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转瞬间就物是人非。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还是依恋着那双手的温度，不愿放开。
然而正血很快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仿佛刻意要保持距离似的。
“……物质、能量、意识，构成了三相循环。”正血仍旧用那波澜不起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哦。”沈衍低着头，不太敢看他。
“如果其中一环出了错误，整个循环就会崩溃。”
“……啊？”沈衍愣了愣，“等等，你说什么三相循环？”
四目对望，沈衍有了一瞬间的退缩，但还是鼓起勇气望向正血。正血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物质、能量、意识。”
沈衍皱了皱眉：“物质和能量的循环我还勉强能用质能方程来解释，那个意识是怎么回事？”
“弦！你这头猪。”唤灵在八音盒堆里远远骂道，“全部都是弦振动，当然能相互转化！这都不懂？”
“……哦，懂了。”沈衍悻悻，闷声道，“你继续。”
“世界毁灭的契机，是鬼魂的数量远超过了三相平衡所能承载的量。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循环被彻底打破。”
“这样我也会坏掉。”唤灵继续插嘴。
“懂了。”沈衍点点头，“这个事情也是ERROR搞出来的么？”
“暂时还不确定，但应该就是。”
沈衍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朝着唤灵惊叫道：“等等！你刚才一直在说什么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
唤灵掰开一个八音盒，奇妙的旋律顿时在星空房间
里回响起来。他没有回答沈衍的问题，而是关上了八音盒，然后再打开、再关上……如此迅速地周而复始。
那首曲子的名字沈衍知道。
《星星先生掉下来了》。
沈衍的心也跟着渐渐往下沉。
在无数次的开关之后，铁盒脆弱的轴承部分终于经受不住那过于频繁的摩擦翻折，在某个瞬间，喀拉一声，断了。
唤灵捧着断成两瓣的八音盒，笑嘻嘻地说道：
“因为一直在倒推时间，所以时间轴马上就要断掉了哦。最后一次的意思是，我不能再让时间倒流了……否则，时间轴会立刻
折断。然后，整个四维——嘎嘣儿一声，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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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80：四维生物不应该长成人类的样子：这个说起来好复杂T T要从二维生物说起……假设存在生活在纸片上的二维生物（火柴
人？），他们的世界只有二维平面，他们是没法理解“高度”这个东西的。此时假设我们很不厚道地把手指戳进了他们生活的
平面，那么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条线（我们的指甲），然后是一个中间白周围红的圆（手指的横截面，他们看到的是骨头和肌
肉），接下来，这个圆还会慢慢变大最后变成一个乱七八糟的图形（我们的手掌）。总而言之，对于火柴人来讲，“三维生物
”就是一种可以变化大小形状的不确定图形，因为他们没法理解第三个维，也就是高度。他们看到的只是我们的二维截面。推
广到四维的话，我们作为三维生物所看到的四维生物应该也是一种不确定的东西，因为我们没法理解第四个维度，我们看到的
也只能是四维生物的三维截面。
注81：弦理论：这个说起来太复杂了= =粗略地理解一下就是像唤灵说的那样，力、光、温度都是弦的振动。至于到底为什么，
请自行百度……
90.藏在糖果中间的刀片
“我已经尝够了糖果，接下来可以面对现实。”——沈衍
“……所以，如果这一次我死了，一切不会再重新来过……”沈衍苦笑着看了正血一眼，轻声道，“你也不会回到过去来救我
了。”
“他已经回去过很多次了，数都数不清，你还不知足啊？”唤灵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讽刺的话语并不针对沈衍，他以同样
的眼神瞟着正血道，“……虽然他也够差劲的了，每次都眼睁睁地看你死掉。”
沈衍呆呆地看着正血，正血平静地回望着他，仿佛对唤灵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唤灵摊了摊手，笑嘻嘻地问道：“现在呢，你想不想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他好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摆动，“你不想知道
他有没有爱过你吗？”
沈衍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摇头道：“不……”
“……我不知道。”正血忽然说。
沈衍咬了咬嘴唇。
“就是这样。”唤灵摇了摇头，安慰似的拍拍沈衍的肩膀，“他是战争机器人，根本不懂爱与和平是什么~这个没有情调的家伙
能模拟出各种状态，当然也能模拟成爱你的样子。毕竟在战争中做间谍的话偶尔也需要假装爱上目标嘛。”唤灵拍着拍着就哈
哈大笑起来，“所以真相是，他、从、来、没、有、爱、过、你~”
沈衍猛然后退，咬牙道：“不……”
“你再怎么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呀。”唤灵笑得眉眼弯弯，“他只是一台比较聪明的机器而已，他是没有感情的呀……”
“不是！”沈衍猛地推了唤灵一把，却扑了个空，险些朝前摔去。正血身形一动，几乎是在同时扶了他一把。沈衍反手抓住正
血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着。“他有的……你不懂！”他愤怒地逼视着唤灵，咬牙切齿道，“你不懂！你不要乱讲他！”
“哟，小猫炸毛了。”唤灵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他。
“……我没有。”正血垂下眼睛，轻声道，“我无法理解，你们人类的感情。”
“你现在，不开心！”沈衍用力抓着他的手，双目灼灼地直视着他，“你现在不开心！”
“……”正血缓慢地眨了眨眼。
你不开心。
这句话，他常对沈衍说。
“不开心”，那是他能辨认的为数不多的“情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