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郭”依旧笑盈盈的，“有照片吗？恋人之间，不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吧？”
“。。。”
连苕虽然擅长无理取闹，但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个小郭就像泥鳅似的，滑的很，拉着她谈了一下午的人生，什么“怎么看待婚姻和爱情”、“喜欢什么类型的”、“对同- xing -问题怎么看”。。。
连苕都快被逼疯了，可是每当她一不耐烦，“小郭”就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连苕一辈子也没“欺负弱小”过，只好投降，也不知道自己妈到底是想找女婿还是儿媳妇，找来这么个活宝，真愁死她了。
“时间不早了，”小郭看了看表，“你是不是也该回家了？”连苕如蒙大赦，“腾”地站了起来“嗯，走吧。”
“用不用我送。。。”就看见连苕一溜烟没影了，无奈的笑了笑。“年轻人真有活力啊。。。下次再见吧，‘连勺姑娘’。”
连苕从咖啡馆里跑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后面有人试探着喊她：
“连。。。苕？”
连苕回头，夕阳的光笼罩着一个穿着薄风衣的女人，看清是谁，她也难掩惊讶。
“杜校长？”
第4章 四
杜清和最近总是做梦。
梦见小时候一个院子，每到时令，墙上总是开着大片的凌霄花。等到她上了小学，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大家都裹在千篇一律的丑陋校服里，她不算是模样最出挑的女孩子，但是她就有本事让人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她。她后来在做语文阅读的时候看到了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作为诗人，应该有好的品味。所以她一直不喜欢舒婷——凌霄花有什么不好呢？
虽然她后来都一直叫那个人“连勺”。每次都能把她气得不行。
后来连文盲去了理科，大学去读了数学系。两个人很多年都没有再见面。
连苕并不知道她一直在心里悄悄把她和文盲划等号，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气死。
“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连苕顿时感觉疲惫异常，“你怎么也在这边？”
“我也说来话长。之前反正也说了要一起吃饭，要不就今天？可以吗连老师？”
“好啊。”
两个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杜清和不知道怎么的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拐的，问她怎么了，只说不小心扭了脚。两个人慢悠悠走到一家店面不大甚至还有点简陋的米线店前就走不动了，毕竟是两个人初中时代有名的好吃的店，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决定就是这家了。走进店里，一个人去拿了餐具，一个人跟店员点好了菜。杜清和拿了两人份的消毒餐具回来，“我总吃的这些你都还记得啊？”
一贯脸皮针扎不透的连老师竟有点不好意思，“嗯，以前不是总来吗。”其实，后来我还自己来过很多次。
“后来我自己也来过很多次。”
“诶？”
“没什么事的时候，回老家的时候，来过几次。”
两人相对而坐了一会，就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不知道说什么。偏偏两个人都是老油条一类的人物，一个装作若无其事地擦着餐具，一个装作低头回复信息。
“刚刚那个，在咖啡馆里，是。。。你男朋友吗？”
正“忙着”低头回信息的连苕有点茫然的抬起头“啊？不不不，没这事，还不是都让我妈给骗的”连苕遂把这一来二去给杜清和大致说了一遍，杜清和听了眼底泛起笑意：“阿姨还是这么可爱。”
“越老越不消停。”连苕嗤之以鼻“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边？”
“学校里有贫困生家里在这边，家里特别困难，我偶尔会过来看看。”
“呦，杜校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良体贴啊，这么以前还总给班级同学起外号呢？”
“你得了吧，怎么就以一个觉得我不‘善良体贴’？人家可都觉得我挺好的。”
“那您怎么回事啊？看来是就撩我一个啊。”连苕话说出口，感觉意思有点歪，毕竟基于她本来就比较“歪”的- xing -取向，连老师能听出歧义的范围就比一般人宽了一倍，于是有点生硬的自动转过了话头“杜校长你现在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啊？”殊不知两句话连在一起好像歧义更加严重了，好像杜校长要是没解决她就要“舍身就义”了似的。
好在杜清和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我现在。。。不是很有时间。”
“这样啊。”
关于那天那个男人，连苕最终还是没有问。
两个人慢吞吞地吃完了各自的米线。“烦死了一会回去我妈肯定又要问东问西的。”
“要不要去我家？”
“？”
“就是我家之前那个房子，不过现在没人，就我回来的时候会住一下。你可以和阿姨说一下到我这边来睡了。”
周六周日，刚刚在饭桌山“谄媚”完上级，就要到上司家里去夜宿，继续谄媚，一根筋的连老师有点不太习惯这样腐败的生活。但是又实在不想回去和总司令交流和“小郭”相处的心得体会。同样的罪遭一次也就够了，实在没必要没完没了地重复。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也是我一个人。”
“好”。
连苕于是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客随主便，听话的先行洗了澡，之后杜清和才去洗。连苕在房间里没什么事情做，就四下打量屋子里的陈设。时间这个东西很奇怪，明明这些东西，和她记忆力相差不大，甚至连位置可能都没怎么变，但是好像岁月在上面镀上了一层金，留下了一种奇妙的痕迹，连这些最日常的东西都变得有韵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