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南渡之陈庆之 作者:瘦肉猪肝汤【完结】(8)

2019-03-20  作者|标签:瘦肉猪肝汤 布衣生活 平步青云

  庆之侃侃而谈道,“佛语有云,乾达婆是司乐的天神,又能作飞天之舞,远方云雾缭绕,轻烟如梦,正如天女舞动其间,耳边又有破冰逐浪,风动帆摇之声,正如天女凑乐相伴,一语双关,如何不绝如何不妙!”

  萧衍望着他的目光里,已不仅仅是赞赏了,是一种审美情怀的共鸣,是一种天地里找到了相知的激动。此后自是让庆之时常随侍在侧,品茗论道。

第9章 弈棋

  自从他们一行人到吴郡府衙后,与吴王和郡守匆匆会面后,萧衍就以旅途劳顿身染寒症为由,于城西行馆下榻休息,闭门不见客。

  萧衍自有他的理由,他本是代萧鸾行事,不过是为了镇住吴郡这边的兵马,拖延时间,好让大将军那边控制大局。吴王小时也见过多次,其他人不熟悉还就罢了,他要是发现形势不对,可不得有所动作。

  行馆里,萧衍有一种危机感,他觉得宣旨那天,吴王盯了他好几眼,虽没有当面拆穿,但是也甚有怀疑。可是此刻他必须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才能打消他的疑虑,稳住吴县。

  他找来庆之对弈,以平静心绪。

  这几日他也常和庆之下棋,发现这少年棋艺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少年赢得不多,但总让他觉得他有意放水,只不过抓不着他的漏洞,这种直觉常让他很是郁闷。好在他的棋艺,本不是“竟陵八友”里最好的,兼之心绪不宁,哪一天让这小子,去跟沈约那老小子下一局,也好让那个“臭棋篓子”品评品评。

  庆之的棋艺,还是在国山县的这几年间,大伯父亲手教的,这也算大伯父唯一可以相授的技艺了,从一开始的让庆之四子,到近年来,庆之反让三子,不得不令其刮目相看。之后庆之常常自己钻研,没想到此番派上了用场。

  萧衍在左下角落下一枚黑子,那一片本是他的地盘,却已被白棋切割包围,勉力维持而已,看来哪怕庆之有心想让,这一局也要败了。

  庆之手却在棋篓里拿捏棋子,并不落子,谦恭道,“大人今日可是身体不适,下棋伤神,还是去歇回吧,明日再下也不迟!”

  萧衍静静地凝注他,厉容正色道,“庆之总是叫我大人,却不称呼我为将军,可有什么缘故?”

  陈庆之抛却棋子,跪于榻下,俯首下拜道,“卑职不敢,大人谨尊圣旨,行将军虎印,督点吴郡,卑职愿跟随效命,不敢有违。”

  萧衍把他扶了起来,又换了平时那一副舒阔洒脱的笑容,抚慰道,“不用担心,这几日我也对你了解不少,深知你为人。你倒是心思聪慧,从不把事情说透,却又洞察于胸。”

  “谢大人赏识。”庆之心里松了口气,虽不知道这两位大人打得什么算盘,但是秘密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毕竟自己一干人身家x_ing命还在此人手上。

  “你可愿帮我一个忙,午后吴王要来拜访,我会卧病在床,不想亲自见他,你帮忙应对,打发了他去,有于叔帮你!”萧衍拍了拍他的肩头,实在于叔胆小不能担当,庆之虽小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度。

  “遵命!”庆之心下踹踹道。

第10章 兵变

  午后,吴王果然带了几百士兵而来,把行馆围个水泄不通,来势汹汹。

  庆之把吴王迎至内屋坐下,床上帘幔阻隔,时有咳嗽声传出。

  庆之亲自奉茶,并请于叔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名为照看,实为阻断吴王视线。

  吴王开口道,“堂兄怎么病得如此重,真是本王伺候不周,所以便亲自过来慰问一二。”

  庆之淡淡道,“王爷不需担心,只是多日又是乘车又是行船,将军感染了风寒,痰瘀于喉,说话不便。”

  吴王正要装作起身,欲去看看他的脸色,却被庆之先一步拦道,“于叔,你把将军的脸色描述一二,不要让王爷烦忧,劳驾贵体。”

  于叔转过来,恭敬道,“将军脸色比昨日好多了,虽还有些青白,但高烧已退。将军还让奴才问王爷好。”

  只听他缓缓追思,“王爷还记得奴家吗,正是从小伺候将军的于仆。小时候王爷被先王罚跪,还是找的老奴去找将军求情,将军二话不说和你一起跪下,先王才免了你的罚。

  要说将军无兄弟手足,却把你们一干兄弟当做亲弟弟一样爱惜。多年不见,如今吴王也甚是惦念将军身体,让老奴甚是感怀。”

  吴王看着这个满脸褶皱的老仆,实在没多大的印象,不过他说的都是实情,一瞬间有些尴尬,他可不是真为了探病而来的。

  庆之也一旁附和道,“将军与王爷手足情深,真是让人敬佩!”

  吴王见不好强行探查,只好敲敲边鼓,细细询问,寒暄了好一阵。他假装不经意地翻查了公文,又把玩了一下虎印,这才悻悻然离去。

  正当大家松了口气,以为度过了危机。没想到晚饭时分,吴郡的王校尉却带兵闯了进来,把行馆包围,说是有人冒名顶替萧将军,要他将一干人抓拿去县衙问罪。

  萧衍见吴王没有来,王校尉也不是吴王直属,猜到吴王心里也不敢确定,不过是派个探路的来当替死鬼。他如果是假萧鸾,正好定个罪名,如果他是真萧鸾,正好把他控制起来,方便他谋逆。此举正好暴露了他的意图,看来今晚正是他起兵之时。

  于是他把庆之叫来粗略商议,都明白此刻间不容发,一定要想办法逃脱升天,还要控制住吴郡兵马。

  这时卫兵正好拦不住那王校尉,闯进了里屋。

  萧衍已正装而坐,手拿虎印喝道,“来者何人,不知是吾乃皇上亲封的骁骑将军,虎印在此,还敢犯上作乱。”

  那王校尉哪里见过将军真容,只见堂上所坐之人威仪煊赫,气势逼人,已自矮了一截,按住剑柄强辩道,“吴王命我等抓拿冒充将军的嫌犯,说他已摸过,虎印有伪,吴王怎会说谎!”

  萧衍摇头叹息道,“他当然在说谎,因为圣上命我前来,正是察觉了他有谋逆之心,让我震慑于他,只怕此刻他已厉兵秣马,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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