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番外 作者:悠扬萱草(下)【完结】(64)

2019-03-20  作者|标签:悠扬萱草 一枕 清秋 番外 作者 悠扬 萱草

  第124章 七月未末

  周牧白从朝堂回来时沈佑棠与许攸辞也一并来了王府, 几人径直去了书房, 小丫头奉过茶便退了出来, 两扇万福门紧闭, 直过了晚膳时分,三个人都没从书房里出来, 期间只有书瑶进去换了一轮茶。

  待得沈佑棠与许攸辞告辞离去,天色都暗沉了。

  沈纤荨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屉点心, 自己端着进了书房。牧白坐在书案后, 见她进来, 展了展眉。

  纤荨捻着一块小小的翠玉豆糕递给她。

  牧白不接,只凑过来就着她的手上吃了。舔舔唇, 还要。

  纤荨嗔她一眼, 又递了一块,问道:“可要传膳?”

  牧白道:“晚点儿吧。现在不大想用。”说着起身走到纤荨身旁,自她身后搂住了她。

  “是母后的寿诞大典筹备得不顺利么?”纤荨在她怀里动了动, 窝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不是为这事儿。”牧白叹了口气:“是卫国公病了,卫瑾鹏将军奉旨驻守铳州, 而今听闻老父亲病笃, 为人子女, 总是想能守望榻前一尽孝道的。他上书给朝廷请愿回乡,为卫国公侍疾,陛下未置可否,朝里大臣们要么事不关己作壁上观,要么明里暗里要陛下就此收回兵权。”

  “如今西陲战事已歇, 荼族退避百里,今岁已向我朝进贡,并再三请求开通两国互市,朝臣们属意兵权回撤于内,也是人心常理。”纤荨攒着眉与她分析,却见牧白抿了抿唇,要说不说的样子,颇有几分为难。纤荨侧过头望着她近在咫尺的俊俏脸蛋,刚要说句什么,忽然心中一动,迟疑着道:“莫非……他们要收的不是卫瑾鹏将军的兵权,而是……卫国公的?”

  周牧白用下巴抵住她肩膀,蹭了蹭,闷闷的道:“嗯。”

  只一句,不再深谈。

  纤荨虽不在朝里,但自幼熟读史册典籍,此时想通了关隘之处,自然一理通而百理通。

  敏亲王叛乱,崇海郡一役眼看可克竟全功,忽然杀出个靖远侯黎少磬,领着靖州十余万大军助阵敏亲王,险致朝廷颠覆。而今卫瑾鹏虽只封了三品轻车将军,可一旦卫国公离世,卫瑾鹏袭爵,便是当朝一品大员,焉知不会成为下一个靖远侯。

  更何况,赤翼军多半在他麾下拜职多年,与他情谊深厚,如今周牧宸掌朝,也许是可安心任用,但有朝一日,太子继位,卫瑾鹏成了国舅爷,加上手中握着西北两端合计三十余万的兵权时,世事是否会变迁。

  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纤荨转过身,搂着牧白的腰,倚进她怀里。她无须再问,因为牧白也无法再说。

  七月未末,接天莲叶无穷碧。

  睿王府小小姐周岁,周牧白在府中摆了几桌宴席,请了座上亲朋。皇帝和太后未曾亲临,却都派人送来了赏赐,其贵重珍稀之处几乎与周远政两周岁时御赐觞礼不相上下。

  席上尽欢,周牧白让人将天下所有之物尽摆在眼前,沈纤荨抱着周婳晚来到青玉长案,将她放到锦绣铺毯上。小家伙左看看右瞧瞧,回头冲着娘亲眨眼睛。纤荨鼓励的抬了抬下巴,婳晚在绣毯上爬了几步,随手抓过一物,举在手里咿咿呀呀的叫。纤荨笑着抱她回来,牧白自她手里接过细看,正是方才皇帝赐下的一枚暖玉。

  她与纤荨对望一眼,身旁沈佑棠已高声贺道:“怀瑾握瑜,明德惟馨。”

  牧白放下心情,与席上众人举杯,举座同贺。

  自婳晚周岁后,牧白渐渐留心有大才学之士,又托了岳父沈琪轩和内兄沈佑棠,一心要给周远政延请一位大儒为其开蒙。纤荨笑她杞人忧天,远政还年幼,何必这般- cao -之过急。

  “三岁开蒙,五岁出言。七岁对奏,九岁成诗。”牧白曲起长腿在案前跽坐

  ,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纤荨眉梢轻挑,望着她道:“我倒愿意政儿自自在在的肆意两年,只教些寻常孩子该懂的事物,其它的,待五岁进学,犹未晚矣。”

  牧白一怔,纤荨绕过案几,走到她身边还是放低了声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朝中深忌亲王之子嗣过于勤勉优越,你真心疼政儿,又何必为他招来隐祸。”

  “可他是皇兄的……”话未说完,被纤荨捂住了嘴巴,手心柔柔软软的,尽是扑鼻的香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陛下心里清楚。可是满朝文武可清楚?”

  牧白眨眨眼,方没了言语。

  俩人静静的呆了片刻,纤荨又不欲她为朝中事情烦心,便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软绵绵的话,牧白看她眉眼生动,俏丽非常,不觉也陪着她弯了弯嘴角,凑过来亲她脸蛋。

  纤荨眼里含着笑,任她亲了,又道:“前些日子思源求我一件事。”她说着,眼睛都弯了起来,“这两个月我与她回了沈府,事儿有些眉目了。”

  “我说你近来怎的总回娘家,有时还带了政儿婳儿回去。”牧白在弹墨环椅上坐下,展开手臂拉着她也坐到自己腿上,畅意道:“是何事?”

  纤荨半枕着她肩头说了几句话,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了些,倒有几分慎重似的。

  牧白眨眨眼,故作不乐意:“就这般?她就想将我睿王府的人拐回家去了?”

  纤荨想了想,已知她心意。书瑶和思源都是贴身伺候的,以这情形看,往后必也是常伴在身旁。她觑笑一声:“睿亲王殿下想要为丫头撑腰么?你要如何,就如何便是。”

  牧白一听,倒想起前儿的事,笑得眯了眼,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你说的啊,我要如何,便如何。”

  直到夜里就寝时,纤荨才明白过来牧白此话的含义。

  彼时丫头们早已退出去了,床榻上低垂蔓帘里透着隐隐约约的光,纤荨微喘着捉住牧白兴风作浪的手,低声道:“昨日里不是才……么。。”

  牧白咬着她圆润的耳珠使坏道:“昨日里不是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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