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凰+番外 作者:竹子姑娘【完结】(58)

2019-03-20  作者|标签:竹子姑娘 逆袭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江湖恩怨

  孙宝身旁的俊俏少年起身抱臂,一袭贴身乌衣更显英气勃发,但他青涩五官彷佛沾染了霜雪,视线略过,冻得岩浆结冰,让人直觉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诸君似乎多有指教?不知我们庄主所言有何不妥。”

  孙宝嗑了一桌子瓜子,正闲得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道:“还是你们对严大侠有所不满?来来来,都来说说啊。对了,那个文大侠好像削脑袋削着玩是吧,大概也就跟削黄瓜差不多容易。”

  众人沉默良久:“……”谁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威胁,□□裸的威胁。

  严绛觉得在理,也没管这些小辈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热心,只道:“苍墨剑便暂由你代为保管。待晚宴结束后,严某诚邀阎罗殿诸位到不二峰作客。”他重视道义,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显然,文弄墨所求不仅于此,必定是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不二峰,所以他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又是盗剑又是比武。武林世家各自附庸章天济,而章天济此人心术不正,此地恐怕不宜详谈。

  见他们压根不在意自己的意见,章天济神色一滞,双手紧握成拳,啪啦作响,待缓缓松开时,手上青筋已暴突盘踞。

  接下来打了两三个圆场,已无好戏可看,薛施二人当了半天瞌睡虫,再尴尬地吃了个晚宴,武林大会就此告一段落。

第三十八章 滴水当报

  月啼宫,清心堂。

  晨曦,荷香四溢,室外施媛媛端着一碗冰镇莲子汤局促不安,来回踱步思量。薛氏母女将她带回安临城后,只稍作休息,便一直在室内商谈要事。说是要事,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关系。

  要不,还是去偷听一下墙角吧?夫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这是情非得己之事嘛。挣扎了没几秒后,她还是迅速蹲在窗外,拍了拍砖上灰尘,将耳朵贴在薄薄窗纸上。

  室内,薛棠本举杯饮茶,余光一瞥,忽见日光透着一道娇小倩影,是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不是那麻烦精,还能是谁呢?也好,就佯装不知,让她听上一听,好让她知难而退。

  “隽安,你可知你有何过错?”

  冰冷而极具严肃的女声响起,薛月月霎时精神一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梗着脖子抬头望她:“母亲息怒,仔细伤了身子。惹得母亲动怒,是我不好。可我又何错之有?”

  薛棠怒道:“混账!好一个薛月月,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是口齿越来越伶俐了?连你母亲也敢出言顶撞,是不是早晚非得把天拆了不可!”随即一声拍案声起,吓得门外人心头一跳。

  虽从先前种种,可知她们母女二人关系不和,却没想到会吵成这般局面。施媛媛不懂这些,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而吵,是为了云静之事而吵,还是为了出言仗义之事而吵。

  “你可知你带回来的是个什么人?皮r_ou_娇贵,天生紫瞳,你真当我傻了不成?普天之下,就只这么一个人,她该好好呆在自己府邸里,而不是跟着你到处乱跑!”

  很快,这个疑惑便被解开了。薛棠站起身子来,掂了掂手中长长尺子,狠狠抽在薛月月身上,薛月月闷哼一声,却被皮开r_ou_绽的声音压下,这声音太过响亮,不得不叫施媛媛心中着急,心道:“能对亲生闺女下狠手的母亲,这是什么样的母亲?”

  胡姬生前虽过得不好,在宫中步步委曲求全,但凡好吃的、好玩的,哪件不是留给她?出了什么事,不是以她为先,替她着想?何曾对她拳脚相向过?是以,她更觉得薛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一路上百般掩饰,原来竟早被母亲看穿了,枉作可笑戏子。薛月月从小没少挨打,只是这次委实挨得冤枉了些,悄悄红了眼眶,大声反驳道:“母亲,我们不过是碰巧在路上救了她!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者,枉为侠义。这不是您亲自教我的么?”

  听她反驳后,薛棠更是愠色于形,又是一尺子抽下去,衣袖翻飞,拂过一阵风凉:“胡闹!有人要杀她,你让她死便是了,那必是皇室的事,岂是你我能随意c-h-a手的?我不是也教过你,朝廷之事,万不可c-h-a手么?是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过问,你就不打算坦白了,等薛家遭了祸害,才肯追悔莫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焉有胡闹之理?薛月月不服气,强忍疼痛,又咬着牙道:“施灵秀那毒妇手下的人命还能少么?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打了就打了,她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皇室之事,外人一旦c-h-a手,便极易招来血光之灾。少年心x_ing,怎能懂得这个道理。薛棠本是个x_ing子冷烈刚强的女子,平日寡言少言,对人对事亦少有献媚,今天却一连串说了一堆大道理,可见是怒极攻心了。

  “不知死活!你既执意要选这条路,今后我再难保得住你!那丫头留下,于月啼宫乃至薛家,只能是个祸根,你可想清楚了?”

  平日收多少客卿,尽管客卿惹了什么祸端,都是三言两语便可打发出去,而这小姑娘不同,她是施氏皇族中人,身上天生便流着野心家的血统!

  薛月月哪知这些三五事,只觉自己救来的人,天真纯善,本该被捧在掌心好好护着,奈何历经重重惊险。她们聊得来,短短时日即能生了情谊,谈不上是能为对方两肋c-h-a刀,至少不该轻言放弃。

  “母亲!我并不后悔。您曾问我何谓侠义,何谓侠者,如今我能出手助人,使之安逸,不正是侠义之理么?皇族又如何,阿媛有一颗赤子玲珑心,并非那野心勃勃之辈,怎会给我们带来祸事呢?”

  “胡闹!她如今不藏祸心,皆因年纪尚小,你如何能确保她日后不生妄意,不作歹为?”

  什么侠义,什么赤子心,哪能不为时势所迫?薛棠说不过她,颇觉烦躁难忍,一手扶着额,一言不发,就往她身上连续抽了二十下,这二十下,都是用了内力,外伤事小,内伤事大,伤及筋骨,少说也得养上一个多月的伤。

  剧痛袭来,薛月月硬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贝齿将唇咬得泛白,腥气扑鼻,身上黄衣已然渗出了血色,s-hi漉漉的触觉黏在身上,让人极不舒服。薛棠略微解了气,还想再让她反省一番,便冷声道:“你且在这里跪满一个时辰,待会儿我让人来撤走冰块,你若是撑不住了,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再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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