伸了出去。
两只手握上的瞬间，手心的温度传入肖井芮心头，太久没有牵过这只手，她几乎已经忘记了牵她的感觉。肖井芮看着对方的眼睛，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颤抖，那一刹那她脑子里除了逃走什么也没想。
逃走当然是不现实的，肖井芮最后还是乖乖坐到了欧华旁边，她只知道他们在不停地商讨着合作的事宜，而她却一句也没有去听，更没有说话，直到对方开始发名片。
那位宛总监从头到尾说话得体，举止大方，连发名片的样子也是优雅端庄，恰到好处。可当肖井芮接过她发过来的名片时，发现她竟误发给了自己两张，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回去后欧华建了个讨论组，里面有双方公司的总监和组长，当然那位宛总监也在其中。欧华把肖井芮拉了进去，讨论组没有屏蔽功能，好在肖井芮平时也很少用这些社交软件。他们聊，我不看不就行了。
下班，肖井芮坐在翟沁车上，一言不发。
“下午感觉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翟沁问她道。
肖井芮看着窗外，没回答。
“肖井芮。”翟沁又叫了她一声。
“嗯......”依旧看着窗外。
“肖井芮！”
“嗯？！”肖井芮猛地回过头来。
“我问你下午感觉怎么样。”
“哦，还好，没什么感觉。”
“那怎么这副模样？”
肖井芮沉默了一会儿，又把头别向窗外，小声说：“我遇到宛瑜了，她在那家外包公司做平面总监。”
翟沁听到“宛瑜”两个字，开车的动作顿了一下，感情自己是把肖井芮送回到前任手里了？她的动作不太明显，肖井芮没看见，也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然后呢？”翟沁迅速调整好自己，不动声色地问肖井芮。
肖井芮摇了摇头，“华哥把我拉进了讨论组，让我没事多跟他们讨论讨论。”
“你呢，你想跟她讨论吗？”翟沁用的是“她”，而不是“他们”。
肖井芮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听得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只是回答：“没什么好讨论的，都是他们手游的事情。”
“你要实在是不喜欢，退出来就好了。”
“嗯。”
晚上睡觉前，肖井芮发现自己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看时间，并不久，十分钟之前打来的。这串号码没有存备注，但她一直都没有忘记。
盯着手机呆了好一会儿，终是回拨了过去。
“喂，小芮？”轻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再熟悉不过的温柔，让肖井芮只想不顾一切一头栽进对方的怀中。
“宛瑜，什么事？”肖井芮强压下心中的冲动，用平静的语气问着。
“没什么，只是下午在公司看见了你的联系方式，就想打过来问问你最近好吗。”
肖井芮正想回答“我很好”，话还没出口，对方又说道：“小芮，没想到你的号码一直都没换。”
“你不也一样。这两年你过得好吗？”肖井芮把这个问题反问了回去。
“挺好的。”
“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在这边成立了分公司，我先生被调来这边做负责人，我也就跟着过来了。”
“哦，这样，回来也好，起码这边你比较熟悉。”肖井芮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很奇怪，她并没有觉得难过、觉得歇斯底里，反倒平静得不得了。
也许她所有的失落与绝望都在两年前宛瑜离开的时候耗尽了。
肖井芮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没了声音。
“宛瑜，你今天发名片给我的时候，发了两张。”肖井芮努力让话里带着笑意。
“是吗，我当时看见你，真的好惊讶，没想到我们的重逢竟然是这种情况，”听得出对方也在笑，“小芮你知道吗，我递名片给你的时候，其实整个人都是慌的。”
肖井芮没有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想说的话太多了，却又都觉得不合适说出口，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早了，小芮，早点休息吧。”宛瑜先打破了沉默。
“嗯你也是。”
“晚安。”
“晚安。”
肖井芮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没有，她躺在床上想着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连梦都不记得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