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让我来看看吧。”
芙烟本知此时不该打扰两人的温存，可平阳的伤着实不轻，医人者总是在意时间的效率。卫子夫赶紧将泪都擦去，让了位置留给芙烟。芙烟也没耽搁，抓手便开始把脉，又摊手看了看伤口，面色凝重的让卫子夫害怕。
“她，怎么样了？”颤颤抖抖地发问，卫子夫心里的石头放不下，悬着慌。
“无碍，外伤虽伤的深，可我师父的药愈的快，倒也无妨，这是这内伤伤的紧，差几毫便到要害，需许多日的静养了。刚刚齐太医的法子治不了本，我回去一趟，晚些送些药来，想来能好的快些。”芙烟年纪不大，可技术水平也不低，总也能让心信服，加上她是东方朔的人，卫子夫相信的很。不知何时开始，东方朔让她格外信任。
“那公主何时能醒？”
“得看她自己了，若是运气好些。晚上便能醒。”芙烟说了一句，便道了别准备回去抓药了，留下卫子夫呆呆的看着，也不干别的，只想守着，不做他想。她想等她醒来，她只想守到她醒来。东方朔临行前说过，等她醒来再回宫就是，太皇太后那边有他。
这样一等，天边已黑了，那时候还能有所谓繁星的夜空，闪闪亮亮的一大团，蔟在一起，又分散的开，只是卫子夫无心再去细究罢了。床上那个女人，她放在心尖的女人，也不知何时能醒，何时能对她笑一下。
她又在愣神，定定地望着，殊不知床上突然有了些小动作。
第21章 二十一
于是卫子夫自顾自思绪飘飞的同时，平阳还是悄悄睁开了她的眼。她怎么舍得这女人为她伤心呢？还是忍着疼痛想看一看她，都多久没看到她了。
“子夫。”轻轻地唤了一句，疲惫的眼神多了灼灼的爱，终是将卫子夫烧醒过来。
“阿笙~”卫子夫回应一句，却不想声音都开始发抖，带着丝丝的颤音和哭腔。平阳不会不知，只是看着她，“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平阳撩人的水平实在是提高了不少，简简单单一句话一眼神便让卫子夫深陷而不知。她迫不及待想去抱抱平阳，动作伸出去一半，又停住了。她怕弄伤了她的伤口，便踌躇在原地，准备将手收回。
平阳虽是受了伤，可这动作也逃不过，软软地喊出一句“抱”。换成谁都忍受不住这般的娇弱，何况是卫子夫，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探出手轻轻地拥了一下，尽量避开那受伤的地方，怕刚刚醒过来的平阳再昏睡过去，她可承受不起。
结果，两人还在抱着，撞到了赶来送药的芙烟和跟着她的清水。芙烟的眼神总带着一些戏谑的意思，清水倒是懵懵懂懂地看着，惹得卫子夫都脸红起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退到桌边，方便芙烟的用药。
芙烟用过第一次药后，便将用药的方式都告诉了卫子夫和清水，末了还对卫子夫说一句，“平阳公主需要静养，还请两位节制一些。”这下不止卫子夫，连床上厚脸皮的平阳都不知该接些什么话，卫子夫想反驳的话刚说出口，又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平阳长公主有些想我，要我抱抱？想了想还是不说了，暗自用眼神瞪着芙烟。芙烟用余光甩了一个小白眼，又恭敬地对床上的平阳请教着：“平阳公主，你的子夫借我用一下可以么？”
平阳自然也不觉得什么，点点头同意了，随之芙烟拖着卫子夫就往外走。卫子夫不知所措，只好跟着她的步子。
“主子说，今晚你得回去，明日太皇太后会寻你的。”芙烟当然还是交代东方朔的话，她也知道平阳公主这幅样子，卫子夫定不肯从，可她还是得将话带到。果然，她说完话就看到卫子夫紧蹙的眉头，她不知如何安慰，也只好等着她开口。
卫子夫局促了很久，又想了想，才慢吞吞地问道：“非要回去么？”
芙烟点了点头，她务必遵循东方朔的指令。然后卫子夫像是有些泄气一般，捏了捏掌上的肉，轻轻地应道，“我知道了。”
“我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向来东方朔给芙烟的任务是保护卫子夫回去吧，也不知道芙烟有什么法子。既然非要回去，卫子夫又求着给最后的底线。“等天黑，等天黑我们就走好不好？”这般的哀求自然让芙烟于心不忍，又怎会不同意她的请求呢？反正东方朔也只是说，今日回去便可。
卫子夫进门之时，还是将脸上的泄气摆脱，重新把笑容摆上，才去见平阳。
“阿笙~”回屋的时候，平阳还在闭目养神，确实那一箭伤了不少元气，平阳总是觉得全身疲惫的可怕，便想着闭目等子夫回来。果不其然，等卫子夫轻轻一喊，平阳便又睁开了眼睛，含笑看着她。“我…”
“我的皇姐，今日身子可好多了？”
卫子夫想说的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硬生生地打断。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自然是皇帝刘彻，他没让下人们通报，直接来了。幸好当日两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不然可真是没辙子了。
“奴婢参见陛下。”
“平身吧。”
刘彻本未注意这小丫鬟，眼神全去关心自家姐姐了。可走过时，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将想去泡茶的卫子夫拦下了。
“皇姐，这不是往- ri -你最爱的丫头，后来被送去太皇太后府的那个？”刘彻虽是疑问句，可满心都是确定的语气，一边说又一边打量着卫子夫。平阳身上冒出一些隐隐的不安，表面还是喜悦地应着：“是啊，正是她。这次也是念在当日主仆情分，向太皇太后讨命来探望我的。”
卫子夫的长相本就不差，刘彻又遮掩不住对卫子夫的好奇心和征服感，平阳终于知道那不安从何而来了。刘彻对卫子夫有了兴趣，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危机么？
“子夫今日也来了多时了，想必也不能多呆，时间也不早了，便早些回去吧。”平阳催着卫子夫走，卫子夫也不是笨的如何，还是想清了缘由，变向平阳公主和刘彻告别。她只是有些遗憾，满心的想念还来不及对平阳说出，便被这个皇帝打扰了，幸好，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