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五。”
“看着可并不像有十五了。”
糊弄不过去？好吧，他目前的样子说十三应该差不多了吧，说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多大……
说了十三，那位庄大管事才点点头说道：“这才对，老老实实说就好了，不用想着年纪报大点我才会用你，其实只要听主子话，服从管教，我们家也不介意白养你几年，你只要记住一点：偷j-ian耍滑是大忌，一经发现立刻打出去！”
几年？他可是只打算打短工的——直接无视了后面的威胁之语。
“识字么？”
提到这个，谷恩原身应该是识字的，一开始还像普通人一样正经“在外求学”过几年，修仙反而是后来偷偷接触的野路子。那么想来学识应该也有点。
不过，他似乎没继承这部分能力，竹舍有间书房，他曾翻过几本书，虽然大部分能看懂，就是理解起来感觉略晦涩。那字看着类似小篆，又比小篆容易懂，以他自己的水平通览一篇文章，还是有点吃力。
如果要识字多的人，胡咧咧立刻就会露馅。所以只好实话实说：“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常用字。”
庄大管事闻言露出略微满意的神色。
“嗯。听说你力气大，演示来看看。跟我来吧。”
庄萋萋和庄茂茂被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从院门外进来时，被一阵叫好声吸引了注意力。庄萋萋眼睛一亮，立刻就撒丫子跑了，一阵风似的，庄茂茂拉都拉不住她。
落后一步远的两个总角小丫鬟并一个健壮的仆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高喊着“小姐”“小姐”也跟着跑了。慢了一拍的其余众人则边想着“又来”边急急跟上。
外书房的扩建工程整体大框架已经完成，目前只剩下边边角角的完善和涂绘上漆工作。
角落堆着一批淘换下来的旧石料，有大有小，占了很大地方。
一般需要丢弃的石头，小块的可以用独轮手推车，一个人来来回回搬，算轻省的。大块的就麻烦一点，书房这边不能走骡马，得由几个人先合力搬到双轮的手推车上，再一个前头拉一个后头推地运。
待运到侧门出去的巷子里，才会有另外的骡车带出城处理掉。
尽管每天完工都会被运出去一部分，还是有很多堆着，留下的主要是一些不方便搬的大石块。
正在忙活的雇夫们见大管事带了个脸生的小子过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接下来，众人便见识到了何谓“力大无穷”“如有神助”。
看着身形还未完全长开的半大小子，居然轻轻松松就将平时三四个人才能搬动的石块举过了头顶！一时都炸了，情不自禁地起哄叫好，让再来一个。
庄洪山也没料到这孩子真有起子大力，不禁也来了兴趣，想探探他上限在哪里。于是指着另一块更大的石头让他搬。
被叫好捧场声刺激的毛顺一时也有点飘飘然，热血上头让搬啥就搬啥。直到最后徒手去搬一块单靠人力已经不能挪动半分，需要同时利用撬棍等工具的镇湖石碑，那场面着实惊到了在场诸人。
若这重达千斤的石碑都能搬起，那这种程度的力气已经大到超出常识认知，近乎妖了。
就在大家都凝神屏息以待的时候，只见那石碑一角稍稍离地一尺，便轰然倒了回去，溅起一阵沙土飞扬。顿时，又是遗憾又是松口气。
毛顺不是傻子，他在注意到旁人表情不对的时候就意识到他太过得意忘形了。还是做个普通人，不要太出格的好。不然出点什么意外，他现在没有灵力，自保力度要大打折扣。
做出脱力的样子瘫倒在地——不算装，也确实累了，他又不是铁人——毛顺对着庄洪山“腼腆”地笑了笑，便接过旁边下仆及时递来的水和布巾。一边擦着没什么踪影的汗，一边小口小口喝起水来。
庄来银见他不像是力竭的样子，猜到有所保留，心里不由更满意了几分。正想着签五年还是十年契或者直接买断，不经意却瞥见院廊上探头探脑的五小姐，当下变了脸色。
这种地方怎么能让金尊玉贵的小主子过来。到处乱糟糟的，磕到碰到可了不得！
忙匆匆赶至，赔着小心劝她回去。却见庄萋萋一脸惊喜地指着毛顺对他说：“他叫什么！哪来的！我要了！”
无法使用灵力，不代表五感也失灵，毛顺当即就听到了。不过这小姑娘的说话声音本来也不小，一副什么都她说了算的刁蛮劲，可惜了粉雕玉琢的长相。
“五小姐，这，这人不是咱们家的。”
“这样啊，那买下来不就行了！我出银子！”庄萋萋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动不动就说买人，我又不是奴籍可以随意由人买卖。
毛顺生怕困在这里，牵扯过深，忙起身偷偷靠近庄洪山说道：“庄头，我可以回去做工吗？我不想把自己卖了，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儿子。过阵子我家人肯定会来找我的。”
他只是想寻个落脚的地方呆过两个月，可不是要卖身为仆。不过也不能直接说就干两个月，那样大多数人家都不会要他。
庄洪山之前就知道毛顺是与父母走亲的时候失散的，因而也没有多想，理所当然道：“就算你家人来找了，知道你在这么好的主家做活，肯定也只有高兴的份。你就安心呆着吧，不想卖身，可以签个长契，给咱们庄家做长工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机会，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况且你这一身本事，也只有在庄家才不会被埋没。”说完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见状，毛顺只能暗自摇摇头。
庄茂茂领着一堆人赶到时，就看到萋萋又在发脾气，还想挣脱仆妇的桎梏，指着一个面生的小子大喊大叫。顿时颇似大人样地扶了扶额，叹气：娘又要怪我没管好妹妹了。
面对庄萋萋的无理取闹，庄来银也是头疼，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摆出大少爷的名头：“五小姐，这人本是准备给大少爷使唤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