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老师+番外 作者:梨不言【完结】(33)

2019-03-22  作者|标签:梨不言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凌晨四点钟,窗外的虫开始鸣叫,带起一两声微弱而遥远的蝉鸣。郑念初推开门,顶着一双彻夜未眠疲惫的眼睛离开。

  吃早饭的时候,傅淮宁一直眼神示意林声,可林声头低着吃饭,什么也没看见。最后还是爷爷问:“念念还不起啊,再不吃粥要凉了的。”

  林声很寻常地哦了一声说:“她出去了。”

  林征望接着问:“去哪了?”

  “不知道。”

  傅淮宁也是坐不住:“说都没说就走了?”

  “是啊。”林声喝完一口粥,抬起脸来,好像还很奇怪他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啧,这孩子。”傅淮宁眉头一皱,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心。“出门也不知道说一声。”

  林声见状添了把柴火:“可能是在她家习惯了,反正也没人在意她。”

  傅淮宁被怼得哑然,当即就朝林声剜了一眼。

  晚了,这记眼刀白白给了林声头顶的发旋。

  到了中午,傅淮宁做好饭,还没见郑念初回来,不由心焦起来。三个大人又围着林声问了一圈。

  林声只说不知道,还说大概是有事。等傅淮宁再问是什么事,她就还说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问一下吗!”

  林声就很理所当然:“人家的事,我干嘛管那么多。”

  她说得心平气和,大人们却坐不住了,尤其是她妈。

第23章 抱歉

  大人们愁闷不展的当口儿,林声自顾自地盛了几碗饭,端着自己那碗坐下就先吃了。

  傅淮宁被她这行为一刺激,气上加气:“念初都没回来,你就在桌上坐着,这饭你吃的下去吗?”

  林声则一副不解的表情:“我为什么吃不下去,她因为什么走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爷爷斥责着,一拐杖轻轻落到她脚边。

  她才收敛了名为不解实则嘲讽的表情。“好听的话听多了,我现在这样说你们就不适应了是吧?”

  傅淮宁最烦她这样的语气:“别用你那点小心思激将我,想说什么就说,- yin -阳怪气的样。”

  “呵。”她笑着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没有为自己进行任何辩解。

  要说什么呢?事实上什么都不必说。林声能说出来的话,讲出来的道理,傅淮宁不会不知道,不会不清楚。林声知道她妈心里的道理分列两旁,互相辩驳,最后感情挟裹着一方胜出。她想要做的,不过是把感情分裂开,让它们自相残杀,无法干扰道理的混战。

  傅淮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宁愿待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房子里也不愿留在这里,因为这是寄人篱下。寄人篱下本就不是什么舒坦的感觉,各方面都要比在自己的地方谨慎,照顾这个家原住者的喜好与厌恶。当傅淮宁没有主动表达真情实感的欢迎时,这个地方对郑念初而言就不会比有尤敏存在的房子更值得选择。

  半斤八两罢了。

  这是她的问题,与郑念初无关,那孩子很好,真诚,剔透。她谅解了这一家三口对她的围攻,同意了把郑念初接到家里养,最后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忽视她。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她不仅让自己反复无常,给年少的孩子带去了伤害,同时也辜负了妹妹的理解。

  抛开了情感上的干扰,拨开眼前的雾障,傅淮宁当机立断:“都已经带回了家,这孩子我养定了。”

  她换掉拖鞋,看着还在吃饭的林声。“你不去找她还吃呢!”

  林声咽掉嘴里的饭,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走啊。”

  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林征望和他老丈人互望一眼,各自都放下了心。

  他转而又想到林声咄咄逼人的样子,心疼自己的夫人:“爸,下次让林声适可而止。”

  傅云生直说他糊涂:“哪还能有下次啊你真是。”

  鸟雀很少飞那么高,它们通常在三四楼的树梢鸣叫。郑念初现在住的这个楼层,平行往外看,只剩下一栋栋楼穿插进天际。

  灰扑扑的,覆盖了绿色大网的楼。大多数都是正在建造,将要和远处的山一起顶天立地。这个老旧的城市似乎正打算新起来。

  冰箱里是她前两天买的菜,剩的已经不多了。郑念初想做西红柿炒蛋,没有西红柿了。想做酸辣土豆丝,也没有青椒。菜谱上有的菜,她每一样都凑不够食材。

  算了,没有青椒,不是还有干红辣椒么。

  没有这个,总有那个。不能在林声家里住下,她可以请求卫商帮他找一个暂时的住所。没有一个屋檐下的同住之人,她可以养一条颜色温暖的大狗。

  没有什么是非它不可的。

  也不是。

  林声。非林声不可。好在她没有搬离这里,到另一个城市去。只要还在这里,只要还在一中,那其他的,再怎么变化都没有关系。她想她受得了。

  锋利的不规则刀刃在她的手指上破开一条纤细的血线,她冷静地放开刀柄,去寻找创可贴。

  尤敏曾经是个护士,急救箱家里肯定是有的。她打开主卧的门一看,对这个不熟悉的房间突然又多了一种陌生感,它好像和冷冷清清的客厅一样,也少了很多东西。

  乳白的窗纱飘荡,白色的墙与之相应。浅色的床单,原木的家具。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感觉却变了。

  她站在门口往后看,穿堂风从身后吹过来,慌慌张张地衔起她的长发,倏忽又放下。

  全部都是空的。

  最后她在一个小柜子里找到了创可贴,伤口的血液早已凝固了,像干在手上的甲油或红漆。她转了转,观察着血液流淌的蜿蜒路径,那是肆意的图画。

  门铃响起来。

  寂静而无声的房间突然活了。那风是顽皮的来客,四周的窗帘是玩伴,五月的阳光温暖而绵长,在地板与天花板上来来回回地反- she -。现在门口站着新来的客人,焦急地按着门铃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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