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就等于默认,我心凉了一半,还是不死心追问道,“你和她,领证了?”
依旧没有回应。
等了好一会,等到我的心彻底凉了,身子一软,从窗台上滑了下来,没穿假肢,重心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颂姐,你没事吧?!”顾程颢凑过来查看,见我脸色不善,甚是担心,“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摆了摆手,示意无事,他看了眼还亮着屏的手机,提醒道,“手机还没挂呢。”
我无力的将手机再度放在耳边,里面老哥还在解释:“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不想孩子出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以我的身份,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也是不好说也不好听,对谁都不好……松子你能理解我吧?”
“理解,当然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有气无力,“虽然你们是名义上的,但也是名正言顺的,受法律保护的,既已如此,又干嘛要瞒着我呢,现在这叫什么,我算什么。”
“不,松子你听我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扯证也是因为孩子,孩子出生后我们就把离婚证也扯了,所以事实上只是走了个形式,没有其他影响的……”
“怎么可能没影响,你知道你把自己置于什么境地了么,”我苦笑,“先不说这件事以后要是被媒体扒出来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就说予诺那边,你要孩子怎么看待这个事情,她现在还小,但等她长大了呢,你要她怎么面对我们错乱复杂的关系?”
“……”
“还有付哲,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老妈摊牌,还是一辈子藏着掖着,那也行,就是苦了你们一直得偷偷摸摸的,当然自动出柜与被动出柜的反映可能也差不太多,咱们老一辈也就罢了,那予诺怎么办,她现在小不懂事,长大了要怎么面对这种关系,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弯的,你让她怎么和别人介绍自己的父母,‘因为有了她,所以闪婚闪离’?这样也叫没有影响么?”
“松子……”老哥已经无言以对。
我挂了电话,扒着窗台想站起来,顾程颢就将假肢递给我,又扶着我到沙发,看着我熟练的穿着假肢,他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他就开口了,“按理说我不该插嘴你们之间的事,但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事到如今我觉得我应该说出来。”
“说。”
“虽然这样挺不道德的,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顾程颢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你和付郁的- xing -格不合适,和她在一起你总是会受伤,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早在几年前,我在你家暂住那段时间,虽然时间很短,但我看你们俩的相处模式都是她强你弱,说好听点,是你一直在包容她,宠着她,说不好听的就是纵容,你太惯着她,因而她便觉得你就是她的,但凡对别人稍好一点她都会生气,这点我想说一下颂姐你,你真的是太宠她了,都快把她宠成小孩子了,如果她懂得珍惜,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显然她不知道珍惜,好像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随心所欲,任- xing -而为的,她总是要求你不能离开她,却没注意到她做的事情会不会伤到你,请原谅我擅自揣测,刚刚你和你哥打电话,提到的那个‘她’,应该就是付郁吧。”
我没说话。
他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我始终觉得,真正爱一个人,就要护她周全,为她所想,照顾好她的一切,让她无忧无虑,不为凡事所累,更不能伤害她,如果做不到这些,那这份爱,就要重新考虑了。”
我往后一倒,半躺在沙发上,语气倦怠回道,“到底还是角度不同吧。”
“嗯?”
“你的这些话,总结起来就一条结论,希望我们分手吧。”
“颂姐……”
“你和万妍的言论一样,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相处着太累,还说她配不上我,在一起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分手,”
我看了眼他探询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也这么想过,而且我也单方面的和她提出了分手……”
“你们分手了?”话一出口他就自我否定了,“以付郁的- xing -格,也不太可能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万妍都觉得我们不合适,我老妈初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为了阻挠我们在一起还费了不少功夫,但是现在她却大力撮合我们在一起,知道我们闹矛盾了还在我面前当说客,要我主动和她道歉,我哥也希望我们能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从我和付郁的感情角度上看,你们都是旁观者,言论却截然相反,知道为什么麽。”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路人,他们是亲人。”
后者没说话。
“作为亲人,他们看得更透彻,”我解释,“你也说,你不知道我和付郁间是怎么回事,所以你只能从- xing -格上看到我们不合适,但是他们作为亲人,作为家人,大到重要决定,小到鸡毛蒜皮,懂得从我们的角度看事情,所以他们知道,我和付郁的关系,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顾程颢面露愧疚之色,“对不起颂姐,是我妄言了。”
我不怪他,“这没什么,人都是习惯第一时间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事情的,我们都犯过这种错误。”
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一时难以合上,我也就和他说了一些我和付郁封竭的事情:“我和他们,是在大学一年级下学期认识的,在期末之前确定的关系,一直到现在,也好多年了……”
“等下,”顾程颢截住话头,“你说他们?还有谁啊?”
“封竭,付郁的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