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沙嘴唇动了动，面上冷淡，心脏却一阵麻乱，砰砰直跳。
他慢慢蹲下，注视着系统又别过去的脸，极其温柔地开口：“你一定觉得，我会选择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狠狠地报复你……可是，我就不会让你猜中，我想对你做什么。”
他又捧上系统的脸，将系统的脸摆正，“我要让你现在好好活着，活在一片迷茫当中，活在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当中。”
“……”系统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旁边泽西抱着手臂，对这一幕很是满意，他撤掉了踩着系统的长靴，将已经站起身来的贺沙揽在怀里，勾唇笑道：
“当那一刻到来，就是你后悔的时候。”
话落，泽西带着贺沙离开了这里。
房门重重关上，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更昏暗的死寂，只有那面窗外稀疏的星河，将一点点光投进来。
系统听着动静，待人已经走远了，他才揉了揉还在痛的地方，又缓缓舒展了周身关节。
慢慢，他深蓝的眼睛望向窗外，映着星光，又恢复了一片灵动。
一番伸展的动作下来，系统起身，走到了这个房间的一张小床边，躺在了上面，然后，他就默默地笑了。
系统笑了会，注意到天花板上一个亮着绿光的心形，挑眉道：“实体不去宿主身边呆着吗？”
实体跳了下来，正好落在系统面前，稳稳定点，不差一分一毫地卡在系统的脸侧、身边的位置，沉默地俯视着系统。
之后，他起身，坐在了系统旁边，平静开口：“未到宿主的饭点，而且那边还有一个泽西，并不方便，可以再等等。”
“嗯。”系统目光在那个绿色的心形上停留，又忍不住笑了。
“我好高兴，终于又见到宿主了。而且刚刚宿主和我演的时候很配合。不过……我觉得宿主好像瘦了。”
实体一动，在自己的心形印记上挠了挠，那片绿光便在昏暗的空气中缺了个口子，很快又恢复了完整的心形。
实体又淡淡开口：“主系统不觉得，我的心，很绿么？”
“嗯，是啊。”系统笑着回答，他枕着胳膊动了动，话题又偏到了另一处：“我发现，其实人最难学会的不是他们的感情，而是在有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又要伪装出另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这样，真的很累。”
系统笑容渐渐收敛，蓝色眼睛的光泽在昏暗中一闪一闪的。
这时，肩膀上传来温和的力道，带着一种治愈的力量，一点点褪去残留的疼痛，系统微微眨眼，就听到实体若有所思道：
“主系统，你还是否记得，宿主对我们说过的一句话。”
“越来越像人了。”
……
另一边，被泽西带回房间之后，二人面对面坐着，贺沙一直保持沉默。
而泽西笑着看向贺沙，似是在等贺沙说话。
于是，贺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想要个窗。”
泽西闻言挑眉，在自己腕上的光脑轻轻一点，密闭的房间墙壁上就退开一层，露出了一面窗户，“满足你。”
贺沙朝那面窗户望去，窗外是一片茫茫的宇宙，其间的星河中，有一片最夺目、最美丽的深蓝色星云，犹如系统的眼睛一样迷人。
他不由得问泽西：“为什么关窗？外面那么漂亮，我会很喜欢的。”
“哦，这样吗？你喜欢就好，这段时间都开着吧。”
泽西摩挲着下巴，然后又靠近贺沙，在看到贺沙表情微微一变后，笑容加深，“我以为，我坦白之后我们就会很快开始，开着窗，你会害羞。”
贺沙抠了抠脸，神情淡淡，“原来如此。”
“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泽西又道，笑意不变。
“当然，”贺沙垂眸，语气有些发闷，“我见到他，再怎么好的心情都会被破坏，他刚刚的样子，你不觉得也招人讨厌吗？”
说着，贺沙咬牙，神色低落下来，却又为了不让泽西发现，不得不带上一点恼意。
其实系统做这些，他心里一点也不生气。
可是，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演的，他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真的在和系统，走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回想之前系统的样子，好像，他真的气到了系统，让系统很失望。
唉，心里头好乱。
贺沙看着隔在自己和泽西面前的那条负能值，上面的数值微微有些上升，心里顿时更乱了。
怎么办，现在情绪在面对泽西的时候，总是很难控制得住，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怪事来。
虽然心里那股欲念现在有所稳定，但是这个负能值又开始不受控了，这可能比他直接失去理智河蟹人还要危险。
毕竟，好像隐约记得，在那个小世界崩坏之前，他就是因为负能值，好像对系统做了很大伤害的事，不……其实就是他崩坏小世界的吧……
“你在想什么？”泽西靠过来，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贺沙回过神，注意着泽西头上的好感度，又看向泽西的脸，“泽西先生喜欢我什么？”
“嗯……”泽西倒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拉开距离坐到贺沙旁边，像是在认真回想或是思考着什么。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接触，你的特别……总之，其实并不是说因为你外在的独特吸引了我，更多的，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
“你的内在很特别。”泽西转头面向贺沙。
“先生怎么觉得我的内在很特别？”贺沙听得一知半解，不禁感到奇怪。