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 作者:初禾(四)【完结】(74)

2019-03-20  作者|标签:初禾

  男人舔着唇,喜悦爬上眉梢,眼睛放出明亮的光,就像自然界里即将饱餐一顿的年轻猛兽。

  发现猎物之后,他便不像往r.ì那般焦虑烦躁了。

  玩弄猎物比狩猎的过程更叫人兴奋,他舍不得过快结束猎物的生命,想要多玩一会儿。

  观察猎物也是乐趣之一。

  他坐在猎物工作的蒸菜馆,点上几份油腻的蒸菜,看猎物忙里忙外,为生活奔波,不知死期将至。

  这种随意给一条生命画上休止符感觉……啧啧啧,简直令人热血沸腾。

  但猎物却被人截胡了。

  男人过了一r.ì才知道,自己的猎物竟然是个犯罪嫌疑人,深更半夜被警察破门而入,押进警车。

  “Cào!”好不容易找到一丁点儿乐趣,转眼又没了,男人狠厉地扔掉烟头,低声咒骂。

  他很年轻,就连骂脏话,也含着几分朝气。可是他的眼睛却如黑沉沉的死水,一缕光芒照进去,瞬间就消融得干干净净。

  弄丢了老猎物,只能继续寻找新猎物。男人双手揣在衣兜里,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视野开阔,新建成的洲盛购物中心虽然还没有正式开业,但已是灯火辉煌。

  男人笑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极少有人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他却是知情人之一。这带给他极大的满足感,每次来到这里,心头的y-in霾便一扫而空,好似回到了舒适的家一般。

  他站在中庭,勾着唇角环视周围,感到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

  中庭已经向民众开放,一些规模较小的饮品店正在试营业。老人们暂时不敢跳广场舞,中庭多的是滑板少年和街舞少年。男人半眯着眼,将各式各样的热闹尽收眼底,目光难说是悲悯还是冷漠。

  突然,一个穿着滑轮鞋的女孩冲了过来,因为刹不住而哇哇直叫唤。男人躬身,微笑着伸出手,将她护住,低声道:“没事吧?”

  女孩看上去才六七岁,小萝莉一个,眼泪汪汪地说谢谢,泪水弄s-hi了他的手背和衣袖。

  “没关系。”他笑得温柔,好似血液中的y-in鸷与癫狂从来不存在,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加油练习,注意安全。”

  女孩滑走了,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他这才抬起手,看着s-hi漉漉的手背,眼中的温度消失得一干二净,接着被厌恶、鄙夷所取代。

  真脏。

  这些人,这些活着的人,真脏。

  ??

  “这么快?”连烽手指夹着烟,两眼在白烟中虚起来,“我还以为花崇会为那些案子忙上一阵子,没想到他解决得这么利落。”

  “有柳至秦帮他。”y-in影里的人面目不清,声音倒是清晰,听得出语气间的不屑。

  连烽看着窗外,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又道:“柳至秦是个大麻烦。”

  “嗯。”连烽抖掉一截烟灰,“还有柳至秦背后的那群人。那个特别行动队,没一个好对付。”

  “需要先解决柳至秦吗?如果没有他,花崇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怎么解决?”连烽转身,眉心拧着,“陈争看上去不干事,但眼睛一直盯着重案组,如果现在动柳至秦,我怕得不偿失,影响后续行动。”

  “黄才华还是用早了。”那人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机不对,如果时间更加充足,我们能把他‘调教’得更完美,说不定那一撞,花崇和柳至秦就都没命了。”

  “算他们命大。”连烽从高脚椅上下来,摁灭烟头,“最近有什么案子能拖住他们吗?”

  “暂时没有。现在特警成天在街上执勤巡逻,就算有人有作案的心,恐怕也没有作案的胆了。之前那两个案子算是咱们撞了大运,刚好遇上一个神经病报复社会,可惜啊,姓花的这么快就把人给逮住了。”

  “重案组没案子,照花崇的个x_ing,肯定会将注意力转到梧桐小区上去,加上他身边还有个柳至秦……”连烽说到一半停下来,不悦道:“我不该留他。”

  “要不这样,我们制造一些事,让他去忙。”

  “不行。”连烽立即道:“不要引火上身。”

  那人往酒杯里加了一块冰,“那你打算怎么办?”

  ??

  浴室开着浴霸,光线有些刺眼,花崇挽着薄款睡裤的裤脚,身上的宽松T恤已经s-hi透了。“罪魁祸首”二娃坐在他脚边,一边歪着头看他,一边用爪子讨好地刨他的腿。

  “刨什么刨?再不老实我要揍你了!给你洗澡怎么这么麻烦?”花崇索x_ing将T恤脱下来,随手扔在洗手台上,挤出大量大型犬专用沐浴r-ǔ,搓出满手泡沫,一股脑往二娃背上抹。二娃甩着沉重的尾巴,喉咙“咕哝”作响。

  “你还闹?”花崇手劲大,洗个狗子像在搓衣板上洗衣服似的,边搓边说:“来,脚抬起来,洗脚!”

  二娃听话地抬起右前腿,任由花崇握着。大约是被搓得太舒服,还眯起眼直哼哼。

  花崇蹲在地上,将狗子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被顶头的浴霸照得头昏脑涨。

  给二娃洗澡是件苦差事,二娃虽然很温顺,但体积庞大,毛也太多。很多大型犬都是在外面的宠物美容店洗澡,二娃也去洗过几次,但后来花崇发现它似乎更喜欢在家里洗澡,细想之下,意识到二娃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不熟悉的人抱有本能的畏惧,虽然允许别人抚摸自己,但内心并不情愿。

  花崇便不再带二娃去外面洗澡。

  二娃侧躺在s-hi漉漉的地砖上,惬意地装死,只有尾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花崇抓住它的前腿,想将它拉起来冲水,它却耍起赖,一点力都不愿意使,看上去和死狗没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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